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啊,再好看也是个男人!退一步说,即便是女人又怎样?
能比得上南楚的江山社稷吗!
他唇畔缓缓漾起一个笑容,身子往后一靠,执起茶壶不慌不忙地给蔺烨然和自己添了茶水,笑道:“如今我身无分文,拿什么给秦侍卫还债?何况,秦侍卫跟着王爷前途无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屋内静默少顷,蔺烨然往门外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今夜雪大,云知还是早点回温成馆歇息去吧。今夜你我所议之事关乎两国百姓,就此说定。”
季云知眉宇间掠过喜色,站起身拱手道:“云知在此谢过王爷,待云知登上南楚大宝之后,定与大周永修秦晋之好,永不兵刃。”
蔺烨然凤眸幽深,缓缓起身,拱了拱手道:“愿你我不背叛少年时的约定,不改初心,不负这四海之内黎明百姓!”
看着那高大修长的背影随着莫元白和林子平缓缓消失在小院门口,蔺烨然抬了抬手。
林子安立刻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诶,干吗?我要回家。”秦晓霜反应过来,却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一双有力至极的手拦腰抱起,然后两三步就被放到书房内休憩的小榻上,随即两片薄润的唇就恶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这一次,亲她的人似乎带了一肚子气,毫无平常的温柔,不由分说就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尖长驱直入,狠狠地吮吸着她的丁香小舌。
神魂颠倒之际,秦晓霜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唇被他用力吸得微微红肿。
呼吸滚烫,那人的手在她腰际流连了许久,似乎想要往上,却又颓然放弃。
终于那人突然放开了她,将自己埋在她的颈窝里喘着粗气,哑着声喃喃低语:“小霜儿,永远别……离开我。”
那一瞬,秦晓霜迷迷糊糊地想,我怎么会离开他呢?
只是这个念头在心头一滑即过,她的神智马上又沦陷在蔺烨然漫夺的吻中,而那人倾身覆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把明天一天的都先亲回来。”
季云知走出神捕阁大门的时候,回头往方才行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视线中雪花飞扬,就连方才走过来的脚印都很快被白色覆盖、湮没,又哪里看得到那个身影。
等上了马车,盯着雪地上两道长长的车辙,他心中慨然。
今夜发生的一切仿如大梦一场,到明日雪融梦消,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马车咯吱咯吱驶入了温成馆,停在了最大最精致的主院内。
马车还未停稳,一个红色的影子已从屋内窜了出来跑到马车旁大喊:“二哥,二哥。”
急得后面的嬷嬷撑着伞追出来:“公主,雪这么大,可别着凉了。”
季云知掀起车帘子,探出头来笑道:“小东西,有那么急吗?快回屋里。”
兄妹俩携手进了季云知屋里。
穿红衣的季灵一脚踏入屋内,立刻追问道:“二哥,你见到蔺烨然是不是?他怎么样?病有没有好一些?你有没有跟他……提到我?”
“你让我先暖暖身子再说,好吗?”季云知提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季灵鼻梁被他冰冷的手指一碰,立刻往后缩了缩,讨好地将手中的汤婆子递了过去:“二哥,你用这个。”
季云知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此刻心中有多焦急,也不再逗她,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并关上了门,他才在椅中坐了下来,笑道:“事成了一半。”
闻言,季灵又是兴奋又是失望,嘟着嘴道:“二哥是不是根本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我?”
“是!”季云知坦然承认,“今夜这种情形不适合跟他提起你的心事。灵儿,你的婚事当然重要,但在家国大事面前,只能往后靠一靠了。如今我们来大周最重要的事已经解决,明日你我进宫去见晋德帝求他赐婚,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晋德帝十有八九不敢替镇南王做主。”
“那怎么办啊?二哥。”季灵愁眉苦脸地坐进椅中。
她自九岁起就对蔺烨然情有独钟,可惜还没等她长大,蔺烨然已回到了大周并率兵打败了南楚,从此之后蔺烨然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再也触碰不得。
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可是数年过去,蔺烨然并未娶妻,也并未听闻有什么红颜知己,而她也渐渐长成,到了适婚的年龄。在拒绝了无数南楚世家子弟之后,她向现在的楚帝季云微提出跟使团一起出使大周,亲自登门求娶。
她向来胆大妄为,对蔺烨然情有独钟也不是什么秘密。
季云微思忖一番就准了。
她如愿以偿最好,手握大周兵权的镇南王如果与南楚结成姻亲,那南楚就断了被灭的隐患,而且他的野心也有了依持,说不定能借着蔺烨然赤羽军的力量攻打他国,完成他的霸业。
如果不能成也无妨,这个八妹虽然甚得先帝宠爱,但毕竟与他非一母所生,能不能嫁的如意郎君并不是他在意的事。
“你早就想好了怎么做,不是吗?”季云知觑了她一眼,调侃她。
自己的妹妹今年不过十七岁,正是花一般的年龄,长得也如一朵恣意盛放的鲜花一般美丽,虽然容貌比之秦双稍显逊色,但也算得上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当年蔺烨然在南楚之时,他妹妹还只是个没长开的黄毛小丫头,如今已全然变了个样。他就不信蔺烨然见了这般沉鱼落雁的大美人丝毫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