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阚蒙懂事理,明轻重,她自然也愿意高看他一眼,给足了颜面,恭顺的道:“主君客气。”
“让人先下去。”
阚蒙示意管家事情的重要性,老管家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透,挥手将人赶走,只剩下他们二人。
阚蒙没藏着掖着,坦白直言:“管家,我虽是府中新人,但未来也要同殿下葬于一处,我想知道殿下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了?”
“回主君,主子的身体无恙,只是郁结于心。王御医说只要主子能自己想明白,身体自然就好了。”管家神色如常。
阚蒙手指扣进肉中,“管家不必瞒我,我已是殿下的正君,只有殿下越来越好,我才能在殿下的羽翼之下活的自在。”
“主君明察,属下未曾说谎。”
老管家态度依旧恭敬,“这些话都是王御医当着女皇陛下面说的,只有主子愿意放下心结,对生活重燃希望,身体才能好起来。否则主子的心病只能将她拖累至死。”
“王御医就说这些?”阚蒙的五官纠结地挤到了一起,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上满是狐疑。
“是。”
“……”阚蒙盯着老管家躬身的头顶发呆,他怀疑管家是故意防着他,不想说实话。
他话里全是试探,老管家何曾不是在以同样的手段来权衡眼前这位主君的真实意图。
双方僵持良久。
阚蒙理顺了心中的想法,再次发问:“管家刚刚说那是王御医的诊断,那只忠于殿下的大夫又如何说?”
他不信殿下的身体这般诡异,全府上下无人怀疑。
“一切正常,查不出病因。”管家这才看明白,阚蒙一早前来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阚蒙满脸凝重,“府医的医术如何?”
“尚可。”管家抬眼审视阚蒙,“……主君可是有何发现?”
阚蒙略显无措,“没可能是中毒吗?”
“请过不少大夫,均查不到异常,也未验出毒素来。”
阚蒙失魂落魄的点头,“知道了。”
“主君……”老管家欲言又止。
“管家,我……”阚蒙纠结良久,别扭问道:“能让我管家吗?”
“……还,还是……算了。”
话刚出口,阚蒙就后悔了。
刚进门他就要权利,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很过分,一般人家都是要妻主亲自点头,才能任命主君执掌中馈,他刚才的行为传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老管家哑然,没想到阚蒙有这么一手。
怕老管家想差了,阚蒙急忙解释。
“我不是着急掌权。我……我就想换换殿下房间的摆设,想让殿下忘记从前的不顺心,兴许能让殿下的情况好起来。”
老管家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交给阚蒙,“府库的钥匙交给主君您保管,想要看府中的账目,迟些会我会派人送到主君的手上。……殿下昨夜已经吩咐过了,主君是府中的男主人,府中的大小事宜当然由您处理。”
阚蒙只觉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昨夜他们明明一直在一块的,她是什么时候吩咐的?她真的信任自己了吗?
阚蒙受宠若惊,他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殿下是个狠辣的女人,她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没人能走进她的心。
她眼里只装的下天下百姓,江山社稷。
阚蒙以为在皇女府中的日子也不会太轻松,却从没想到妻主竟也是个贴心的人,这么细碎的细节都想到了。
阚蒙怎么回喜房的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指挥着下人在般房间的东西了。
秦若曦靠在临时搬过来的小榻上,看着阚蒙忙里忙外的折腾。尽管身体仍不舒服,但看着他活力四射的模样,不免觉得新鲜有趣。
阚蒙细数搬出去的大件,然后扫视了遍可以替换的单子,一一核对后,凑到了秦若曦身边,细心的问她的意见。
“殿下,睡的床您是喜欢紫檀木雕花的,还是梨花木錾刻的?”阚蒙蹲在小榻边,将单子铺平放在秦若曦身侧,手执毛笔,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希冀的看着她。
秦若曦不想说话,视线若无其事的在房间四处乱看。对此,阚蒙也不恼,指着单子上写着檀木的床问道:“这个行么?”
秦若曦视线看向远方。
阚蒙试探,“那……梨花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