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他按了按眼角,问正在替他打开窗帘的福伯。
”八个小时, 少爷。”福伯的眼睛,嘴角, 全是笑意。
容程的睡眠质量有多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往不要说八小时了,连续睡上两三个小时都是奢侈。
”是吃了药吗?”
不像福伯面有喜色,容程紧锁了眉, 记忆消失的感觉让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反而比失眠更心生烦恼。
他努力拼凑空白记忆里零碎的片断,忍耐着不适,强迫自己去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幕幕画面闪现。
他正在看文件, 然后苏幼青走了进来,她手上端了个食盘,放下后,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个个打开盖子。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
头像炸开一样疼痛, 容程差点嘶吼出来,他捂住眼, 呼吸变得粗重。
“苏幼青人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苏小姐这个点应该在员工餐厅里吃早餐。”
福伯转身看见容程捂住脑袋,就知道不对劲,连忙问,“昨天龚医生来过,给少爷换了新药, 说是吃了能改善情绪,少爷要不要继续吃?”
“龚启扬?”
容程抬起头, 浓黑的眼睛里没有温度,“把药拿过来,给我看一看。”
福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上面的标签全是外文。
“他说是通过朋友从国外搞来的,还在三期临床实验中,之前的结果都还不错,所以拿给少爷试一试。”
看了看标签上的简单说明,容程没有说什么,将药顺手放进了兜里。
“这药的成分、副作用是什么,要他给我详细的说明。我昨天的记忆都没了,应该就是这药的原因。”
“啊,这……”
福伯声音顿了顿,侧过眼打量了一下容程的表情,小声道,“也许是因为这药……昨天吃错了。”
“吃错药?”容程声音和眉毛同时拔高。
“是的,据苏小姐说,少爷你吃了两倍的药量,所以变得……特别的……”
“特别什么?”容程冷哼出声。
“特别的开心。”福伯把头埋得低低的。
“开心?”
容程不怒反笑,嘴角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他身边的福伯知道,一旦少爷露出这个表情,那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把苏幼青给我喊过来。”他命令道。
看来这回倒霉的是苏小姐!
福伯摸了摸鼻子,默默退出了容程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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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找我?”
不明所以的苏幼青,放下手中的事情。
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和淡粉相间的套裙,因为是奢侈品牌,做工精致,剪裁考究,搭配素净又雅致,像一株淡露含苞的荷,眼波望过来的时候,如水清澈。
福伯心底里暗自为她担心。
不知道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苏小姐,会不会在少爷的狂怒下迎来疾风劲雨,被迫离开容宅。
他有意提醒苏幼青小心谨慎,因此话里有话,“少爷刚起床,可能是想问你昨天发病的事情,所以喊你过去。”
“是橙子的事情吗,有没有查清楚怎么回事?”苏幼青也想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暂时还没有头绪。”
福伯拧了眉,容程发病,他首要任务是陪在他身边,折腾之后忙来忙去的,只来得及问几个相关人,每个人都暂时坚称自己没问题。
“待会见到少爷,如果少爷不主动提,你最好不要提橙子这两个字。”
“可不可以告诉我,少爷为什么这么忌讳一种水果,他对它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