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总在套路我——渔知晚
时间:2022-01-17 13:09:27

  梁王浅浅睨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冷竹推着轮椅继续往前,拐进了丘黎园的大门。

  花厅的帷幔影影绰绰,依稀可辨一人坐在椅中慵然而坐,随即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淡笑:“永宁,不用怪冷梅,是我让她去接你的。”

  长眉一挑,梁王笑道:“既然你都说了,我还能怪她么?”

  冷竹与冷兰将轮椅轻轻地抬入花厅。

  两人相对而坐。

  “我这刚到的龙井如何?”韦和轩指指那壶茶,蔺烨然未答,反倒是执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推至他面前。

  梁王拿起浅啜了一口,放下杯盏,轻声笑道:“反客为主,竟然给我倒茶,今日来莫非是有所求?”

  淡睨他一眼,蔺烨然修指拿着茶盖撇拂茶盏发出清脆声响,缓缓说道:“好茶,人也好。”

  扑哧一笑,梁王两指在桌上轻扣了下:“说吧,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想了想,又靠到椅背上,双臂抱胸盯着蔺烨然左看右看,“让我猜猜,我能为无所不能的镇南王爷做些什么呢?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蔺烨然不急不慢地放下茶盏,眼尾无声一挑,“永宁上回说过府中有能人异士,本王最近身体略有不适,不妨唤来给本王诊断一番!”

  花厅之内一片静默,只有院中风拂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带着那么一丝沙哑。

  嘴角的笑容一凝,梁王愕然挑眉:“阿然,你是不是……老毛病……又加重了?莫非连神医都……无法解决?”

  蔺烨然嘴角笑意清浅如清晨的那一抹雾,稍纵即逝,他淡淡道:“谈不上加重不加重,或许是回了京城琐事多了,身体不如在北疆之时利落些罢了。神医医术自然是好,只是数年来这具残躯破体已适应了他的药性,本王想着多一条路……或许多一线生机呢。”

  梁王喝了一口茶水,唇边缓缓绽开笑容:“吓了我一跳,前几日听闻你身体不适,闭府谢客,我还以为你身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呢。昨日听闻你府上开门了,我才让人过去下了帖子,没想到你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他认真打量了一下蔺烨然,点点头道:“脸色虽稍微苍白了些,但精神倒是还好,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我府中的大夫虽然比之神医远远不如,但也不妨试试,多一个医者就多一条出路。”

  侧首向屋外廊下的侍婢淡淡吩咐,“去将诸苍先生请来给王爷看看。”

  冷兰领命去了。

  “那小王我就先行谢过九表舅了,”蔺烨然往后一靠,懒洋洋道,“这一趟吴苏之行空手而归,反而染了风寒,算起来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还想着问你这次吴苏之行有何收获呢,”梁王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摇了摇头,“你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王爷居然成立了神捕阁去查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案,又何必自讨苦吃?”

  蔺烨然似乎毫不在意这个问题,他确实也毫不在意,修指在瓷盏盏壁轻轻划过,不急不徐道:“宜宁郡主与我母亲乃闺中密友,秦相全家忠心赤胆,一家人却落得如此下场,死得不明不白。如今这世间只剩我一人算得上跟秦家有些瓜葛,如果我不为他们申冤,又有谁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唉,”韦和轩长叹一声,垂目望着面前的茶盏,盏中清茶一旗一朵,沉浮不稳,仿若数年来的心绪一般,他喃喃低语道,“宜宁走时才二十出头,确实……可惜了。不知她当年走失的女儿还在不在人世,若是还在,还有个人可以为秦家承袭香火。”

  “世事怎能总如人愿。”蔺烨然薄唇微抿,眉间微蹙,“此次吴苏之行找到了郡主原来的侍婢,却已疯疯癫癫,还将我的侍卫认成了郡主……”

  梁王吃了一惊,身子往后一仰,脱口而出道:“阿然,你如今身边有了……女侍卫?”

  闻言蔺烨然长眉一挑,凤眸中掠过一丝浅浅笑意:“我的侍卫虽然面容清秀,却是个实打实的男子,只不过他面容与当年的宜宁郡主有七八分相似,导致数次被人认成了宜宁郡主。”

  他眉眼间不自觉覆上的温柔让梁王心内暗惊。

  拿起银钳夹起一块银丝炭放入旁边的炭盆之中,看着一股淡淡白烟袅袅婷婷与红泥小火炉上的水汽相交相缠,氤氲如心事。他淡淡笑道:“哦?居然有男子长得与宜宁郡主有七八分相似,阿然你为何不带来让本王瞧上一瞧?我与宜宁也算是故交了,故人仙去多年,如能得见相似之人也如见故人一般。”

  “九表舅不妨多等两日,”蔺烨然喉间笑声细碎而低醇,“过几日南楚使团到京城,皇上要大张盛宴,届时我一定带上我的侍卫!”他垂下长睫,修长的手指转着手中玉盏,“这京城中想见故人的人又何止九表舅一个啊。”

  一个时辰后,梁王在梁王府门口看着远远离去的马车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有意思,有意思,阿然竟然动了心,真有意思。”

 

 

59

  三日后,南楚使团的豪华车队浩浩汤汤进了金临的城门,被安排住在了离大周皇宫不远的温成馆。

  这温成馆是招待外邦使者的驿馆,占地极广。晋德帝即位之后,更是大手一挥,极尽奢华之能事以彰显大国财力气魄,即便身处富庶南楚的使者们见了眼前亭台楼阁绵延,奇花异草馥郁芬芳,也忍不住啧啧赞叹。

  当夜,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离了温成馆,在飞飞扬扬的鹅毛大雪中穿街过巷,停在了宁川街神捕阁的大门口前五丈处。等车夫一停稳,马车后车帘子一掀,跳下来带着帏帽的高个男子。

  马车夫正要下车跟随,却被他一手止住:“无需,我只身便可!”

  伪装成马车夫的侍卫张了张嘴,终于垂首恭敬应道:“是,属下在此等王爷,王爷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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