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剩余的蜜饯放到桌子上。
口中的蜜饯甜腻,的确驱散了苦涩,她侧头看向他,他不语,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渊见她看着他,倏地吻过来,她并未推开他,好一会儿,他才离去,轻舔一下自己的下唇,“真甜。”
沈青萝故作娇羞地从他怀里离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起风了,一树梨花被风吹得树枝摇晃,花瓣如雨般在空中飞舞旋转,分外美丽。
“这样轻柔的美也只有你们姑娘家才会喜欢,塞外的黄沙和骤雨惊雷才叫壮观。”苏渊不知什么时候立于她身后,瞧着漫天的飞花感慨道。
沈青萝只以为他窃取了萧衍的身份,却不曾想他真的去过战场,他筹谋多年才换得了复仇的机会,又怎会因为她而放弃?这样想来,为沈砚正名听起来像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天边乌云滚滚,俨然要来一场骤雨,梨树上的花已经被吹得一干二净,遍地雪白,苏渊仍未有离去的意思,在雨点打下来之前,沈青萝关了门。
“怎么不看了?接下来的一幕才好看。”苏渊似是颇为不满,将她面前的一扇门打开,风涌进来,吹过她的发丝抚在他的脸上,甚至沈青萝自己都被吹的退后半步,这一下刚好撞向他的胸膛。
苏渊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在怀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翻案之事我已经准了。”
她侧过头,以不可思议地神情看向他,既然已经应下来,他方才那一段话是何意?又是试探?
可现下,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能为沈砚正名,她的心愿已达成,离逃脱噩梦更近一步。
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砸下来,雨水被大风刮进了屋,沾湿了她的外衫,苏渊揽着她退后一步,将门关上。
手探向她的衣带扯开,沈青萝并未拒绝。
脱掉她的外衫后,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到榻上,正当她以为他会压过来之时,他却只是脱了外面的衣衫,在她身侧躺下,将她抱到怀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
说罢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枕在她颈肩闭上了眼睛。
沈青萝错愕,他这是转性了?否则怎么会忽然开始对她这么好?许是被虐待惯了,当他不折磨她的时候,反叫她觉得反常。索性结果是好的,她亦不打算勉强,继续被他打乱的睡意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傍晚,外面的雨没停,天色昏暗,房内点着灯,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她坐起身,瞧见小竹正往餐桌上摆碗筷,苏渊则抱着沈青松手把手地教他写字,恍然间产生一种错觉,眼前这副画面竟凭生出一种幸福感。
“起了?过来用晚膳。”见她起身,苏渊将沈青松抱过来,他的眼睛还蒙着布,仍看不见。
沈青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而是握住他的手。
“阿姐?”沈青松叫道,他声音中还带着童真,嗓音洪亮。
苏渊挽过她的手,“走吧,过去用膳。”
他单手抱着沈青松,另一只手牵着她朝饭桌走去,小竹瞧见这一幕忍不住道:“公子和姑娘还有小少爷真像一家人。”
沈青萝心绪复杂,却没能表现出来,一家人?若没有苏渊复仇,沈青萝还拥有真正的家人,可现在,丞相府那一大家子只剩沈青萝和沈青松两个人,而她……现实中的她没有家人。
苏渊将沈青松抱在怀里,还耐心地喂他吃东西,沈青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埋头用餐,沈青松年纪小,尚分不清好坏,苏渊弄瞎了他的眼睛,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他腿上不哭不闹,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我们也要一个孩子?”苏渊停下喂饭的动作,侧头看向她。
她手中的筷子没握住,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别了吧……在这噩梦中她已体验了被强取豪夺的痛楚,不想连生子的事都一并体验了。
一旁伺候的小竹忙上前捡起来,换了双新的递给她。
沈青萝不懂苏渊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喜欢的只是她的身子和折磨她时那种复仇的乐趣,他们之间并非夫妻,亦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细细想来,也只有加诸彼此身上的折磨,又何来孩子一说。
见她惊愕,苏渊将沈青松交给小竹,侧过身面对着她,郑重其事说道:“我方才说的并非是玩笑话。”
小心机
已是深夜,外面的雨仍未有停歇的预兆,沈青松已被苏渊叫人接走,他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小竹伺候二人洗漱过后,方才退出去。沈青萝因着晚膳见苏渊的一句话颇为芥蒂,始终不着痕迹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生怕他当真会那样做。
“夜深了,还不休息?”苏渊侧卧在榻上,目光灼灼地瞧着沈青萝。
沈青萝坐于桌前写字,闻言瞧了他一眼,摇摇头,写下几个字抬起宣纸给他看,苏渊瞧见上面那一行字:“白日睡太多,不困。”
闻言,他也起身,朝这头走过来,单手搭在桌面,俯身到她身侧道:“我也不困,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沈青萝心惊,写字的动作停顿,墨水将宣纸洇湿了一片。苏渊接过她手中的毛笔,放于砚台上,单手挑起她的下颚让她看向他。
沈青萝在他的眼中窥见了不该见的东西,今日他对她百般迁就,若她当真像之前承诺的那样,尝试着把心交给他,定是不该拒绝他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又一个试探。她握住他的手从下颚处拿开,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