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得意吗?现在可没有那个老家伙在了。”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得意的说着话,满意的看着对方脸上的惊慌,没有注意到,她后退的方向是小树林,而不是大路。
等进了小树林,江景瑜注意到没有人回来打扰,这才停下脚步,随手折了一条小树枝。
看到这条小树枝,雷多良哈哈笑了起来:“你不是想着这个可以救你吧?真是天真!”
江景瑜摇头:“不是啊。”
这个只是她给他一点“浮于表面”的礼物而已。
雷多良捏起了拳头,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你这个贱人,给你脸不要脸,缺少调jiao,你现在有种就给我再拒绝啊。”他一步步前进,江景瑜却没再后退了,在他拳头挥起的刹那,江景瑜也握了拳头迎上去。
从体格来看,就像是一个苹果和小了几圈的橘子对碰,任是谁都会以为橘子惨败,但是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雷多良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他本以为会看到江景瑜哭的梨花带雨,让他好好“疼惜”,结果他的拳头就跟空拳用了十成力气打在巨石上,还带了反震,“咔嚓”一声,他的手骨断了。
这还没完。
他的腿被用力一踢,“咔嚓”又是一声,他疼的脸色发白,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嗓子里就跟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惨叫都叫不出来。
紧接着就是他刚刚看不起的小树枝,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施刑工具”,打在身上,就是一条血痕。
江景瑜:“你很得意?想打我?”
“现在你得意了吗?”
“说,你打算怎么教训我?”他刚刚的念头江景瑜看的分明,这分明就是打的跟刘全一个主意,所以下手毫不留情,把他全身上下一些隐秘部位都打出了血痕,裸露的部分不是很多,但在衣服下的……足够折磨他了。
出够了气,江景瑜这才踩在他的断手上,微笑放狠话:“下次别再让我碰到你,再有下回,就不是一只手一只腿了,我要把你全身骨头都捏断。”
轻飘飘的,如果不听内容,只看表情和语气,还以为在说什么好话,但这时候雷多良就跟听见了恶鬼低语一般,眼睛里全是恐惧:“不、不会了。”
他打架从来没有输的的这么惨过,原来这就是被他打的那些人的感受吗,雷多良有些恍惚了。
拍拍手,江景瑜把周围的痕迹清除了一下,离开的时候,她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弱女子了。
在回到村口的时候,江景瑜被拦住了,一次几次在路上遇见,点头之交的知青。
宋益有些忐忑的拦下江景瑜:“江同志你好,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扰你一下。”
江景瑜:“你好,有什么事么?”
宋益:“是这样的,你经常去县城,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寄一封信出去。”
这个倒是举手之劳。
江景瑜:“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宋益。”
江景瑜:“宋同志,你急吗?我明天不去,要后天。”
宋益:“不急不急,谢谢你了,一点心意。”他掏出了两个蒸熟的小鸟蛋。
江景瑜摆手:“只是顺手不用客气。”
宋益看她不接受,急了:“不不不,怎么就凭白劳烦你,这个是我碰运气得到的,请收下。”
江景瑜:“真的不必客气,你自己吃吧。”
宋益眼睛有些闪躲:“一定要的,我、我注意你很久了……咳咳,你不收我不好意思劳烦你。”
江景瑜看出来了,后悔答应了:“既然这样,那这信你改日去寄吧,反正你也不急。”
宋益:“????”
他一脸懵的看着江景瑜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推回来的信,这、这还能这样?!
第23章 你们很熟?
江景瑜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江景翔跟隔壁邻居白三婶的儿子白大苗飞奔着出去,一副急切的样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她问了一句。
江景翔边跑边回答:“姐姐,哥哥和别人去掏蜜蜂窝了,有蜂蜜可以吃了,我要去看看!”
一听到这个,江景瑜就起了兴趣:“在哪里,我也去。”
听到她也去,江景翔和小伙伴的脚步没有停顿,还是往前冲,江景瑜跟在后面,然后来到了一处她没有来过的山里,在前面山坡有一棵树上吊着一个蜜蜂窝。
但是这个蜜蜂窝已经只剩下一点点残骸,其余的已经被人割走了。
江景瑜看了看痕迹,“不是这里吧,这已经被割了有段时间了。”
就连那些蜜蜂都不在,也不知道是被废弃还是说那一窝蜜蜂已经都被烟熏死了。
江景翔呆了一下,反复在周围查看:“哥哥明明说是这里的!”
那要么他说错,要么撒谎,江景瑜倾向于江景腾撒谎了,这蜜蜂凶,可不是小孩子可以凑热闹的,所以说了个别的地方岔开。
江景翔也想到了这个,有些沮丧“哥哥是不是没说对啊。”
把他哄到了这里,那哥哥是在哪里?
江景瑜这个时候也不着急了,刚刚也是看着这里没有蜜蜂才会这样带着他们过来,要是真的惹怒了蜂群,就是不带毒的,那尾巴尖也不是好惹的。
说起来这事,本来江景腾也没有告诉谁,只是他在准备东西烟熏蜜蜂巢的时候被白大苗给看到了。
然后这个小伙伴就眼巴巴的过来找江景翔了,想要一起去看热闹,如果能够分到一块蜂蜜就更好了。
甜甜的蜂蜜谁不喜欢呢?
江景瑜摸了摸江景翔的小脑袋:“行了,回去吧。”
回去等了一会儿,江景腾用蕉叶包了半个蜂巢回来,这个蜂巢不大,他的同伴一起去,两人一人一半,分到手差不多半斤的样子。
江景瑜拿出一个空罐子出来:“我已经清洗干净了,水也擦干了。”蜂蜜可以直接往里面装。
江景腾:“还有些蜂蛹,我没要。”不多,不够一盆菜的,还不如都给小伙伴让他泡酒。
江景瑜掂量了一下这个蜂巢,脸上带笑:“也可以冲泡一阵蜂蜜水喝了。”
她看了又看,这是野生蜂蜜,纯野生!
在后世想要遇到这样的可不容易。
看到了眼巴巴的江景翔和白大苗,江景腾愣了一下,然后给白大苗掰了一块,用蕉叶包好:“这个给你,这事不能说出去的,明白吧?”
他一副郑重的语气叮嘱小朋友:“能不能保守秘密就看你的了!”
白大苗使命感爆发:“保证完成任务!”
等到白大苗欢喜的离开了,江元同就提着个茶壶过来:“今天大家都泡一碗喝了甜甜嘴。”这件事情到底有别人知道,所以他们家也没有节省。
有什么好东西就先吃到嘴里,这样就跑不掉了。
他们家七口人,每个人泡一碗蜂蜜水喝了,数量就去了不少。
江景翔看着还剩下的,不舍溢于言表,还不停的舔嘴巴,他们这些小孩哪里有那么多零嘴呢。
这个时候要说零嘴,就是红薯干、炒豆子,还有外面摘到的野果子。
蜂蜜这种好东西,没多少机会可以喝到。
江景瑜:“回头姐姐工资发了,就给你买糖吃。”
江景翔立刻笑开了花。
江元同看着姐弟和睦的样子笑了笑,心里欣慰又惦记。
在和孙女谈起两个女儿的事情之后,到底是放心不下,就分别写了一封信寄了过去。
二女儿是在海城。
大女婿是涧城。
应该收到信了吧?
但是却让江元同有些意外,他先收到了大外孙郑乐海发来的电报,电报说他妹妹成了知青,他走了关系让对方来到了上庄村,请他多照顾,在后面还奉上了火车的班次。
因为电报贵,费用按字来算的,事情的经过江元同还糊涂着,不知道为什么外孙女会成为知青,但关键信息他是知道了,也就是说很快外孙女就要来这里了?!
而二女儿那边的包裹后脚也到了。
包裹很大,不重,拿回家,打开信之后江元同沉默了。
在那里有三双给他做的鞋,还有一件有八成新的军大衣,十分厚实,冬天穿上它肯定就不冷了。
江元同按照女儿信上说的,拆开三双鞋,在厚厚的鞋垫里找到了她藏在这里的钱和票。
在那件军大衣硬硬的边角也藏了一些,看到这些,江元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二女儿那边的情况怕是不好。
信上说委托他们到时候帮忙照顾她的小儿子,会有人帮忙带过来。
这点是没问题,但是他们自己呢,还有外孙呢?
想到即将到来的外孙女,江元同眉头紧皱。
要是实在不行让二女儿的大儿子来这也可以,他们这里不能说有多出息,但好歹吃喝不愁,能把日子过下去。
想到这里,他立刻发了电报过去。
如果这些事情被江翘知道了,她又会瞠目结舌,因为上辈子并没有这些事发生。
在她的认知里,二姑姑是风光,但也就风光了这些年,她很快就要进农场改造,然后没几年就死在农场了。
她那个已经上了大学却又停课的大儿子也没有到他们这里来当知青,而是在海城当一个工人,但是因为父母的情况一直被排挤,还有批dou,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的,瞎了一只眼,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大姑姑那边,这个表妹她是愤怒之下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的,被分去了东北那边,她一个小姑娘之前哪吃过这种苦,生了一场大病后就没了。
涧城到他们这里没有直达火车,要在中途中转,具体时间不知道,但他们这里有知情要来,大队长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上面安排到的话会通知大队长去接人。
江元同让江景翔和江景瑜一起去接他们表妹,“你们表妹今年十五岁,刚初中毕业,之前也没怎么吃过苦,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你们去接一接她。”
至于房间也好办,她就不去住知青大院了,在他们家就能住得下。
他们家现在是江元同张流云一个房间,江明智叶红秀一个房间,江景瑜单独住,江景腾江景翔一个房间。
除了这些房间,另外还有一个堆放杂物的杂物间,现在里面堆了很多做木工用的工具,以及用不上的木材。
现在就把那个工具室的房间腾了出来,本来江元同说是表姐妹一起住,也够宽敞,但是江景瑜直接表示了,“我去住工具间,这间房给表妹住。”
她有那么多的秘密,要是连自己单独房间都不行,那她在家里就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不能进游戏了。
她估算自己快十级了,很快她的游戏又有新变化,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跟人合住,太不方便了。
顾虑到她需要工作,所以就把那工具间收拾了出来给外孙女住,这两间房也是差不多的,只是朝向没那么好。
那些工具就找其他空着的地方堆,这些一清出来,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旧的木架床。
江明智:“床还结实,可以继续用,柜子箱子我给她打一个就好了。”
自己家就是做家具的,缺什么自己做起来也快。
顾向恒在知道他们两个有表妹要来这边下乡,想要和他一起去接人,多看了他们一眼,这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他更相信是走了关系。
在这点许多地方还是比较宽松的,有的选择可以随他们选,这样有目标的话,走走关系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看样子这个叫郑乐英的知青来这里投奔她的外祖家,不会像其他知青那样不适应了。
对这些知青的到来,顾向恒是欢迎的。
因为代表着新鲜血液,而且这些知青要是用的好了也好用,比如他想改进一下大家一些不好的坏习惯,需要外力的推动,还有想让大家知道更多别的地方的生活,开阔眼界,眼界广了,心胸也会跟着更广大。
比如他近段时间就有在构思村里的扫盲。
1950年,召开全国农农教育会议,确定扫盲,在五十年代,村里搞过不少,但是成效不是很让人满意。
小孩子学习都不定性,难道大人就会喜欢学习了?
更别说大家下地辛苦一天,本来就身心疲惫,对学习更是不感兴趣,所以扫盲活动一度停滞。
顾向恒现在想要重新做起来。
不说学富五车,能认出常用字,会签名,就很好了。
要是有人顺带着被激起了好学之心,就更好了。
而且扫盲了,学普通话也更顺理成章,不会有外地人来了,就无法交流。
有些知青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针对,这是误会,他们这里真没有这样的事,换成本地村民也是一样的,语言不通,而且很多年纪大了,更不会一门新的语言,双方都听不懂,这怎么跟知青交流?只有这些知情学会了本地话,才能跟大部分村民无碍沟通。
要是知青当老师,他们来自五湖四海,自带的谈资就能吸引大家的注意。
因为要接人,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行李,顾向恒驾驶牛车过去,江景瑜江景腾搭了顺风车。
三人一起坐着牛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顾向恒跟江景瑜取起了经,说起了扫盲的计划。
这是好事,江景瑜是支持的。
顾向恒问江景瑜:“有没有兴趣当扫盲老师,有空过去讲一节课,你可以讲你连载的那些连环画上面的故事,也可以讲其他故事,我希望能够趁机教会大家用更多的字,知道更多外面的世界,开阔眼界。”
他的话语里不乏惋惜:“很多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最远的就是县城,去县城来来回回就走那几条街,他们没有上过学,不认识字,接触的不是自己家的,就是本生产大队的,认识被局限了。”
这是事实。
就像叶红秀,她是细柳村的,嫁到了上庄村,迄今为止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除此之外,她还去过王家坳走亲,然后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