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唐朝做道姑——楚山杳杳
时间:2022-01-17 09:10:56

  同样也提醒着聊天到半夜,仍在睡梦中缠绵的李玄玄,该起床了。

  本沉浸在美梦的李玄玄万分不愿醒来,可这钟声此起彼伏,足足响够了几千下,饶是再困,也睡不成了。她揉着惺忪睡眼才睁开,就瞧见阿蒙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听得声响,回过身来,懒洋洋靠着窗子,“姐姐,睡得可好?”

  “不好。”她轻揉额头,谁家门口放着一千个闹钟也睡不好。

  “洗漱起身吧,我带你去看盛世长安。”宋清尘笑着出了房门,他自小混迹于西京长安城,自知各处得趣的地方。他料定李玄玄幼时连府门都未曾出过,要在临行前,让她度过能记住他的一天。

  这日是九月九日重阳节,长安城内热闹的很,东西市也提前在正午就开了市,不过这早点,还要寻些里坊的老店来吃。

  北城里的小南市间,有家萧家馄饨。

  待阿蒙拉着李玄玄的披帛走到写着“萧家馄饨”的帘招下时,她已经饿得没力气了,直接坐在了木凳上,双手趴在桌上,“阿蒙,我真的饿得不行了。吃个早饭而已,要跑遍大半个长安城么?”

  她环视四周,达官贵人有之,平民百姓有之,卷发碧眼的胡人也有,不过一碗馄饨,有这么好吃么?

  李玄玄今日换作女装,高耸的发髻上簪着一支坠着白珍珠的步摇簪,走起路来轻轻摇晃,衬的她万分柔媚。

  米黄上襦外,套着栀子黄的半臂,藕色刺绣花边镶嵌在领口和袖口,酱色团莲刺绣的围胸罗裙下是鹅黄长摆,臂上还系了一条若竹色绿地黄锦团花的披帛,妥妥一个鹅黄色的俏丽小娘子。

  “姐姐,今日像个仙子一样。”

  “我饿了。”李玄玄费解,自己不是问馄饨么,这人,所答非所问,她笑了笑,“你今日早上嘴巴又抹了蜜吧?”

  宋清尘看她终于露出与在芙蓉山时全然不同的样子,终是像了个十八岁的姑娘,有了会撒娇责备的小眼神,虽然那种神情很是短暂。他的眼未曾有一刻离开过她,“嗯,很甜的。”

  馄饨一上来,她便坐姿齐整,舀了一勺汤,规规矩矩小口吃了起来,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大过脸的广口大白瓷碗里,浮沉着十来只大馄饨,汤色奶白,上面还浮着一层厚厚的青绿色的碎芫荽。李玄玄舀了一勺芫荽,又抬起眼睛憋了一眼阿蒙的碗里。

  “我的没有芫荽哦。”阿蒙笑着说道。

  李玄玄觉得这馄饨确实好吃得很,若是加些辣椒和醋,酸辣口的岂不更好。可惜这个时候辣椒还在异国他乡风花雪月呢,这便是她对这碗闻名于衣冠之家的萧家馄饨最大的遗憾。

  阿蒙似读懂了她的心思,笑了笑离开座位,不一会,端了个小托盘出来,里面盛着三小碟配料,“醋、姜汁、茱萸酱,姐姐加点么?”

  李玄玄心里想笑,怎么会有这么明人心意的可爱弟弟,可脸上绷的很是努力,只勾了勾嘴角,“嗯嗯。”

  那茱萸酱与辣椒不同,虽承担了辣的味道,却一点不呛,辣的十分暖胃。

  宋清尘如带了个没见过长安城大世面的小姑娘出门,一日览尽长安繁华。

  东市的绫罗铺子、胭脂水粉铺子,西市的手工绣品、东都西京的小吃,花萼楼的菊花台、重阳特制的菊花糕,凡是李玄玄摸过的,看上的,甚至是多看一眼的,宋清尘全部拿下,待日上三竿之时,他们的身后已经跟了一辆马车。

  李玄玄见他花钱如此不眨眼,好似明白了一点,自己这是捡了个世家小公子啊,怕是在山中憋坏了,到此处发泄许久未曾买东西的欲望来了,“阿蒙这是怎么了,许久没花过钱了,来当散财童子么?”

  “我在姐姐府上叨扰许久,这是谢礼。”

  “嗯。阿蒙还蛮有钱的。”

  “跟公主比不了,哈哈哈,还要等姐姐带着我吃香喝辣,相依为命呢。”他本着笑着在说,可到了最后一词,眼中灰暗了下去。

  那灰暗的眼光,李玄玄都瞧在心里,她想起初见时,自己好似说过一句话,当时不觉得什么,这一日在脑中回响了很多遍,“待你何时想回家了,便走,我也不会拦你”,许是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

  以往她活过的近三十年人生里,见过太多离别。有些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若有一条能称得上是她览遍人生的经验之谈,那就是,趁这人还在的时候,好好珍惜。

  这一日她打扮做一个长安城十八岁小娘子的模样,也真的忘却了前尘的故事、公主的地位,也忘记了道姑的身份,只做一个这个年纪的小娘子,看她该看的风景,活成该有的样子。

  因看着李玄玄的笑容,阿蒙也开心的很,只是不知道,这个“阿蒙”还可以当多久。

  午膳在城内鼎鼎有名的醉云楼,阿蒙唤了一桌子餐食,那奢靡的架势,饶是堂堂的十七公主也被震惊了,洞庭鲋鱼脍、鹿肉干切、杏酱炙羊肉、糖蟹、豉油烤鹅、樱桃酪、蒸豆叶、水芹腐皮、瓜州红菱……

  酒楼的北面立着高台,正有歌姬唱着小调。

  店里跑堂的小奴问道:“郎君,给小娘子来壶仙人醉呢?还是醽醁?翠涛?昆仑觞?青田壶?”

  “仙人醉是什么?没听过。”李玄玄问道。

  “桂花米酿,新口味哦!”

  “阿蒙,要这个,要这个。”

  宋清尘见她开心的样子,点点头,只说:“那你少喝一点。”

  李玄玄喝的微醺,用竹筷夹起一根水芹菜和一条腐皮,调皮的笑着问:“阿蒙,看,像什么?”她想试一试,是不是每一次她心中所想,阿蒙都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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