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郎是谢琅然,这都不只是高中了,这可是拔了头筹啊。
四百两银子不仅没亏,还赚了!
傅莹珠嫣然一笑,侧过头去,低声对青桃说了两句话。青桃听了,连连点头。
主仆二人正打算往外走,被周秋平叫住:“表妹,你这是要去何处?”
“大表哥。”傅莹珠停住脚步,“秋闱之前,我在书屋押了一注,押的是谢琅然中举。”
一想到飞来一笔横财,傅莹珠便笑弯了眼睛,一双杏眼,月牙似的,流光溢彩:“表哥呀,哪有让我的银子流落在外的道理呢?我得快点把它们带回来,免得它们太过想我啊。”
周秋平:“……”
实不相瞒,周秋平也掺了一脚,跟着下注了一波,不过他也懒得去认真钻研看谁是最有希望夺得魁首的人,所以就跟风下注了周子期。
现在显然,这钱是赔了。好在数额不多,就是玩儿,加上家中喜事临门,周秋平一时没想起这件事。如今想来,有些许奇异之感。
当时的谢琅然不显山不露水,不知何许人也,恐怕押谢琅然的也就表妹一人了,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还有她这财迷的小模样,有时候他真觉得,傅莹珠比谁都像周家人,见钱眼开,谁都拦不住。
不过今日还真不能让她出去。
心里哂了一哂,周秋平对傅莹珠说道:“你先在此处等我,莫要离开。”
说完他便离开了。
虽说不懂周秋平为何拦她出门,傅莹珠仍是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很快,周光柔带着沈朝妤过来,拉住她:“莹儿,去书屋的事不急,你先跟着姨母过来,我带你去好好打扮打扮。”
一听周光柔说要带她去好好打扮打扮,傅莹珠先是一怔,刚想发问,待触及到周光柔那别有深意待眼神,就明白周秋平和她姨母他们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还以为沈朝青将谢琅然带回周府,正是因为他们之前的渊源,没想到,原来还有榜下捉婿的意思在里头。
傅莹珠摇了摇扇子挡了挡脸,淡淡笑了起来。这谢琅然,按原书中的剧情,确实是她的夫君无误。只是在原书剧情中,他与傅家大姑娘定亲时还只是个穷书生,如今的谢琅然可不是穷书生了,他已经考取了功名,有着大好的前程,会不会想再和她定亲,还说不定呢。
如今他若是想,宰相的女儿也未必娶不得,说不定看不上她。
反观自己,有银子傍身,足够她后半辈子花销才是要紧事,男人什么时候看不得?这样一看,还是去书屋的事更要紧一些。谢琅然这边,周家人又不会给怠慢了。
周光柔只当她用团扇挡住脸庞,是在害羞,劝道:“莹儿啊,人生在世,有些事若是自个儿争取,那结局便大不相同,这谢琅然是一表人才,又高中解元,但莹儿你这容貌也是万里挑一,性情品行更是锦上添花,足够配得起世间任何的好男儿,可别妄自菲薄啊!”
“这谢琅然显然是鱼跃龙门,一朝成名天下知。哪怕他省试落榜,捞不着个好名头,如今高中解元,也是府衙官员的候补了,不愁前程。依我看来,这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周光柔语重心长:“姨母想叫你过去看看,也是看着这谢琅然与你年纪相配,品格也端正。可你自个儿也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你自己也多看看,总是好的。你若是实在不喜欢,也不会逼你。”
如今傅莹珠到了可以相看夫婿的年纪,周家人见侯府那边似乎并不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嫌麻烦,把傅莹珠的婚事当成了自家的事。大招大揽,打算管到底了。
当年,周光茹只看家世,未看人品,选了傅堂容,终是引火上身,白白丢了性命。周家人已经吃过了亏,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别管家世如何、容貌如何,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谢琅然在侯府借住那两日,既不以他们家是商户而目露鄙夷,也不因他自己出身贫寒而显出怯懦,周光柔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能有这样的修养,很是难得,才想着将傅莹珠与谢琅然凑作一对。
如此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为人又进退有礼,自然要给自家的孩子好好相看的。
“姨母为我费心了。”傅莹珠语气感激,却道,“只是,我与那书屋老板说好了,今日便要去拿回赌注与分成。”
“不过,那书屋离着周府不远,我速去速回,依旧能赶回来,看看今年的解元是怎样的谈吐与风采。”
周光茹见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便先去瞧瞧,姨母给你安排马车,一定要速去速回啊。”
傅莹珠点头答应了,到了书屋,满脸笑意地找到了书屋老板。
二楼。
书屋老板见傅莹珠来了,倒是还记得这位客人。
无他,谁让今年解元爆冷,让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穷书生当了。
而只有他一家书屋这儿的押注里,出现了谢琅然的名字。押注他的也只有一人,便是傅莹珠。
“客人您来了?”书屋老板颇为感慨,“您倒是好眼力、慧眼识珠啊。”
“哎,您是不知道,今年这解元可是出人意料,您押他,当真是未卜先知了。”
傅莹珠戴着幕篱,笑意掩在幕篱后,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那我赢了多少?”
“咱这场子开得是输赢场,输的给钱,赢的拿钱,姑娘您算赢的那方,算下来,能有四千九百多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