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江伸手触在他脸上,“太奇怪了。”
君湛松开手,柳一江跌坐在地,奇怪什么?模样相同么?所以不愿唤他名字?从不说爱他么?看他总是走神?君湛看着放开的手,天旋地转的他想起,那天她虚弱的醒来,他看着她问,“你在看谁?”之后她从未用那样情深似海的眸光看过他。
可能他的悲伤太大,柳一江摇晃着拉他帝袍起身,摇摇头聚焦着眼看他,靠在他胸膛环抱他腰。
君湛抬起她脸,“我叫什么?”
柳一江站直张手拉开他手掌,以为自己是倒向君湛,“笨蛋。”
君湛捞着向外倒的人,箍在怀中,抱着疼,放开更疼,而且他不敢。
柳一江摇着头起身,觉得自己手腕疼的厉害,掀开衣袖一个见血的牙印,大刺刺的映在她自己都舍不得下口的手腕凸起的骨节上。
柳一江一脸我嘞个大操的表情,她是在见到君湛开始迷糊起来的,那后来了然后呢?
所以说!不要空腹喝烈酒!她一定喊了一个名字。她记得她百世里的一世,有人同她吃酒,有人对着问她,“你爱谁?”
她那时醉的头疼欲裂的,张口就喊出一个名字。她愣了,却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啊咧!柳一江看着牙印欲哭而流泪。多奇怪啊!这记忆多奇怪啊?那一世比之其它世更苦痛啊。
君湛不在,当然不会在,如若君湛醉酒喊出的,是别家姑娘的名字,别说他醒后看不到她,就是往后她估计都不会出现的。
而且,孤寒征比之君湛更揉碎在她血液里,她甚至好几次差点唤错,所以极少唤他现今的名。
终于玩脱了!柳一江笑着止不住泪。这一世那一世的啊!爱得她都混乱了。孤寒征和君湛,之一和柳一江。明明才两世,时间加起来才满一栽,怎得就长成所有记忆,又短的眨眼一瞬。
柳一江眯着眼泪流满面,却行动利落的跟没哭似得穿起衣袍。泪止不住柳一江兜头盖着披风,帽檐很低丝毫看不见脸色。
她当然要去找他,太疼了,心太疼了。她的他的,皆疼。
“娘娘,陛下说您不能出宫。”又是上次守着的侍子,陛下怎么又软禁娘娘了啊!
“也不来找我是吗?”声音一听就是哭过了,鼻音浓烈仔细着听还带着委屈。
“娘娘……”侍子瞬间觉得自己拦住她是多么的罪恶滔天,手一指有个守卫就去哒哒跑了。
陈然惊了一脸血,陛下与娘娘到底哪里又出问题了啊!陛下怎么又关着人啊!还把人惹哭了……
“陛下,娘娘她,她,”陈然欲言又止,陛下都快把武库的兵器糟蹋完了。
君湛又劈断把刀,断刀震飞,陈然默默的躲着飞过来的刀,“哭,哭,哭着要找你。”
君湛手握断刀,劈开了刀架,刀架上的刀哗啦啦的倒下,“不见。”
“陛,陛下,娘娘都,都当众哭哭泣了。”陈然内心仰天长啸,这两人怎得都这么倔脾气!!
君湛握着断刀就晃到了门口,却又一顿,“让她来。”
陈然低着头,侍子领命迅速的跑了。
柳一江渡着步子到时,君湛站在露天校场,身后武库的大门关着,她一进,陈然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柳一江离君湛很远的抬头看他,他不言不语也不看她,脸色冷冽无情的模样,她啥情绪也看不出来,柳一江心一痛,再这么哭下去,她会瞎吧?
君湛衣襟湿了大片,长发也被汗打湿,背手站在不动,他要等她走近。
柳一江这才开始抖着肩膀往瞎里哭,君湛心脏密集的疼痛蔓延到背在身后的手背指尖,难受的他脚步一错再错的向柳一江走去。
只手拉下她帽檐,柳一江满脸泪水,双颊微肿,眼睛哭的红丝弥漫,委屈着神色看着他,唇色带着极薄的艳红。君湛眨下双眼,站得进反而心疼更甚得恨不得抱她,不能再了,君湛一动不动僵着身体,沉着神色看她。
柳一江吸吸鼻子,伸出手腕衣袖一拉,指着红肿青灰漫着血丝的牙印,流着泪问他,“你怎么能咬我?”
君湛一愣一惊,瞬间气愤又心疼,但他忍着不言不语,背着的手青白起来。
柳一江一叹,伸着手抱他腰靠在他胸膛,深吸口气,特么!这算是终于活过来了吧。伸出的手拉在他背后紧握的手上。
这一抱,君湛觉得自己又原谅了她,又?君湛一愣,拉着她手推开。
柳一江鼓着唇齿委屈的看他,只要人在她身边就好,看得见就好。柳一江觉得自己委屈到可怜了,泪结成珠子似得往下掉。
柳一江裹在宽厚的裘里,被他握着的手腕润白细腻,那个他咬的齿印被这么细细弱弱的神色一衬,简直是无可饶恕的存在。君湛虚虚拉盖她手腕,看着柳一江,神色忍不住执拗又难过,“我叫什么”
“笨蛋。”柳一江顿在眼眶的泪滑落,“我是混蛋。”
“你真的很混蛋。”君湛抱她,吻在眼眶,怎么会见到她就原谅了呢?明明他介意极了,极了。
怎么老是哭啊?柳一江吸吸鼻子,心安理得倒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