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么风光的少爷,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最终,一切设计终成空。
现在的他,落魄的就像一个过街老鼠,甚至连逃犯都不如,因为就算是逃犯,一般也只是被全国通缉而已,但他却是被全世界通缉。
天大地大,完全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要不是赤媚擅长易容之术,两人才得以勉强将身份隐匿,怕是早就被发现了踪迹。
但容貌可以隐藏,身份却不行,没有了权势,他们根本没办法给自己伪造假的身份证件。
现在的年头,就连住个酒店都得实名,这两人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露宿荒郊的废弃工厂。
这么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即便真能隐形埋名的生活,墨少秋也不会甘心。
完全不同于墨亦朗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理,他的野心是一统三界,他怎么能让自己陨于此世。
手下都被自己当靶子了,墨少秋如今可用的也就只有赤媚一人了,但凭着她的另一层身份,用来实现他的计划,或许一人可以胜过千军万马。
心中有了盘算,墨少秋阴冷的眸逐渐紧锁,沉邃的瞳孔中狠戾渐渐清晰。
他绝对不会让墨亦朗好过,即便最终也难以实现宏愿,他也要拉着男人和傅鸢一起下地狱。
……
生物工程出身的傅鸢,各种化学也是她课程大纲中的必修课,本身就对那些化学品感兴趣,她还去隔壁应用化学蹭了不少专业课和实验课。
是以,对于化学药品她本身是比较熟悉的,加上对中医药颇有研究,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她用药物配合针灸,成功找到了替墨弘舜解毒之法。
只是之前服用时间太长,他体内毒素累积,一时间还难以完全清除。
老爷子现在意识正在慢慢苏醒,虽然生活还是完全不能自理,但只要一直治疗下去,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至于真正的墨家大哥,他的疯癫完全是来自于惊吓,被墨晋茂掉包回去后,像一个废物一样养到十五六岁。
等墨少秋心智稍微成熟,有了当事的能力,他一人分饰两角,在主家与第七旁支来回,完全多余的墨亦辉便常年被囚禁在阴暗的地下室。
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他的疯癫痴傻源自于受惊过度导致的精神失常,往后的日子给他足够的爱和温暖,这种障碍是可以慢慢克服的。
至于身体健康方面,除了吃不饱生活环境阴湿致使他体质虚弱些外,倒是没有其它明显的病症。
家里的事情全部安置好,加下来,因为要祭奠容家亡灵,墨亦朗便暂且带着女孩回了邺洋。
七月,阴雨绵绵,兄弟四人以及裘晚,再次在皇家陵园重聚,边上的两排保镖整齐站立。
容湛的墓碑前,墨晋茂被两个制服小哥强行按着跪在地上扣头,鲜红的血液混杂着雨水中顺着他的面颊流淌而下。
拼命挣扎无效,嘴又被被封条堵住说不出话,墨晋茂只能从嗓子挤出声音,目光流转在几人身上扫过,他愤怒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怵。
“原来你也会害怕!”裘晚拿着手枪,举在他的头顶,凝着他,冷冷的笑,话音落下,她纤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闷哼声一同在空气中响起。
因为小姑娘在开枪的前一刻调转了枪口的方向。所以,墨晋茂的脑壳并没有开花,倒是左肩胛骨被子弹生生打穿。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可怜墨晋茂嘴被封着,竟然连痛快惨叫的权力都没有。
按着他跪在地上的小哥也并没有松手,他疼的想打滚,可却被钳制挣脱不开。
看着对方痛的浑身痉挛抽搐,却无法释放痛苦的样子,裘晚唇角的笑不觉又冷了几分,手腕一动,瞄准墨晋茂的右肩胛骨又是一枪。
第133章 赤媚身份
想想容家几十口惨死的血腥画面,裘晚心里的恨意便忍不住喷薄而出,这种人,用怎样残忍的手段对他都不为过。
接连又是两枪,分别打在了墨晋茂的膝盖上,然后小姑娘便淡漠的将手枪放下。
一枪把他崩了,实在太过便宜他,她要的,是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这样,她都觉得还是难以告慰容家亡灵。
带着四个血窟窿,墨晋茂浑身终于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押着他的小哥见状,也顺势松开了手,让他像一条狗一样跌在地上。
没有人再去管他,便任由他痛不欲生的躺在冰冷的泥石地面上,受尽煎熬后,血液流干自然身亡。
几人最后各自给容湛上了香,便一同从陵园离开,只留下几个保镖,在这里盯着墨晋茂,直到他咽气为止。
其实傅鸢对这位备受敬重的容大哥一直挺好奇的,等待的时间里,她便拿着手机查了一下关于他的资料。
却意外发现,对方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个年纪比他们大上许多的前辈。
八年前,容湛离世之时,墨亦朗二十,而他也只有二十五。
就连她跟男人的年纪差都有六岁呢,容大哥竟然只比他大了五岁。
虽然关于容湛的生平,网站上并没有什么信息可查,但仅以四五岁之差,能得兄弟几人如此敬重,想来此人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但相比于他的事,更加引起傅鸢注意的却是他的年龄,他去世那年,二十五岁,而裘晚十二岁!
一个二十五岁的未婚男子,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十二岁大的女儿?很明显,小姑娘绝对不是容湛亲生。
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想法,男人祭奠完毕,傅鸢便迫不及待向他询问道:“亦朗,裘晚不是容大哥亲生吧?你可知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嗯,她是容大哥当年在人贩子手中救下的,觉得投缘,就带回家自己当了女儿养!”
墨亦朗拉上女孩的手如实回答道,感觉她面上的表情似乎不大对劲,他蹙了蹙眉,随即转了话锋回问:“怎么了?”
“我怀疑,她可能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从第一眼见到裘晚那丫头,傅鸢就莫名觉得喜欢,即便小姑娘一开始针对她,她也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那一次,把她带回家后,傅家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她看上去亲切的很,尤其是夏芷柔,拉着小姑娘话家常,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事后甚至还暗地里问过她裘晚是不是真的为容家亲生,那时候傅鸢没多想,只是觉得妈妈一定是想女儿想疯了,看见对眼的,都想翘人了。
可现在,她倒突然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所谓母女连心,当时她就应该相信妈妈的直觉,问个清楚明白,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压根就顾不上这几兄弟,傅鸢话音落下,便直奔裘晚而去,兴奋的拉着她去跟夏芷柔做了个亲子鉴定。
实在太过激动,傅鸢事情也没说清楚,裘晚想着女孩也不会害她,就迷迷糊糊跟着走了,直到鉴定结果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她整个人都懵了。
原来她不是孤儿,原来她的双亲全都健在,而且家中还有两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和一个她非常合得来的姐姐。
这么温馨的一家人,她当初来的那一次可是羡慕的紧,甚至想着自己如果也能是家中的一员该有多好,可没想到原本以为的异想天开竟然就成真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梦想还是要有的,只要你敢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裘晚欣喜若狂,加上刚刚祭奠完容湛,非常想家,一个没忍住泪水就涌上来了。
这么多年,活在仇恨里,她早已经变得坚强,眼泪这种东西,她以为从此都与自己无缘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喜极而泣。
夏芷柔情绪也是激动的很,失去许久的心头肉突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出落的这般水灵,一把将小姑娘紧紧抱住,她的眼泪也不觉开始泛滥。
看着眼前感人的画面,傅鸢也不禁湿了眼眶。
不管是欣喜的泪水,还是悲伤的泪水,他见不得他的女孩哭啊,墨亦朗见状,手臂穿过傅鸢的腰线,一把就将人揽在了怀里。
“傻丫头,这是好事,你哭什么!”语气里带着丝丝责备,却温柔的不像话,他一边用手指指腹轻轻替她拭去溢出眼眶的水花,一边宠溺开口道。
“是啊是啊,亦朗说的对,闺女回来了是好事,你们都别哭哭唧唧的了,多晦气,赶紧吧眼泪擦干了,咱们一家子去吃大排档,庆祝一下!”一旁的傅海杰顺势接过了话。
“对对,你爸爸说的对,必须得出去庆祝一下!”
夏芷柔沉淀了激动的心情,终于舍得将裘晚放开,先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又慈爱的去帮小姑娘擦。
“去摘星阁吧,什么都有!”墨亦朗薄唇微侧,笑着提议道。
就这样,大家拾掇一番,便一起出发,一时间几辆豪车接连从傅家庄园驶出,直奔坐落在城中心那只有顶级上流社会人世才有资格进入的最高大楼,别提有多拉风。
酒足饭饱,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基本每个人都喝的七荤八素了,回去洗洗,也就各自睡下了。
虽然在这个家中缺席了二十年,但当初给小女儿准备的卧房,傅海杰夫妇还一直留着,下人定期打扫,干净整洁,裘晚回来便可以直接入住。
傅柠这个名字,其实本该是给裘晚的,但现在被她玷污,家里人也实在不想再用在他们的亲闺女身上,索性就保留了她现在的名。
至于姓,家人尊重了小姑娘自己的意见,让他跟着容家姓,傅海杰夫妇都不是保守的人,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毕竟容湛是傅家的恩人,如今容家已然无后,既然小姑娘是人家养大的,就帮容家延续一下香火又能怎样,横竖不过一个姓氏而已。
已经手刃仇家,不需再隐藏身份,也不需要再为仇恨而活,自此小姑娘改回容湛最初给她取得名字,容晚,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延续容家的生命。
乘着几分酒意,一回到房间,墨亦朗摇摇晃晃带着女孩一起倒在床上,恰巧不巧,就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关键力道控制的还特别好,一点都没弄疼她。
这能是真醉吗?一看就像是想要借着喝醉的由头耍流氓啊!傅鸢就挺无语。
“你说,我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犒劳我一下?”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墨亦朗声音磁性蛊惑的开腔道。
缘分还真就挺奇怪的,不得不说,司命老头在他们的命柱上随便画的那几笔,就这笔还挺让人满意。
今天的傅鸢也喝了不少,脸颊绯红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她只觉得自己越发醉的厉害了。
没有张口回应男人的话,傅鸢直接上手,主动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说话多麻烦, 用行动给出回答,简单粗暴,多好!
……
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为了方便准备他和女孩的婚礼,墨亦朗让人将墨老爷子和墨家大哥接到了邺洋,配备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
当然医护人员只是避免女孩过度劳累用来打下手的辅助,主治医师还是傅鸢。
对她来说,哪怕抛开家业,不用上班她靠着自己的那些技艺过上富裕的生活也完全没有问题。
当黑客、做中医,凭她的技术,每一单都绝对可以开出七位数以上的价位,再不济,做杀手,她的实力也完全吊打一大票人。
所以,她还挺享受在家当个全职太太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悠哉悠哉的做做研究。
除了老爷子和墨大哥的病症外,闲暇时间,她也还继续着对彭晓筠病症的跟进。
反正有人搭手,她只要出方案,做实验的事情都丢给医护人员,然后她就玩着手机等结果就好了。
晌午,她躺在沙发上,正准备小憩,手机突然一震,看见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傅鸢的面色瞬间变了。
点开通讯录,想给男人去个电话,但她忖了忖,终究还是将手机放下,她们之间的事情,她想自己解决。
从沙发上起身,她收拾一番,便径自出了门。
炙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城南荒郊,听楠坐在一把木椅上,被缚的双手上,绑着一个炸弹。
远远看见女孩出现在视线之中,她一边摇头一边着急的冲着她喊,“别过来,这是一个陷阱,你救不了我,过来也只能一起送死,你快走吧!”
傅鸢好像没听见她的话,逆着光一步步走上前,低眸去看绑在听楠手上的炸药,她恍然间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可就在这时,她意识突然有些不清,随即只觉得脖子一凉。
等她缓过神时,一把匕首已经从侧面架在了她的脖颈上,紧随在她耳边响起的是女子带着几分歉疚的声音。
“鸢鸢,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有我的立场!”
“哼,你当真要为了墨少秋杀我吗?”面上没有丝毫诧异,傅鸢冷冷一笑,泰然的问。
倒是听楠的眸子里明显闪过了几分惊讶,“你知道我是谁?”
“原本只是猜测,但在刚刚你劝我离开的时候,就基本确定了!赤媚,你的演技可远远比不过你的催眠术!”薄唇微抿,傅鸢云淡风轻的回。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过来送死?”
虽然是一场戏,但她方才的情感却并没有假,其实她的心里也是纠结的,她甚至真的希望,女孩不会过来。
她无法放弃对那个男人的爱,但如果是女孩自己不上当,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她的好姐妹,终究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来。
“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作为杀手的赤媚,离我很遥远,但我知道,听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不确定,我也不能凭着心中的臆测,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不闻不问,扭头便走!”
话音落下,傅鸢眸光骤然一冷,趁着对方晃神的片刻,头一偏让自己的脖子从匕首下抽开,尔后以极快的速度反手将对方钳制。
“你以为这样的伎俩就真的能拿捏的了我吗?我既然敢来,自然不可能是平白来送人头的!”
催眠术傅鸢虽然只会那么一点,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应该如何克制,想对她用,根本无效。
方才她之所以一时疏忽,是因为她身体里第一世的灵魂又出来捣乱,这才让她一时失去意识给了对方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这样也好!”异常淡定,赤媚闭了闭眸,莞尔一笑。
“放开赤媚,否则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