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宠后——藤鹿山
时间:2022-01-17 12:14:20

  若是以往,她必定是要叫人勒令前面的轿子靠边退让,如今倒是不再能了。

  重华长公主沉了脸,到底是年岁不小了,嘴角紧抿显出几分刻薄寡义,她冷笑起来:“了不得了不得,皇后母族这般大的脸面——”

  周围侍奉的内室宫人听了这话,简直吓得两股颤颤,生怕叫人听了去,到时候麻烦大了。

  这可真是,两头都得宠都不能得罪,更没有谁先谁后的说法,只不过是重华长公主散宴后去了一趟永安宫,出宫比那几位晚了半刻,这才落到了这群高门女眷身后。

  论身份地位,谁又敢真跟重华长公主抢?走她前头?

  新安县主自然知晓母亲的脾气,往日宫中无后,没有朝见,皇族女眷都以太后为首。太后又老迈,这些年退居幕后,自然而然的是以重华长公主为首,她向来尊荣,何曾朝旁人三拜九叩过?

  今日朝着如此年轻的皇后又是跪拜,又是赞拜,出宫时还眼见这一幕,心里又怎能不气?

  新安县主掩唇笑道:“母亲忘了,如今是国丈府,是咱们的承恩公府。”

  重华长公主听了这名头,眉毛挑起,带有一丝讽刺:“承恩公?往年本宫还记着这是本宫外祖的名头,如今竟然换人了......

  新安县主笑意有些微妙,转了转眸子,“说起来,如今的这位舅母......当真是年轻的很,脸上还是脆生生的,这般年岁就受着命妇朝拜了。”

  重华长公主看了女儿一眼,自然知晓这个孩子心里头是个什么心思,两人曾经还想叫皇帝下旨赐婚那事儿,如今想来都觉着面上无光。

  “你日后可不许再提那起子事了,免得叫人笑话。”

  新安县主笑容消失了,方才在宴会中喝了不少酒水,这会儿头有些晕乎乎的,扶了扶鬓假模假样的朝她母亲笑起来。

  “知道了,如何还敢提?倒是您,日后对着比自己岁数小那般多的小娘子喊皇后,逢年过节还要三拜九叩,可是有意思?”

  “就数你话多!”

  重华长公主骂她,其实也并非看不开皇帝立了皇后,哪朝皇帝没有皇后?

  如她父皇,太后还是第二位皇后。

  元后是她父皇的嫡亲表妹,两人间倒是恩爱,只可惜元后福薄,倒不是外间传的不能生养,只不过怀孕都坐不住胎,小产了几个活生生熬坏了身体,一场风寒年纪轻轻的就病逝了。

  多数天子在位能换几位皇后,若是陛下在正常的年纪立后,皇后也不会年岁与她相差那般大。

  任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以前不立皇后,如今却又变卦要立后了,还是个如此年轻,比自己女儿还小上几岁的皇后。

  叫她这个大皇后两轮的长公主窘迫了。

  重华长公主心中难免郁郁,将轿帘掩下,不再看外头,落下了个眼不见为净。

  心里头却盘算起旁的来,以往她比谁都信自家七弟是个能毕生清修,落得个无子无女的性子,不仅是她,便是太后也是一般想法。

  是以多将赌注压在那几个子侄身上,她作为梁王世子的嫡亲姑母,总不能不帮着自家的孩子反倒去帮其他家的。

  她也指望着梁王世子日后荣登大宝能叫自己尊荣能得以维持。

  如今看来,若是但凡皇帝日后有亲子,能轮得到梁王世子那个?

  她多年的部署,难免要弃了些,还有家中那几个晚辈的婚事,也得缓上一缓。

  得重新为日后计量一番了。

  ***

  夜晚寒凉,殿内高烛早早被撤下,殿内昏暗一片。

  到了深夜,赵玄叫醒了那事过后沉沉睡去的姑娘。

  玉照梦中被人打扰,脸皱着无论怎么喊她她都不肯睁开眼,只当做没有醒过来,偏偏那人还一遍遍半点儿不见不耐烦一般。

  玉照睁开一只眼睛,脸颊微微斜着,方才那一场狂风浪雨,她连睫毛这会儿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埋在被子里发火,“你干什么喊我?这么晚还喊我......我难道不要睡觉的吗?”

  这次倒是不疼了,可她腰肢都要断了,这会儿胸口更是酸痛胀痛,嗓子也哑了。

  赵玄将她一侧的被褥掀开,将衣裳耐心的给她穿回身上,“你往日一天睡到晚,也不少这一时半会儿,快醒过来,你今天的药还没喝。”

  玉照听了都快哭了,她本来还偷偷乐着,以为两人做了那事儿倒头睡过去了,道长指定忘了药的事儿,叫她逃过一碗药也是好的。

  不想这人也记着呢!

  她泪眼朦胧的抬头,脸上带着委屈和控诉,声音有些沙哑:“你非得半夜三更的折腾我,我都睡着了还叫我起来喝药!我不喝药!我要睡觉!”

  “喝了就可以睡觉了。”赵玄眉眼中皆是无奈,却一丝不肯退让。

  玉照闹了好一会儿,这人往日好说话,今晚死板的要死。

  再是无奈最后还是乖乖听了话,见赵玄勺了乌黑难闻的药放她嘴边,玉照有些无奈,他难道不知道喝药是不能一勺一勺喝的吗?这该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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