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珠长得再好,打扮得再漂亮,嚣张跋扈的名声又名扬在外,京中的贵公子们都不是肤浅之辈,他们如此看重品性与操守,岂会只因区区美貌,就将傅莹珠放在眼里?
反倒是她的女儿,虽然未曾露面,但却在别庄那磨砺意志与品行,像一朵在峡谷里独自绽放的空谷幽兰,待到她重回京城那日,定能吸引众人的目光,被人交口称赞呢。
呵,老夫人这步棋是走错了。
且等着吧,傅莹珠出门的次数越多,越是为她女儿做好了衬托,老夫人辛辛苦苦谋划,到最后,不过是为了她的女儿做嫁衣罢了。
指不定这一次,丹宁郡主就能看穿傅莹珠的真面目,一气之下,日后再不来往了呢!
陈氏越想越高兴,将丫鬟挥退下去,忙给傅明珠写信,将这一番新的感悟写给傅明珠听,叮嘱傅明珠,一定要在庄子那边磨练心性。
这叫,偷偷吃苦,然后惊艳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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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
傅莹珠踩着脚凳下了马车,青桃在一旁扶她站好。
青桃一向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刚刚扶着傅莹珠下来,忽的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狐疑道:“姑娘,婢子怎么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傅莹珠正低头看路,当心着怕将自己的裙摆踩了,心中不做他想,头都不抬应道:“这醉仙楼都是来用饭的人,用饭都是低着头吃饭的,何故要看我们?”
这些衣裙,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方便行动,一点儿大的动作都不能有。穿起来的时候,最好就规规矩矩,乖乖巧巧坐在那儿,当一个吉祥物,只会笑,不会动,如此一来,仪态也就保住了。
衣服是好衣服,就是挺费人。
“不啊。”青桃这往上一瞧,倒也没看到窗边出现什么人影,心里头有些纳闷,同时也不忘夸赞道:“姑娘生得好看,到哪都会有人多瞧一眼的。”
“非也非也。”傅莹珠一本正经,“青桃,在这醉仙楼中食客的眼里,我生得再好看,怕是都没有桌上的酱肘子好看。”
等着傅府的马车从醉仙楼门前驶离,傅莹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醉仙楼里面,去见识见识这里的那几道招牌菜了。
她抬起步子往前走,边示意青桃跟上她。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青桃怎么都看不明白,自家姑娘,是如何做到仪态万方的快步走路,小碎步不显得急切,同时速度又快得不像话的。
学不来学不来,不愧是被周嬷嬷教导过的人,青桃满心觉得她家姑娘最厉害,反驳得那叫一个坚定。
傅莹珠笑了笑,只叫青桃快点跟上。
而三楼宸王与好友集会的雅间内,在青桃往上看时,宸王猛地从窗边缩回了身子,将周围几位公子都吓了一大跳,关切的问话纷至沓来——
“殿下,突然之间,您这是怎么了?”
“殿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殿下可是闷了?”
“无事。”宸王淡淡道,同时压下自己的眼睑,掩住眸中的思绪。
方才青桃突然往上看,她没看到宸王,可宸王看到了她,原本往前伸了伸脖子打算好好看一看傅莹珠的正脸,没想到被人抓了个正着,这一吓,让他的脖子立刻原路返回了。
怕自己方才那像是急色之徒一样的神色被好友们看到,招致误会,宸王镇定了下脸色,将脸撇开,将话题转开,“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赶紧用饭吧。”
能考过秋闱的学子,可比漂亮姑娘紧要。
考过了秋闱,中了举子,一般来说也能作为官员的候补,也是有名有姓、有身份地位的人了。
若是继续科举,接下去要参加的,就是明年的春闱。
所谓春闱,也就是会试,在京都举行,到时候各地的试子举人都会前往考取功名。
春闱过后,取前三者进行殿试,由圣上亲笔御赐,钦点状元。
换句话说,宸王想要笼络的人,就在这一批中举之人当中,若想提前谋划,这次秋闱自然是重中之重。
像他这样的人,说一句坐怀不乱柳下惠不为过,大事在前,是万万不会为美色所迷倒,依旧能把心思拉回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早已飘飘然,心思不知所踪。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
“这醉仙楼的饭菜着实不错,殿下好眼光。”
“说来还要感谢殿下,今日在此设宴,让我见着了此等姝丽。有道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此番回家去,便也不排斥我娘亲为我说亲,张罗婚事了。”
“先成家,后立业,古人诚不欺我。”
“是极,就是不知,方才是哪家的姑娘……”
“若是没眼花,定然是傅府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