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阮烟躲避地退后一步,心中陡然生出莫大勇气,她要逃跑。
“来人,给朕拿下。”周明恪似想不到她竟然敢逃,俊脸阴云密布。
阮烟害怕极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厅堂,将要跨门槛而出时,嘭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抬头,便见到司君墨温雅清隽的脸,他讶然道:“阮姑娘,你……”
阮烟像见到了救星,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仰脸看他,惊怕的泪滚落下来。
“大人,救我……”
第11章
司君墨最是怜香惜玉的人,见女孩哭成这样,不禁心生恻隐。
将她带到身后,他清瘦颀长的身躯挡住皇帝冰冷的视线。
面带微笑地看着皇帝,轻声说:“您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烦心事,您可与臣商量,臣为君解忧。”
“让开。”周明恪好似没听他的话,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
心中狂风暴雨,怒气迸发。原来只是要逗弄这小东西,没打算真的用沸水烫她,不过是恐吓她,教训一二,叫她还敢跟自己顶嘴。
不料她竟逃了,还把他的丞相当成了救命的好人,而他自己,便是凶恶的坏人,这让他怒从心起。
“你给朕过来。”周明恪一字一顿地说,言语中尽是威胁。
阮烟瑟缩了一下,并不敢过去。小手揪着司大人的袖子,片刻都不能松开。
这般怯弱的模样,真像生怕入虎口的小羊羔。周明恪瞧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泫然欲泣,他不免烦躁,加重了语气,“别让朕说第二遍。”
阮烟仗着身边有司大人,于是试着跟他讨价还价,“您……您若答应不罚我,我就过去。”
周明恪暗暗磨牙,这小东西,胆子肥了,敢跟他提要求。
他这厢性格阴晴不定,司君墨悄悄捏了捏阮烟胖嘟嘟的掌心肉,意在安抚。莫名的灵犀,她瞬间领会他的意思。
阮烟慢慢迈开步伐,挪到周明恪身前,垂着脑袋,小声说:“皇上,我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可好?”
女孩娇软可人,大眼清澈懵懂,卷翘的长睫上泪湿未干,乍一看,乖巧惹人怜。许是方才哭过,声音还有点哑,带着哽咽。
鬼使神差的,心中的怒气就消了。简直……莫名其妙。
为这个想法感到烦闷,他赶苍蝇似的,叫她退下,“不是怕迟到么,立刻滚到国子监去。皇家提供的教育,不容你放肆。”
阮烟咬唇,压抑着雀跃,向他行礼告退。
待她跨出门槛,离开大殿。皇帝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异,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
他的丞相轻咳掩饰唇角的笑意,负手走了过来,含笑着对他说:“您的病情明显好转了,今日,且能控制情绪,没有对那孩子造成伤害。”
对于自己喜怒无常,暴虐的性子,被他说成一种病,周明恪很不悦,冷哼道:“若非你出来多管闲事,朕必不会放过她。”
司君墨心如明镜,望着帝王英俊冷毅的侧脸,心中略有几分欣慰。
他确实是变了,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轻易收手,可见他对那个女孩儿还是不一样的。不敢说那是心软,毕竟这个人心很硬,不是容易被融化的。但无论如何,他比以前好太多,不会为情绪所操控。
司君墨不想揭出帝王心中真正的想法,从善如流道:“多谢皇上卖了臣的一个脸面,臣感激不尽。”
“你今天来干什么?”周明恪靠坐在龙椅上,斜睨着他。丞相每天给他处理杂务,繁忙得很,少登宝殿。
司君墨面色不变,“此次征战大获全胜,蛮夷为龙威所震慑,既赠天钧轮宝物示好,又送八名美女伺候皇上。臣核查她们身份无误之后,现将她们带进宫来了。”
周明恪闻言,当即皱起了好看的眉。
对于女人,他谈不上排斥,却也不是多喜欢,他虽性格暴戾,但并不好色。
司君墨放轻了声音:“臣看了御医这半年给您就诊的病例,发现您……血气正旺,相较去年,今年的勃次略微频繁。臣以为……您第一次敦伦,该提早了。”又咳一声,“即便皇上不顾私欲,龙嗣亦是重事,不可忽略。”
全国百姓没人关心皇帝那方面的生活,也不关心他孤家寡人有没有子嗣,可怜丞相一个年轻男子,作为天子近臣兼友人,则要为他操心这等私密之事。
他到底是自持身份的,不好说得太直白,是以言辞尽量委婉。简单来说,便是要他收了异邦送来的那八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既解决生理需求,又能繁衍子嗣。从御医那儿看了皇帝半年的病例,发现他今年犹甚去年,气血旺盛,梦|遗的次数明显增长。
就算他不重欲,不想做,也该为龙嗣着想了。
是以,司君墨认为这番劝说很有必要,不论是为了皇帝的身体,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总之非常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