黄三妹被问住了,扯着皮子尴尬一笑,说着些不知所云,逻辑不通的屁话,反正就不直面问题。
顾夭夭冷笑,看向模样憨厚的张支书,就是他不经悍妇娘和愚孝爹的同意,就擅自将粮食和钱给了老太太。
“支书大爹,您呢?满仓哥和满屯哥都结婚好几年了吧?分家了吗?没有?为什么呢?分了还是一家人嘛,您回去别忘了分家。”
张福元立刻板起脸,也不回她的话,反而冲陈月英夫妻不满道:“不是我说,你们怎么教孩子的?大人说话,哪有她个小人插嘴的地方?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幺儿性子刁!瞧你们把她惯的,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我家幺儿没说错啊,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至少,我没那种有媳妇还乱搞,把人肚子搞大了,离婚另娶的儿子。”陈月英啐了一口,也不怕得罪他,净往张福元肺管子上戳。
冷笑过后,她眸光一转,看向大儿子:“分家是吧,房子我们分不了给你,要是盖房子,我也没法提供钱,粮食没有。”
“妈,你!”顾红军听了这话感觉心寒,他咬着牙,不甘道:“您到底还有没有心,你当我是你儿子吗?”
顾夭夭忍不住笑了,她这个便宜大哥是重生文里的男主角,他痛下决心和极品家人划清界限的原因,便是——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这么偏心对待我!”顾红军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几天,始终盘旋在心里的怨怼。
场面一度安静,年纪大一点的,多少知道这个事,他们没露出一点惊讶,反而都看向顾永顺和陈月英,好奇他们会怎么做?
“你听谁说的?”陈月英面色淡定,只听她笑着说:“你确实不是我和永顺生的,甚至不是我心甘情愿养的,我偏心自己亲生的有错吗?无论如何,我养大了你,养恩大过生恩,明白吗?”
“我不明白!!!”顾红军嘶吼,抓着头发来回走,突然又猛地停下,看向父母:“那我亲生父母又是谁!”
顾永顺叹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沉痛道:“红军,我们确实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是你爷奶把你抱来给我们养的,如果你真想知道,或许可以问问他们。”
话音落,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叫道:“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是在马路边捡到的你!”
老太太说完,见顾红军万念俱灰的样子,又缓声说:“你在我顾家长大,就永远是我顾家的人。听阿奶的话,别多想了,分家就分家,阿奶给你争取,好吗?”
“妈,我们也不要多的,红军这么多年都把钱上交给爸妈了,您给两百块,还有一头猪就成。”吴素芹这时候,站出来贴心提议。
陈月英火了,她跳起来骂道:“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抢?这些年,钱是上交了,咋地?你们少吃啦,你吃空气养胎?”
“五十,爱要不要,猪别想了,过年杀猪分你们一斤就不错了!”她挥着手,气得脸涨红。
“行,先五十。”吴素芹居然痛快答应了。
众人一听到松口,全部盖章定性地说:“事情就这么定了,先五十,后面再说。”
“你们先上张叔家住,过两天给你们批的那宅基地,争取在冬天前盖好房子,好住进去。”张支书大声说道,还故意讲:“放心,有张叔给你们做主,不用怕!”
顾夭夭冷眼旁观他们的表演,她知道这些人已经和吴素芹同气连枝,串通好逼悍妇娘和愚孝爹出钱的法子。
第22章 男人当担
分家在年代文中, 向来是一个重要剧情,这也是有缘由的。
建国前后,在现代城市化到来之前, 华国还是以小农经济为主, 典型的乡土社会。而小农经济,则以家庭生产为基本单位, 这意味着人口越多,家族就越兴旺, 抗风险的能力也就越强。
因此,乡村通常由几个大姓组成,往村里走一圈,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往大里说,村与村之间, 时常因水田灌溉和肥沃土地发生争执。这个时候,哪个村子人口多, 又足够团结, 那就更有说话权。而一旦分家, 抗风险能力降低不说,在村里也会人微言轻。
父母在,不分家,便是这般由来。
所以,能鼓动这么多长辈同意分家, 吴素芹的空间, 功劳不小。顾夭夭记得,书里说那个空间手镯本就是原主的,而现在,手镯认主后隐身了, 既摸不着也看不到,除非她自愿取下。
不过,顾夭夭一点也不惧这个金手指。
心思不正、头脑不行的人,拿着这么个金手指,大部分时候只会拿到它当移动仓库使,顺便利用空间使些手段,再不然就是自己变美,帮别人治病卖人情。
她会让吴素芹明白,不需要用任何金手指,她也能让对方自以为是的计谋付之东流。至于那些沾了这件事的人,不扒层皮下来,一个也别想全身而退。
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时,吵吵闹闹的院子总算安静下来。
陈月英沉着脸,如雕像一般坐在堂屋很久,眼中愤怒有,悲痛有。
见悍妇娘如此,顾夭夭轻轻叹息,不是自己亲生的,确实难免偏心。但养育了二十年,无论怎么说,也有了骨肉亲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这会儿,顾红秀还气哭了,抽抽搭搭,骂骂咧咧。顾红志反而不跳脱了,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着深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