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在后山四处搜寻寨子里的人,但他们在明,寨子里的人在暗,吴啸虽走过后山这条路,但对林子里也不甚熟悉,多次触发陷阱,捕兽夹和竹矛都是小场面,铺了枯枝烂叶的地面一脚踩下去是个深坑,坑底全是毒蛇才叫头皮发麻。
在又一名水匪踩中绳套被倒挂到树上时,水匪头子也带着人发现了王大娘。
“一个老娘们,害死了老子多少弟兄!”水匪头子手中弓弩指着王大娘,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
吴啸看到王大娘在这里,却有些奇怪:“王大娘,你那好儿子是死了还是瘫了,竟让你来后山?”
王大娘心知不能叫他们发现寨子里没人,否则只会让这群人更加肆无忌惮,她吐出一口血沫,冷笑:“宰你这样的叛徒,自然得用老娘的杀猪刀!”
吴啸脸色一恨,正要放狠话,林子里却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吴啸听得懂山寨里的暗语,顿时大叫道:“有埋伏,快撤!”
一些小喽啰水匪跟着吴啸做鸟雀散,水匪头子半点不怵地朝着王大娘射了一箭。
“叮”的一声脆响,那枚箭被林昭用苗刀挡下。
她一袭藏红色长裙,从树巅跃下时身上的裙摆层层叠得荡开,像是一朵火烧云坠入了林间。
水匪头子眯起眼:“好俊的功夫,你是祁云寨大小姐?”
林昭没回话,手上一把石灰粉撒出去,粉尘弥漫,水匪头子连忙闭眼,再睁眼时,林昭已经带着王大娘消失在了林子里。
四周响起一阵奇异的动静,水匪头子和几个下属背靠着用弓弩对准了林间。
下一刻,那动静的源头终于清晰,竟是几十条恶犬从林子那头狂奔而来,犬吠声一浪盖过一浪,听得人头皮发麻。
水匪们慌忙放箭,可林子里树多,狗身形小跑得又快,少有射中的。
一群水匪被撵得四处逃窜,有落单的,就被潜伏在暗处的祁云寨人干掉,抢过他们手中的弓弩。
紧跟着吴啸的几十名水匪情况尚好些,总算是没在林子里迷路,从后山的密林钻了出来。
他们带着一腔怒火打算去烧杀抢虐时,一连踹了寨子里好几户人家的大门,院子里都是空空如也,整个寨子的人仿佛一早就撤离了。
水匪头子怒火中烧,直接一脚把吴啸踹翻在地:“你个狗娘养的,你还说这不是你跟祁云寨联手做的局?”
“岩洞,他们一定是躲在岩洞!”吴啸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却不太有底,祁云寨那么多人,在后山都布置了那么多陷阱,不可能不跟水匪死战一番就就全缩到岩洞去。
难不成真是中计了?
正在此时,后山的密林里传出阵阵惨叫声,惊起林间一片鸦雀。
这空无一人的寨子,愈发显得诡异起来。
土匪头子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把吴啸千刀万剐,但这是两堰山,只有吴啸对这里最熟悉,他用匕首抵着吴啸脖子,恶狠狠道:“带着我们往安全的地方撤!快!”
他们明显中计了,这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后山是不敢走了,吴啸带着他们往堰窟去。
可还没上栈道,箭雨就朝着他们飞了过去,竟是山寨里的人抢了落单水匪的弓弩,用他们自己的武器逼得他们不敢上前。
水匪不知前方还埋伏了多少人,对方手中也有弓弩,几番权衡之下,还是掉头从后山撤。
栈道上,林昭看着手忙脚乱往后山奔去的水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眼间难掩高兴:“阿筝姐姐这出空城计真厉害,咱们就这么点人,愣是把他们给吓了回去!”
秦筝掌心也捏着一把汗,见水匪逃了才放松几许:“后山那边别再阻拦了,等他们从绳梯下去后,浇一桶火油下去,把崖壁上的横木也烧了。”
没了崖壁上那些横木,水匪要是再想上来,除非长了翅膀。
林昭重重点头,看秦筝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但变故也就发生在一瞬间。
山寨遇袭,看押二当家的人也全对付水匪去了,二当家和几个心腹趁机撬开门锁逃出去时,正好跟水匪碰上。
两拨人都是一震。
但水匪有几十人,二当家这边只有几个人。
水匪头子认得二当家,当即一声冷笑:“祁云寨二当家的?拿下他!”
跟着二当家的几个西寨人很会审时度势,连忙跪地道:“咱们如今只是祁云寨阶下囚,愿意加入盘龙沟!”
二当家倒是没做声。
水匪头子扫了他们一眼,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祁云寨变天了啊?”
其中一个西寨人怕水匪头子不肯收下他们,忙道:“大当家,我知道岩洞在哪儿,寨子里的男人今天都下山去了,那些女人肯定躲在岩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