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宝湘苑。
同宸王一样,傅莹珠也格外在意四日后的秋闱放榜。
不过,闷在宅子里猜来猜去,傅莹珠颇觉无聊,听说周家那几位表哥和沈朝青在围场那玩蹴鞠,便叫上了沈朝妤,一块过去看个热闹。
路上,年纪小小的沈朝妤,扎着个双螺髻,像块粘糕般卧在傅莹珠的膝上,同傅莹珠告状:“姐姐,我哥蹴鞠的本事可差了,就是爱逞威风,每回回来都要找我说他如何如何厉害,比大哥比二哥都厉害……”
沈朝妤哼道:“其实他不知道,都是大哥二哥让着他呢。大哥哥二哥哥都和我说了,我哥如果比不过别人,是会哭鼻子的。”
傅莹珠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哭鼻子?”
她还真没法想到沈朝青哭鼻子的模样。
不过舅舅家那几位哥哥确实疼爱护他们这几个年纪小的,这倒是真的。沈朝妤说是他们在让着沈朝青,傅莹珠也觉得,说不定真有其事。
沈朝青的性子,对不起他这么多年吃的饭,身体仿佛白长一样,有些时候,幼稚得可怕,算不得稳重。
很快,围场到了。
傅莹珠拉着沈朝妤的手,来到了围场外,怀里还抱着一堆桂花枝。桂花香气浓郁,很快把她的衣襟熏了个满怀。衣袖一舞,带起暗香浮动,温香熏得人面色微熏。
围场内,几个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衣着鲜亮,正玩得火热。
等到一场终了,他们往妹妹这边走过来,傅莹珠连忙捏了捏沈朝妤白白的小手:“朝妤,快!”
沈朝妤忙伸直胳膊,将怀抱中的桂花枝全部朝着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身上砸了过去。
砸完,沈朝妤咯咯笑了,而沈朝青一脸莫名:“沈朝妤,你砸我干嘛呀?”
因为挂花遮挡了视线,本来传到沈朝青脚边的蹴鞠被对方抢走,失了先机,瞬间局势一变,沈朝青大喊起来,十分恼怒,
沈朝妤仰直胸脯,声线清脆道:“这叫折桂,表姐姐说了,蟾宫折桂,是很好的意思。”
傅莹珠也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是啊,蟾宫折桂,表哥,过两天秋闱放榜,祝表哥金榜题名。”
周秋平赞叹道:“你们有心了。”
沈朝青:“……”
总觉得这两个妹妹是在整他但他并没有证据。
他拂开身上的桂花枝,将香气熏人的桂花枝全部抱在怀里,跳过围栏,到了傅莹珠与沈朝妤身边坐着,问傅莹珠:“表妹,我记得你当初说,你在书屋押注了,那时候我也没问你押注的是谁。”
“你押的是周子期还是万添之?”
沈朝青有些忧郁地说道:“那周子期近来一副春风得意模样,想来秋闱的卷子他做得一定不错,榜上定然有他的姓名。若是你选了万添之,恐怕要破费了。”
傅莹珠只是神神秘秘地笑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虽说她穿进书中后,剧情已经改变良多,可谢琅然能在残酷的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新科及第,必然有他的本事,应当不是剧情变化就能影响得了的。一个人,若是真有本事,不管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总能大放异彩。
她这四百多两,是亏是赚,还真不是一个周子期能影响得了的,她很有把握。
沈朝青见她神秘兮兮的不肯说,思考片刻,忽然眼神一亮,扭捏道:“表妹压的不会是我吧?我谢过表妹的好意,只是你太看得起我了。虽然我们是自家人,但事关金钱大事,就不必讲究面子了。”
傅莹珠:“…… ”
“你想多了。”
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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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科举放榜日。
宸王早早在醉仙楼定好了厢房,和周子期说好了,要在放榜之后,给他庆祝庆祝。
这放榜最早也得到巳时,只是考试的学子与他们的家人各个心急,天还没亮,不少人早早就等在了贡院外头,有等着看自己名次的,也有等着看热闹的。
还有不少达官贵人,虽说家中并无考生,却也聚集在此,身边围着家丁奴仆,很大阵仗。
“那位可是当朝丞相?”沈朝青想早点知道成绩,便没派自己的小厮过来等着,而是亲自过来了。
而周秋平也跟着一道来了。
沈朝青当他是关照自己,有大哥跟着他心里也踏实,到时候若是名落孙山,也有个一起喝酒的伴儿,就让他一道跟着了。
随着沈朝青这句话说完,周秋平往他指的方向一看,皱了皱眉头,又仔细看了一眼,说道:“应当是当朝丞相,看他后面的马车,可带着丞相府的府印。”
沈朝青撇了撇嘴,疑惑道:“他怎么也来了?他又不用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