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现在是神捕阁的人了。
个个心中疑虑万千。
“哦,都是蔺烨……都是王爷不要的,他看不上就给我了。”秦晓霜满不在乎地说,秦家人却更惊讶了。
镇南王看不上一些东西倒也正常,却为何都给了刚入神捕阁不久的小霜儿?
不过看那小妮子收得理直气壮,仿佛理所当然般,师徒几个又定下心来。许是小霜儿这一趟立了大功了呢。
秦晓霜忽然奔到一辆马车之后,掀起布帘子道:“秀姨,到我家了,您下来吧。”
怎的车内还有人?
秦景鸿师徒三人只觉得今日秦晓霜带回来出乎意料的事儿一桩又一桩,倒也分不清是惊还是喜……
直愣愣地看着她从车上扶下来了一个中年女子,随后还下来了两个仆妇。
这中年女子下了车,满脸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紧紧地抓着秦晓霜的手道:“小霜儿,这是……你家?你家不是这样的啊,我们秦府可比这大得多了。”
秦景鸿只觉得眼前这中年女子甚为面熟,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将客人都请到屋内去吧,这风雪天外头冷得很。”
两个仆妇得了准,立刻将阿秀扶进了堂间。
这两个仆妇是秦晓霜自己在太守府挑选的,很是伶俐,手脚也麻利,一路之上将阿秀也侍候得很好。
到了京城,秦晓霜问过她们二人的意见,两人都表示愿意留在秦家侍候阿秀,于是秦晓霜就把她们带回家来了。
还好秦家宅子颇大,还有个空置的小院正好收拾出来让阿秀与两个仆妇一起住。
这厢秦家几人一起使力将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将偌大的一个大堂堆得满满当当。
待卸完了货,秦景鸿留林子平与护卫们一起到绝味楼用膳,林子平笑着拒绝了:“在下这厢还要赶回王府侍候王爷呢,秦爷这一趟公差甚是辛苦,王爷准了五日假,在家歇息便是。”
等数辆马车都出了秦家的门,秦景鸿将门一关,拉住秦晓霜问道:“霜儿,你……”
“爹爹,我都知道了。秀姨就是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您应该也见过的。”秦晓霜低声道。
听此话,秦景鸿心中已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伸手在她乌发之上轻抚了下,长叹一声道:“你爹娘此番见了你,九泉之下也会放下心了。”
“爹,”秦晓霜挽起他的手臂,在他肩上蹭了一蹭,“你也是我爹。”
秦景鸿心下宽慰,在她手上轻轻一拍,“好好,晚上给你爹好生讲讲这一回吴苏之行……”
此刻京城一间装饰奢华的书房之内,数盏落地宫灯将书房照得明亮却又不晃眼。
一张一丈来长的檀木桌案上铺展着一副画像。
一人头戴金冠,身穿黄色锦袍在屋内缓步轻踱,温煦的灯光下他锦袍上的飞龙暗纹忽明忽暗,看上去与天子常服无异,彰显着穿着者的勃勃野心。
那人眸中闪着幽幽的光,柔声道:“你确定那枚毒针已经射中镇南王?”
他声音虽然轻柔,话中的威严却丝毫未减。
一身姿窈窕的女子低首垂目立在下首,声音清脆恭谨:“主公,悠语确定。属下数回想靠近镇南王都不得机会,没想到到泗盘山那疯婆子发了疯,林子安与秦双都追了上去,给了属下一个绝佳机会。当时属下踞镇南王不过一丈有余,绝无可能失手,而且他那几日体内蛊毒作乱,身体虚弱,中了‘催蛊针’已是倒在地上。”
以悠语的功夫三丈之内攻其不备,只怕自己也是难以躲过,那人缓缓颔首。
悠语眼角余光瞥到,见之心下一宽,轻声道:“这镇南王与秦双形影不离,对属下冷若冰霜,对那秦双倒是极为亲近,我不能靠近他,但将那香囊给了秦双却也是并无不同……
“那香囊中的‘控蛊花’秦双日日佩戴在腰际,镇南王只需与他每日相处一刻便会催动周身蛊毒,将一月一次的毒发变为二十天一次、十天一次,身体日渐虚弱。如今又再加上‘催蛊针’便是神仙菩萨也救不了他了,不消半年……”她越说越得意,轻声娇笑了起来,如娇花乱颤。
那人在室内又继续踱了几个来回,停在书案之前,眸光落在那幅画像之上,凝视须臾,他手指轻抬在画像上的人儿脸上轻柔抚了一下,低声喃喃道:“倒是与初夏长得真是几乎一般模样……”他举目瞥了眼悠语:“你确定这秦双是个男子?”
“是。属下确定。”悠语依然低垂螓首,微红着脸,“属下曾……衣衫不整靠近他,用……脸在他胸前蹭过,一马平川。他虽然长得清秀,声音动作却都与少年男子一般无异,虽不是身材高大,却也比属下高了半个头。”
“去吧,”那男子挥了挥手,“如今你已露了真面目,不宜在金临久留,回南疆去吧。”他转过身来,面容背对灯光显得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神色,“传话冷曼青让她训好苗闫军队,即便我无法得到赤羽军,但只要蔺烨然一死,赤羽军就如断了羽翼,再骁勇善战也群龙无首,不足为惧。届时我与她内外施力,定要将这大周江山还给我。”
悠语恭谨应了声:“是。”又施了一礼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俏丽的脸,竟是堕入深崖的太守府舞姬枫落。
待悠语退出书房,黄袍男子手指在桌面轻轻扣了扣,拧眉深思,过了须臾,他似是自言自语道:“这个秦双在京中许久,与宜宁郡主面容如此相似,为何从未有人谈及此事?莫非他会易容?蔺烨然当日回京不过数日,又是哪里找到的他?竟是到了杨城才露出真面目来,身上功夫还不错,他是谁?”
他话音才落不久,一个柔美清婉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表哥莫非是疑心他并非男子,是宜宁郡主的女儿秦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