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还真是个世界奇闻,廖仲惊呆了,跟着他老大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开怀大笑。
傅鸢也挺震惊,一脸不可思议转回头向男人看去,就是这一眼,她的心瞬间掉进了深渊,彻底沦陷,这一辈子,她怕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这男人的神仙颜值,笑起来简直可以倾倒众生,此时的朗爷,褪去了周身杀伐的戾气,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阳光大男孩儿。
我的天,她不行了,真想现在就把这个男人直接扑倒,傅鸢难掩心中爱意,鬼使神差就上手掐住了男人的脸蛋。
“朗爷平时就应该多笑笑,你看这样多好看,干嘛总板着个脸!”
说着,她手动推了推男人瘦弱脸颊上不多的肉肉,让他保持着笑的姿势。
这是把他当小孩子了?墨亦朗挺无语的,将女孩在自己脸上乱动的纤纤小手抓在掌心,他手臂一带,顺势把人拉进了怀里,“还叫我朗爷?”
“那我该叫你什么啊?”偎了偎身子,傅鸢天真扬起小脑袋向男人看去。
“叫名字吧!”眉眼间蓦的染上了几分邪,墨亦朗痞痞弯了弯唇,“你若想提前叫老公,我也不介意!”
“老公就算了吧,太肉麻,你除了小五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外人不知道的名字,比如乳名之类的?”
乳名?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爸爸又因为妈妈难产而死的事情不太喜欢他,哪里有人会给他取什么乳名!
至于他的表字,是他年少时,附庸风雅,自己给自己取的,除了亲哥哥墨亦辉之外,现在这世上,便再无其他人知晓了。
可他却记得女孩在梦里喊过「若淮」两字,当时他问过,但她回答的含糊。
虽然没有逼问,可墨亦朗心里总难免会有些别扭,因为他觉得,女孩口中喊的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有如此的身手,不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曾经又都遇到过什么人。可惜,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并没有他。
醋王霸主不开心了,眸光蓦的一鸷,他沉着声音吐出两个字,“没有!”
明显感觉到了男人情绪的变化,傅鸢知道他的身世,便想着,许是乳名的事情让他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觉得是自己嘴快忘了过脑,傅鸢讨好似的往男人身上蹭了蹭,“没有就没有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名字,反正朗爷的名字本来也很好听!”
一时间好像还没适应过来,傅鸢话音刚落,男人粗粝的指腹就轻轻点上了她的鼻尖,“怎么又叫朗爷?”
“哦!”缓过了神,女孩嘻嘻一笑,随后极为自然的唤了声,“墨亦朗!”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捏上了男人的脸,虽然肉不多,但皮肤滑腻,手感还挺好,傅鸢好像有点上瘾了。
可她还没享受够,手背就被男人拍了下,“以后,你都打算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你男朋友?”他眼神凉飕飕的瞪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控诉之意。
明白了,不亲切!看着男人的俊脸轮廓紧绷,傅鸢突然觉得世人眼中冷漠杀伐的朗爷,可爱起来,也挺要命。
“男朋友,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傅鸢噗嗤笑出了声,不等男人回应,她便自问自答道:“特别像没抢到糖憋屈想哭的小孩子!”
“胆子大了?嗯?”墨亦朗俯身,把俊脸往她面前靠了靠,宽大的掌心极为自然的在她的额头上揉了揉。
“男朋友这么萌,要不我以后叫你朗宝吧!”
扭动着身子,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傅鸢一脸真诚眨眼向着他看去,“男朋友觉得怎么样?”
还朗宝,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满手的鲜血,哪里像宝,前面的廖仲听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了。
墨亦朗也一脸黑线,虽说挺亲切的,但貌似跟他的身份不太搭,还朗宝,怎么听都觉得她把他当成了宠物。
“你觉得不好呀?”不需要回答,单是从男人的表情,傅鸢就知道了他心思。
于是,她憋憋嘴小声嘀咕道:“那算了……”姓省了,以后叫你亦朗好了!
本想这样去说,但女孩后面半句还没说完,便听得男人磁性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只要女朋友喜欢,怎么都好!”
“真的?”破涕为笑,傅鸢的杏眸中波光闪闪,感觉自己跟这男人在一起之后,好像变皮了,总想逗他,可能只是想多看他笑笑吧。
“嗯,真的!但是……”身子低了低,墨亦朗把唇抵在她的耳垂,轻声道:“正式场合叫名字!”
总归是一方霸主,这面子,他还是要留点儿,就那二哈一样的称呼,若是被手下听了去,他的威严肯定得碎一地。
“成交!”傅鸢翘着嘴角,满意的冲着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她就是恶趣味,这么肉麻的称呼,如果让她当众叫,她还未必开得了口呢。
朗宝,也亏她想的出来,用指腹轻轻揉着她的小脸,墨亦朗满眼笑意盯着怀里的人看,目光中含着十足的纵容。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女人动心,却原来,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都只是为了与她的相遇做准备。
从那一天上了他的车开始,她就是他的人了,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开心,他的所有都可以给她。
抬眼看见某人看她看的出神,傅鸢不觉有些不自在,忖了忖,她转了话锋向男人询问道:“朗宝,你们是五个兄弟吗?你最小?”
慕铎、薄俊尘、景肃还有墨亦朗,从他们之间的称呼来看,几个人应该分别排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既然其他兄弟会管他叫墨小五,那说明后面应该没人了,目前好像只剩老大还没有出现,傅鸢难免好奇。
“嗯!”抿了抿唇,墨亦朗低低应了声,方才明媚的俊脸倏的沉了下,“听说过边境五狼吗?”
第94章 女孩是要拿来宠的
“略有耳闻!”傅鸢扬扬小脑袋,煞有介事道,其实吧,她压根没听过,上一世,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哪会知道这些。
但直接说没听过好像不大好,还会显得自己浅薄,所以她就灵机一动的用一句万金油类的话搪塞着回应。
黑眸流转,在女孩的俏脸上扫过,墨亦朗唇角轻轻上扬出微小弧度,“所有人都以为,边境五狼只是五个人,但其实,它是一个组织!”
“还记得溪珏山吧,山谷的那道铁门后,就是五狼组织所在之处!”
溪珏山?傅鸢记得清楚,是那晚男人处决洛鹏的地方,难怪气氛阴森的厉害,这个组织想来也跟特工局差不多吧,或者比特工局更加阴暗,也未可知。
那一日,他因为墨少秋的刺激犯病,但终究还是没舍得让她去看那扇门后的世界,看来她的宝宝始终不舍得让自己陪他一起在地狱穿行。
总算遇到了真心实意对她的人,她就说嘛,她怎么可能天生就是招惹渣男的体质,前两世的不幸,或许是在积攒这一世的运气吧,傅鸢心里挺暖的。
“你们兄弟几个的排行是怎么算的啊?为什么你排在最后?”嘟嘟嘴,她一脸认真冲着男人询问道。
虽然交涉不多,但傅鸢看的出来,这几个男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沉敛也好,张扬也罢。
可即便那三人实力非同一般,她也还是觉得她家宝宝最强,怎么排成最小了呢,就挺不服气。
明明白白看出了女孩的心思,墨亦朗深沉的眼眸染上了浓浓的笑意,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他挑眉,不答反问,“女朋友觉得我应该排行老几?”
“你们大哥我还没见过,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们三个都不如你,尤其是薄俊尘,要我看,我家朗宝最起码可以排第二!”
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在傅小姐心里,他家老大什么都好,照目前的发展看,裘晚那丫头最初的担心想来是杞人忧天了。
只想好好当个司机,没想到狗粮愣是一次次往脸上拍。原来,傅小姐肉麻起来,比上他家老大,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早被虐的体无完肤,好像也习惯了,现成的撩人教学课,还是免费的,不学白不学,廖仲扯了扯唇角,无奈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你对薄老三似乎很有意见?”对女孩的回答好像挺满意的,墨亦朗扬唇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点。
“他根本就是个轻浮浪子!”想起对方趁着交手时不时把咸猪手往自己身上抓一把,傅鸢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静静看着她,男人笑的促狭。
“墨亦朗,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傅鸢有小情绪了,压着眼皮瞪他。
“女朋友不用亲自动手,我可以代劳!”
眼中的笑意渐渐漾开,墨亦朗随手整理着女孩的额前碎发。
“这还差不多!”被顺了毛,傅鸢傲娇的嘟嘟嘴,转回正题,“所以,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排的?”
看着男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她知道她猜对了,薄俊尘不是他的对手。
“按年龄!”沉邃的目光里透着高深,墨亦朗音色磁性回答道:“你肃哥跟我同岁,但他比我早出生一个月,至于慕铎和薄俊尘,他俩要老上一岁!”
“这样啊!”傅鸢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另一世在特工局,他们那几个战友也是按照年龄排的,所以她就变成了最小的一个,倒是也挺好,被所有人宠着。
只可惜最后,她却因为眼瞎害了特工局,她内网发的那条消息一直没有什么回应,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
一抹晦暗在眼眸深处悄然划过,但很快被她掩了去,唇角挂着浅笑,她扬眉向男人看去,“若是按照实力,男朋友觉得自己可以排第几?”
“就像女朋友刚刚说的那样!”淡淡的回,墨亦朗黝黑的瞳色不觉深了几分。
第二?称霸一方的朗爷,竟然会心甘情愿屈居人下,能给他们兄弟几人当大哥的那位,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头?
“好奇?”不需女孩开口,单是从她的表情,男人便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收了收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墨亦朗径自继续开口道:“他叫容湛,比我们几个年长了不少,虽然兄弟相称,但他于我而言,亦师亦友!你很快会见到他!”
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凛冽,在提及容湛的时候,傅鸢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眼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没多说,她也没多问,就靠在他怀里,淡淡应了声。
反正按照男人的意思,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见到那位值得被朗爷尊敬的老大哥了,可能就像她另一世的老师差不多,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
傅鸢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对方尊容!
……
几天的时间,在平淡中不声不响过去,清明时节,落雨纷纷,清晨五点,天才刚刚放亮,几辆豪车便缓缓驶入了皇家陵园。
兄弟四人,各个一身素黑,神色凝重冒雨伫立在一块无字碑前,裘晚那丫头,也不知道何时,匆匆从北境赶了回来,手捧鲜花,站在一行人的正中间。
四周围着的是数十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口整齐的挂着吊唁的白花。
雨越下越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丝毫不受影响,任由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砸在身上脸上。
因为下雨的缘故,男人本来让她等在车里,可既然跟来了,傅鸢哪有不出来祭祀一番的道理。
在男人下车后,她也悄悄跟着出去,静静默立在人群的最后方,傅鸢隔着漫天雨帘,向着前方几人的挺拔背影望去,心里五味杂陈。
难怪男人那一日在说到容湛时神情晦涩,原来他所说的很快会见到,竟是祭祀亡灵的方式。
从下人的口中,傅鸢了解到,五狼之主,也就是兄弟几人的老大哥——
容湛,其实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离世了,仇敌阴谋设计,容家惨遭血洗。
等其他兄弟几人得到消息从东南西北赶去时,剩下的只有满地浮尸还有弥散在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道。
那一场厮杀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便是在身受重伤后被容湛藏在死人堆里的裘晚。
怪不得,八年前的旧照里,小姑娘会显得那么羞怯,小小年纪,死里逃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里,难免会觉得害怕。
怪不得,只有八岁的年龄差,小姑娘在男人面前却像个孩子,一言不合就有一种要撒娇的感觉,而性格冷酷的朗爷对她也会格外的纵容。
故人之女!直到这一刻,傅鸢才总算彻底明白了男人跟裘晚那丫头的关系。
祭祀的时间很长,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八年了,每到容湛的忌日,兄弟几人都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在皇家陵园齐聚。
一整天的默哀,对于他们几人而言,与其说是祭奠,倒不如说是陪伴会更贴切些。
这种跨越生死的情义,让傅鸢心下动容又怀念,就连薄俊尘,看着他此时一脸肃穆的样子,她也暂且忘却了对方的轻慢,对他的重情重义心生敬佩。
就那样不知不觉跟着站了一天,傅鸢觉得时间过的倒也算快。
怕被男人发现把她赶回车里,她一直默默躲在人群后,眼见那几人准备离开,为了不被发现,她便想着先偷偷溜回去。
可谁知刚一抬脚,膝上明显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从来没站过这么久,方才沉浸在情绪中没有注意,这会儿缓过神,傅鸢才发觉,自己不仅膝盖弯曲困难,两条腿也好像全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压根不听使唤。
微微弯下身子,她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双膝一边尝试着慢慢活动。
“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
本还想着赶紧把腿揉好提前跑路呢,哪知道还没来得及缓过来,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已然在耳畔响起。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察觉到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傅鸢抬眸,讪笑着回应道:“我这不是想陪男朋友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