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肿的这么严重？”
晚翠叹口气：“都怪奴婢，昨夜就应该给您敷一下的。”
沈清欢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试着走了两步，就是有些痛，不过勉强还能走路。
“娘娘，您就先别到处乱跑了，瞧您昨夜又是一宿没睡的样子，一会您吃了早膳，喝了药奴婢给你冷敷一下，或许能消肿的快一些。”晚翠赶紧走上前扶住沈清欢，将她摁在床上。
“哪里也不能去了？”
“不能。”
沈清欢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惨，她才刚回来就摔伤了脚。
冷敷之后沈清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为自己梳洗打扮，随后叫晚翠。
晚翠进了门，惊叫一声：“哎呦娘娘，奴婢不是说了么，您不能走动，要多休息。”
“可是本宫想去看看皇上。”
这样的理由晚翠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娘娘很少会主动要求去看皇上，如今既然要求了，她也不能拒绝。
晚翠特意叫了步辇，跟着沈清欢一路到了养清殿。
“娘娘怎么来了？”王来福眼尖，一眼就看见沈清欢，赶紧过去搀扶着。
沈清欢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瞥了眼正殿：“皇上在里面吗？”
“在的，”王来福生怕摔着沈清欢，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台阶，“您小心些。”
而后打开门，朝着里面喊道：“皇上，是皇后娘娘来了！”
第166章 吵架
秦煜珩对现在的沈清欢只觉得有些失望，因此也不想再与她多说两句，因此即便是听到王来福的声音也没有动作，目光仍旧是落在奏折上，淡淡道：“皇后不在自己的寝宫里歇着，怎么突然来了？”
王来福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沈清欢，示意她皇上最近只是忙于政务心情不好，还希望沈清欢不要太在意。
沈清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脚踝处还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路便如同针扎一般难受，沈清欢咬了咬嘴唇，强撑着走到书案前，将手里的草图递给秦煜珩。
“这是什么？”
秦煜珩放下奏折，接过打开来，之间图上画着一辆奇奇怪怪的车，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这是？”
沈清欢已经有些站不住，两只手撑在桌边，额头上已经是冷汗频频：“皇上之前说起百姓的粮食问题，臣妾设计了这样的高转筒车，可以解决皇上的问题。”
她说着退后几步，缓缓行礼：“皇上先忙吧，臣妾告退了。”
秦煜珩一怔，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叫嚷，这个沈清欢是他的沈清欢，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卿卿，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沈清欢的背影：“卿卿。”
沈清欢身子一震，立在原地。
“你是朕的卿卿，是不是？”秦煜珩欣喜若狂，疾步走过来从身后将她揽在怀里，“你回来了，是不是？朕知道是你，肯定是你。”
他贴在沈清欢的耳边，低声道：“朕很想你。”
沈清欢沉默了一会，不答反问：“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沈卿欢？”
秦煜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知道她不是沈卿欢，却不是知道她是沈清欢，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早就该意识到的，原来的沈卿欢与她的性格迥然相反，不似她如此的活泼耀眼，不管是站在哪里都总是可以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早该猜到的。
沈清欢等待着秦煜珩的回答，她低垂着头，看见地上落了一地的阳光，自己的腰身被秦煜珩紧紧地环住，因她本就比秦煜珩挨了一头，这个姿势秦煜珩靠在她身上，压得她原本就在痛的脚踝更痛了，累的她满头大汗。
等了许久没见秦煜珩说话，沈清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猜出了她与沈卿欢是两个人的默认。
“你早就知道了吧。”
她替他回答。
“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秦煜珩不知道，他只是十分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既希望她是卿卿，又希望她不是卿卿。
卿卿心里怨他，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若她不是卿卿，一切便可重新来过，可她长着和卿卿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鼻子，怎么会不是卿卿？
“是因为皇上爱沈卿欢，所以更愿意相信是沈卿欢变了性情，更愿意相信她原谅了你，是吧？”沈清欢终于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想，犹如举起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里。
“其实皇上还是爱她的是吗？”
“不是，”秦煜珩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他将沈清欢放开，将她转过来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秦煜珩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埋怨与猜疑，看不到信任与爱慕，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说些什么。
“究竟我和沈卿欢，你更爱哪一个？”沈清欢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已经近似质问。
“我……”秦煜珩终于败下阵来，垂下头去，不敢再直面沈清欢的质问。
“卿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说……”
沈清欢一把甩开他的双手，提高了音量：“我根本不是卿卿，我不是你的卿卿，我是沈清欢，不是卿卿的卿，是沈清欢的清，是三点水的清。”
心里的痛苦已经大于脚上的痛，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多于额上的汗水。
她又问：“你明不明白？”
“三点水的清……”
沈清欢忍者眼泪，有些哽咽：“我喜欢你，秦煜珩，那你呢？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说你喜欢的一直都只是卿卿，只不过觉得我是她的替身？”
又绕回了最一开始的问题。
“我……”
“好，”沈清欢点了点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明白了。”
她后退了几步，微微行礼：“臣妾告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起来的，只是小腿也很痛，心里也很痛，出门的时候看见晚翠和王来福都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娘，娘娘？”晚翠不明白这是又怎么了。
沈清欢定了定心神，声音显得十分虚弱：“回宫吧。”
晚翠赶紧扶着沈清欢，与王来福对视了一眼，但王来福也是一脸的不明就里，赶紧进去看看皇上了。
回到了宫里，沈清欢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凭晚翠和阿云怎么叫都没用。
“你怎么了？”是沈卿欢的声音。
沈清欢有些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这两天在宫里四处逛了逛，方才正看见你满脸失望的从养清殿出来，你今日不是应该去找他说明白了吗？怎么是这副样子，失魂落魄的。”
她有瞧见沈清欢的脚，惊讶道：“我不过才离开不到一日，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沈清欢摇了摇头：“你帮我个忙，让我休息两天，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煜珩。”
只听见空气中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还在犹豫？”
她不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沈卿欢，更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或许只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较真了，太与自己过不去，我需要好好想想，请你给我两天时间，不用担心我会离开。”
这两天里她必须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要继续为了游戏而继续还是为了秦煜珩而继续。
她还有些不放心的交代沈卿欢：“我离开的这两天，你最好就待在坤宁宫哪里也别去，我看苏相和青美人蠢蠢欲动，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为难你。”
第167章 挑衅
沈卿欢好几日在宫里养伤，只是迟迟不见沈清欢回来，于是叫来晚翠询问那日在养清殿发生的事情。
晚翠一脸惊奇，问沈卿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好端端的会失忆。
沈卿欢只是说自己是怕被别人听了去造谣生事，所以只是想问问晚翠都在外面听见了些什么，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不必太过担心。
晚翠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自己当日只听见皇后娘娘说什么“自己不是沈卿欢”一类的话，其他的就再也没听到了，还说当时外面只有王来福和自己，所以不必担心。
“王来福说自从那日娘娘您离开了之后，皇上也跟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晚翠满脸担忧，“娘娘您和皇上没什么事情吧？”
沈卿欢心里大概有了想法，原来只是一场误会罢了，她摇了摇头：“本宫没事，你去准备些糕点，本宫有些饿了。”
晚翠满腹疑惑，娘娘那天回来之后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一句也不过问，半句也不多说，看起来心情也还不错的样子，平日里出奇的看看书下下棋，一直到今天才问起，而且也不是问皇上的事，娘娘真是太奇怪了。
“你这狗奴才，也敢拦着我？”
晚翠刚一出门，就听见院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满嘴的咒骂之词，没有一点教养，果然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近日有了身孕的青美人。
真是晦气。
晚翠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是青美人，有什么事情吗？”
见着皇后宫里的大姑姑来了，青美人收起满嘴的咒骂声，笑了笑：“我不过是听说皇后娘娘病了，所以特地来探望娘娘，哪知道这狗奴才将我拦在外面，一点没将我放在眼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宫里的奴才狗仗人势，看不起我这小小美人呢？”
身侧的太监低着头不敢驳斥，晚翠瞥了他一眼，赔笑道：“青美人这是哪里的话，他不过也是奉命办事罢了，娘娘如今病了，实在不宜见客，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美人就不好了，美人还是请回吧。”
青美人却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我怎么会嫌弃娘娘？只是我如今都来了，不请进去坐坐是不是不太合适？”
看来她是不会轻易离开了，晚翠心里咒骂一声，面上却笑着：“那美人稍微等等，奴婢去看看娘娘醒了没有。”
她说着，叫人将宫门关上了。
先去了小厨房取了一些糕点端给沈卿欢，而后才将青美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啊？”沈卿欢想起前几日沈清欢的告诫，心里有些害怕，“你就告诉她本宫病了，见不得人。”
晚翠叹口气：“只怕娘娘您还真的要见一见，青美人这架势怕是见不到您就不走了。”
“那请她进来吧，躲也躲不掉。”
晚翠叫人重新将宫门打开，迎了青美人进屋。
沈卿欢吩咐特意避开那日在青美人宫里喝的茶水，紧张的看着青美人，瞧着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下咽的样子：“怎么了，是茶水不好喝？”
青美人立刻将茶盏放下：“娘娘这是放了多久的陈年茶叶了？这样的茶叶也拿出来喝？”
沈卿欢忙道：“还不快再给美人煮新的茶？”
青美人只道：“罢了罢了，嫔妾今日是来探望娘娘的，听说娘娘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只是不小心扭到脚了，太医说只要多加休息就没事了，劳美人关心了。”
青美人继续追问：“怎么好端端的就扭到脚了？”
其实那晚沈卿欢不在，究竟是怎么扭到的连她也不知道，只好随意编出一个借口：“是那天在院子里散步，路面上刚好有凸出来的石子，就扭到脚了。”
青美人皱皱眉，她是听说皇后娘娘是夜里不知怎么的扭到了，看来这其中有些蹊跷，她站起身来要走过去看看，哪里知道沈卿欢竟然像受了惊吓一般，连忙躲闪，心里不由得更加奇怪。
“娘娘您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嫔妾要吃了你似的？”
沈卿欢摇摇头：“没事。”
“嫔妾今日还带了一些补品来，有助于活血化瘀的，是当时内务府拿来的，嫔妾还没来得及吃，就给您拿过来了。”青美人身边的宫女立刻将手里几盒补品交到了晚翠手中。
“都是奴才们不小心，没有及时的发现路面的石子，才害娘娘摔了一跤。”青美人越俎代庖，“不如今日嫔妾替娘娘教训了他们？”
“不必……”
沈卿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青美人打断：“娘娘不必护着他们了，这样的贱奴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既然娘娘如今身子不适，那就由嫔妾代劳吧。”
她说着招呼人将坤宁宫里几个洒扫的宫女纷纷拉下去打了二十棍。
沈卿欢只是看着不忍，却不敢说什么，旁边晚翠好几次要冲上去护住他们，都被沈卿欢拉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青美人走了，晚翠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任由青美人教训咱们宫里的人？她如此挑衅您您怎么忍得下去？”
沈卿欢叹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你去太医院拿一些好药给他们，再每人拿一些银子补贴，可怜他们了。”
晚翠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用，转身离开了。
青美人回宫的路上，身后的小宫女追上来道：“美人，奴婢问过坤宁宫的宫人了，说是一日夜里，守夜的宫人突然听见皇后娘娘大喊了一声沈清欢，接着就摔倒了。”
“沈卿欢？”青美人皱皱眉，“这不是皇后的名字吗？”
“是啊，”宫人点点头，“奴婢也觉得很奇怪，而且听说，皇后娘娘最近的性情时长变化，像两个人似的，仿佛一会是这个人，一会是那个人。”
青美人停住了脚步，两个人？她想起来之前被皇后吓疯的宁贵妃。
“娘娘，您说先前宁贵妃无缘无故的疯了，莫不是就撞见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青美人看了她一眼，而后道：“走，去宁贵妃那里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