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必这样!”容湛是他们的大哥,但对于女孩来说,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有跟他风雨同行的心意就好了。
眸光灼灼,墨亦朗瞳孔中的阴霾渐渐化开,看向女孩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温柔,蹲下身子,他小心给她揉着膝盖,“好些了吗?”
“嗯!”冲着男人点头,傅鸢莞尔一笑道:“男朋友手法真好,很舒服!”
手法好?这话听起来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呢?后面跟上来的兄弟三人互相看了看,一脸黑线。
“哎哎哎,我说你俩差不多行了,这里是陵园,就不能忍忍,回家再恩爱?”
一想到这么难得的漂亮妹子,被人截了胡,以后还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气他,薄俊尘心里那口气就不顺。
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酸,墨亦朗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出一道细小的弧度,掀开眼皮向着对方瞪了眼,他没有吱声,只是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转头便走。
完全被无视薄・空气・俊尘:“……”
“没大没小!好歹我们三个也是你的哥哥!”
冲着两人的背影指了指,薄俊尘一脸不爽嘀咕着,谁知,紧接着又被另外两位兄弟泼了冷水。
“别带上我们!”慕铎和景肃异口同声接过话,尔后一起踏步走在了前面。
“我……”留下薄俊尘一人,在微风中凌乱,凝着几人先后离开的背影,他面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行,敢情你们都是亲兄弟,只有小爷我是捡来的!”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咂咂舌,薄俊尘无语抬脚在后面跟了上去。
回到皇家公馆,车子停下后,墨亦朗先下车,然后把女孩抱了起来,这好像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走路压根就不用脚。
别说,被那几个好兄弟一起盯着看,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尤其是薄俊尘,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瞪着她,好像有仇一样。
不想理他,傅鸢偏过头,把小脑袋使劲往男人的怀里埋了埋,管他呢,反正她现在腿疼,就是不想自己走。
竟然给他甩了个冷脸,薄俊尘唇角勾出戏谑一笑,促狭向着男人打量而去,“墨小五,你这女朋友好像有点儿娇气啊,不过就是站了一小天,至于吗?”
“不懂就把嘴闭上!”对方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找茬,墨亦朗看的清楚,于是没好气的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不懂?小爷我可是个恋爱专家,就男人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若说我不懂,这世上怕是就没有明白人儿了!”
“如果傅小姐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以后怕是很难一直跟你风雨同行,要我说,你还是趁早换一个吧?”扬了扬眉毛,薄俊尘不屑道。
“你所谓的懂,不过只是用下半身在思考而已,怪不得这么多年,接触的女人无数,却始终没能好好谈上一场恋爱!”
音色淡凉的回,说话间,墨亦朗已经抱着女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紧随落座,薄俊尘顺势抽了根烟,叼在嘴边点燃,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是小爷不想谈好吧?我可不想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森林,随便玩玩,差不多得了呗!”
“活该你一辈子单身!”挽了挽衬衫衣袖,墨亦朗眯着眸,回的随性散漫。
“不是,墨小五,你什么意思,小爷我这么风流倜傥的,想找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好吧?妹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就挺无语的,这么诅咒他,这是好兄弟该说的话吗,真是的,薄俊尘吐了口烟,一言难尽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
“风情不重要,女孩是要拿来宠的,这跟娇不娇气无关!”
说着,男人撩起傅鸢的裤脚,手掌探进去给她按摩她的脚踝。
第95章 那现在呢,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悸动,傅鸢靠在男人怀里,羞答答的笑了,随即,挑衅似的冷冷向对面的薄俊尘扫了眼。
“行啊,捏个腿嘛,小爷我也可以!”
挺不服气的,薄俊尘向着公馆四周环看,清一色的都是男保镖,妹子竟然就只有裘晚一个。
大哥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他也不敢乱来,这世界上,就算送到床上,薄俊尘都不敢随便调戏的,除了血亲之外,怕是只有裘晚那丫头了。
这么大个公馆,竟然连个女人都特么的找不到,这种苦行僧,也能谈恋爱,真是醉了。
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薄俊尘面上的表情走马灯一样精彩。
“热饭热菜去,饿死小爷了!”把剩下小半截的烟头戳进烟灰缸里,他吞吐着口中白雾,转向廖仲吩咐道。女人摸不到,他蹭个饭总行吧。
“几个月没见,你小子倒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旁的慕铎抽着烟,笑眯眯接过话感叹一句。
虽然沉默寡言,但墨亦朗却是他们兄弟几人中最毒舌的一个,以往薄俊尘跟他斗嘴,就从来没讨过什么便宜,现在看来,也还是没什么变化。
看好的妹子一个被好兄弟抢,一个因为是好兄弟女朋友的闺蜜,无条件放走,做尽了好事,到头来还要被扎心,薄俊尘也是难。
好像目前为止的人生里,他就没有这么挫败过,真是栽在了傅家那丫头手里。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小五把她捧在手心里呢,动也动不得。
好烦躁,薄俊尘冲慕铎白了一眼,顺势又点了根烟放进嘴里,何以解忧,唯有黄鹤楼大金砖,吸起来都是金钱的味道,真他妈神清气爽。
“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安慰似的从侧面拍了拍薄俊尘的肩膀,景肃笑着开口宽慰道。
终于有个有良心的,还知道来慰藉一下他,可薄俊尘还没来得及感动,便发现自己的大金砖被人顺走了,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会跟这么不厚道的人做兄弟,侧睨了景肃一眼,他无奈的吐了口烟。
等饭菜端上来,薄俊尘丢了烟,拿起筷子便大口把食物往嘴里送,虽然都是素食,但摘星阁送来的菜品,就算是素菜,每一道也都别有风味。
不能光来惹气被虐啊,免费的晚餐,岂有不多吃点的道理!
用吃的把这话痨三的嘴堵上,客厅里总算是得到了片刻安宁。
晚饭过后,墨亦朗接了个电话,跟女孩交代一下,便带着廖仲一起办事去了,那三兄弟吃饱喝足,也陆续从公馆离开,各自忙去了。
暮霭沉沉,裘晚独自一人,在楼顶天台凭栏而立,迎着晚风,俯瞰城市的喧嚣,微风撩起她额前碎发,让她隐藏在灼灼黑眸中的忧伤显露无遗。
“有空吧?陪我去个地方!”
女孩清丽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将小姑娘游离的神思拉回,缓了缓神,她将心绪掩去,这才转过头向傅鸢看去,“傅小姐想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没有正面回应,傅鸢上前一步,拉起了裘晚的手臂便往外走。
“可老大不是让傅小姐在家等他吗?”在后面扯了扯,小姑娘一脸为难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可我今天状态不大好,如果傅小姐一定要出门的话,还是提前跟老大说一声吧!”
多事之秋,以往每一年容湛的忌日都会生出些事端,可今年,根据线报,墨少秋和萱曦明明都来了邺洋,但这一天到目前为止却平静的很。
总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种状况,反而越发让人心慌,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女孩受伤,那她老大一定要发疯。
裘晚说着,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给男人拨过去,哪知手一滑。下一刻,她的电话已经被傅鸢拿在了手里。
“别,我想去的地方比较特殊,你如果跟他请示,那八成我们就出不去了,走吧,带你去见我的一个老朋友!”
“可是……”裘晚依旧心有所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傅鸢却压根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抢过话将她打断。
“没关系,你状态不好,我可以保护你啊!你的电话我就暂且先帮你保管啦!”
没给小姑娘拒绝的机会,傅鸢莞尔一笑,对着小姑娘晃晃被她拿在手里的手机,语毕,她径自转身,率先走在了前面。
电话都被没收了,想通风报信那是万万没有可能了,既然女孩出去,她自然要随行保护,无奈,裘晚只能抬脚在后面快步跟上。
二十分钟的车程,傅鸢踩下刹车,在滨海路边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停下。
“嗨喽,傅小姐,好久不见啊!”看见女孩的身影,一个金色头发的老外,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汉语,热情挥手打了个招呼。
“查理斯,好久不见!”微微一笑,算作回应,傅鸢走上前,拉着小姑娘向对方做了个介绍。
“我朋友,裘晚!今晚,我带她来你这里蹭个酒,没前提打招呼,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见外!”
查理斯一脸爽快的应,随即友好的伸出了他的手,“裘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因为外文不好,所以海外的项目一般都是司辰在跟进,没怎么跟欧美人打过交道,裘晚对于这样的热情,一时还有些不大适应。
冷冰冰的吐出两字,她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手掌还举在半空中,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查理斯不觉有些尴尬,满面好客的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握手礼,不是你们邺洋的传统吗,难道是我搞错了?”
倒也是个耿直男孩,来自英帝,在查理斯的国家中,不分性别,只要是经过引荐,初次见面的朋友都是要进行拥抱的,那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欧美的文化比较开放,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那种象征性的简单拥抱,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是以,当初第一次跟傅鸢见面时,查理斯这傻孩子就屁颠屁颠张开双臂直接向女孩跑了去。
黄皮肤黑眼睛,可算是见到不同风格的美妞了,可谁知,最后他非但没抱到人,还被傅睿那小子说轻浮,胖揍了一顿,查理斯就挺委屈。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以为自己变聪明了,只伸手就好,哪里料得到,竟然又是热脸贴冷屁股,做人可真是太难了!查理斯好无奈的冲着女孩看了看。
“握手确实是邺洋的交友礼,但也不是一定要握,尤其是异性之间,男士一般都是要等女孩主动伸手的!”拢了拢头发,傅鸢悻悻一笑解释道。
“这样啊!”把手收回,查理斯挠了挠耳根,面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还请裘小姐不要见怪!”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嘛,你下次注意就好!”
小姑娘始终摆着个冷淡脸,见状,傅鸢没等她回,索性率先替她接过了话。
“受教了,下次一定注意!”查理斯也是个爽快的人,知错就改,他回应的毫不扭捏,随即他转了话锋询问道:“今晚,两位想喝点什么?”
“老样子,拉菲!”莞尔一笑,傅鸢一边回,一边拉着小姑娘在边上寻了个空位坐下。
“他就是傅小姐想带我见的老朋友?”向着查理斯的背影指了指,裘晚秀眉紧皱向女孩看了去。
对外国大叔,她可没兴趣,尤其还是这种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傅小姐到底在搞什么。
“不是!”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傅鸢眨眨眼,一脸神秘向着对方靠了靠,单手挡在唇边,她小了声音道:“我说的老朋友,是酒!”
“查理斯这里珍藏了不少82年的拉菲,在市面上可是很难买的到!”
原来女孩打的是这个主意,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遇上一个比她更古灵精怪的人,裘晚原本高冷的娃娃脸,瞬间就扬起了笑意。
只是,她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傅小姐为何一定要在今晚出来?蹭酒应该什么时候都可以吧?”
难不成是以为她有什么企图?职业病吧,所有的事情都非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心里总是会觉得有阴谋。
看着小姑娘时刻保持警戒的样子,傅鸢无奈摊了摊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解千愁啊!”
“傅小姐有心事?”
“没有!”淡淡一笑,傅鸢回的随意。
这时候,查理斯刚好把开好的拉菲送来,她道了声「谢谢」后,接过酒瓶便倒了一杯推到裘晚面前。
“但是,你有啊!谁让我跟你一见如故呢,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随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傅鸢拿着酒瓶,冲着对面的小姑娘晃了晃,“以后叫我名字吧,别一口一个傅小姐的叫我,听着别扭!”
她老大的女朋友,未来的墨家夫人,她直接叫她名字,这合适吗?而且若真从男人那里论辈分,她都是她的长辈了。
就挺为难,裘晚无语撇了撇嘴,“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以后你还想管我叫五婶?我可就比你大两岁,你千万别乱来,你若是瞎喊,我就跟你绝交!”
“再说,你最初见我的时候,名字不是喊的挺顺口吗?”
手腕翻动,摇晃着杯中红酒,傅鸢撇撇嘴补充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控诉之意。
“你这是在跟我翻旧账?”没想到傅小姐还会变脸,裘晚没忍住笑了,“我那时候,害怕你会害了老大,对你成见大着呢,自然不可能对你尊敬!”
“那现在呢,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挑了尾音,傅鸢一脸促狭盯着小姑娘看,唇角扬出的薄笑里带着几分痞气。
霓虹流彩,映照在女孩的俏丽脸庞上,氤氲灯光中,她的笑容看上去好似有些迷醉,不自觉让人产生亲切之感,好像是千年的妖,专擅蛊惑人心。
一定是仙侠剧看多了,裘晚晃了晃神,在心里暗暗自嘲,呷了口酒,定定心神,她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回应道:“少自恋,我性取向可没有问题!”
“喜欢可以有很多种!未必非得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