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团子来袭
时间:2022-01-17 12:19:52

  老单于对于自己的这个继承人是满意的,只是他在喀丹身上,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几十载败于大楚的影子,他一面怕喀丹失败,一面又想儿子替自己赢得这场战争。

  权衡再三,老单于最终还是对喀丹道:“你去吧,若有万一发射信号弹,大军便可攻城。”

  喀丹单手放在胸前俯身向老单于行礼:“孩儿谢父亲。”

  ……

  很快便倒了喀丹赴鹿门之约的日子,信若是沈彦之写的,他或许还会怀疑三分,但沈彦之让李忠代为写信,说明沈彦之的确是想跟北戎合作,又怕向李信一样毁于勾结外敌的名声,才出此下策。

  确定了沈彦之是真想跟北戎结盟,李忠又是自己这边的人,喀丹对这场赴约还算有把握。

  他只带了几十个高手一同进城,只是刚入瓮城,喀丹扫了一眼四方箭楼上的守卫,见他们弓弩上全上了箭,就觉出不对。

  他按照同李忠约定的暗号,让随行的北戎勇士露出绑在胳膊上的红布巾,箭楼上的守卫也没有分毫反应,喀丹当即意识到怕是中计了。

  他用北戎语低声传令给随行的高手,几十个高手瞬间围拢过来,一支信号弹升向高空时,四面箭楼的将士也齐刷刷地向着喀丹一行人放箭。

  那箭镞铺天盖地,密得如同是一张连寒风都钻不透的大网,连皮带肉削下来。

  喀丹一行人并未带厚盾,最外层的北戎兵卒直接被射成了个刺猬,里层的将士们拎着同伴的尸体做肉盾,努力向着箭镞射不到的城楼死角躲去。

  一墙之隔的城外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蛮军大举进犯,整个城墙地面都在颤动。

  四方箭楼的将士们却似不知蛮军已开始攻城了一般,依然只用铺天盖地的箭雨封锁他们。

  喀丹和仅剩的几个同伴躲在尸堆下方,咬牙喊话:“沈彦之,我好心助你击溃前楚太子,你何故害我?”

  箭楼上的将士让开一条小道,沈彦之披着大氅出现在那里,他脸色比霜雪还白上几分,眼尾泛着报复后快意的薄红:“大王子设计我入秦乡关一局时,可想过今日?”

  头顶嗖嗖的箭雨声未曾停歇过,喀丹不敢探头去看,只在听沈彦之提起秦乡关时,脸色一僵。

  他一心想让李忠取代沈彦之,就是因为李忠只贪权势,比同他有这桩旧仇的沈彦之更好掌控。

  岂料沈彦之竟是一早就知道了秦乡关一役,他才是幕后推手。

  那李忠的信,今日这场鹿门之宴,想来也是沈彦之布的局了。

  喀丹喊话道:“我北戎大军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踏平鹿门城楼,我奉劝摄政王好生权衡,你若此时收手,我保证北戎大军进城后,不会为难摄政王,也不会为难摄政王治下的百姓。”

  沈彦之看着遍插箭镞的雪地上晕开的斑驳鲜血,继续冷冷下令:“放箭。”

  身边越来越多的同伴中箭倒下,喀丹咬牙道:“沈彦之,我若死在这里,北戎的勇士们破开城门后一定屠城!”

  沈彦之只轻飘飘撂下一句:“本王已命人去城楼上喊再攻城便割你头颅祭旗,北戎并未退兵,想来你的族人们也盼着你死在这里。”

  喀丹脸色铁青。

  北戎攻势猛烈,鹿门城门没坚持多久,城门门闩就被撞得断裂了,只剩百十来兵卒用血肉之躯堵在城门口。

  沈彦之一开始就是想用鹿门换喀丹的性命,眼见城门将破,喀丹还藏身于死尸和箭楼死角处,又派出精锐部队下去绞杀他。

  喀丹一身蛮力,武艺也卓越,没了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压制,和兵卒近战瞬间显得游刃有余。

  沈彦之再次让弓箭手们对准他放箭,喀丹直接拿身边围攻他的将士做掩护,逼近沈彦之。

  亲随看出喀丹的意图,劝沈彦之:“王爷,您快撤离鹿门,鹿门已经守不住了。”

  沈彦之非但没走,反而夺过了一旁弓箭手手中的弓弩,远远瞄准喀丹:“今日不是本王死这里,就是他喀丹死在这里。”

  那一箭准头极好,却还是叫喀丹拉过一名同他近战的将士替他挡了箭。

  亲随急道:“王爷,喀丹武艺超群,绝非泛泛之辈,鹿门城防本就不甚坚固,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彦之拿着弓弩,解下自己身上厚重的大氅丢向一旁:“你们带人撤,严守鹿门之后的城池。”

  亲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猛然听城楼上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是城门已叫北戎人撞开一个缺口,北戎军正要大举进攻时,雷州的谢家军从后方杀入了北戎军团,牵制了北戎后方兵力。

  又有探子狂喜奔来:“报——江淮援军距鹿门已不足三十里地!”

  沈彦之似乎怔了一下,立在箭楼上,宽大的袖袍被寒风吹得鼓起,让他清瘦的身形看起来也挺拔了几分。

  他面上似嘲非嘲,似讥非讥,又有几分解脱般的轻松:“来得真快。”

  被困在瓮城的喀丹已然成了一头困兽,他凭一己之力,生生在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来,那条血路的尽头直指沈彦之。

  底下的兵卒看着喀丹逼近,握刀的手都已止不住颤抖,沈彦之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处,不紧不慢用手中弓弩对准了喀丹,和他那身金红的官袍过分违和的,是他腰间那个被摩挲得起了毛边儿的破旧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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