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如吹气球般地鼓起来,梅太妃时不时就要摸下她的肚子,等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动了,她更是乐此不疲。
“我也摸,我也摸。”莫吟渊立刻凑过来,将小手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摸了摸,睁大了眼惊呼道,“婶婶,弟弟也踢我了。我……”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亭子外侍婢恭谨的声音:“见过陛下。”
随即亭子门口的纱帘一掀,急步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依然一身上朝的装束,一张威严而俊美的在见到秦晓霜的一刻,脸上冷峻的线条瞬间软化,温声道:“霜儿,可有不适?”
据她的脉象,临盆就在这几日了,他寝食难安,面上却依然一派云淡风轻,本想停了早朝十二时辰陪在她身旁,但她却不乐意了,委屈地撅着嘴道:“这大周上下本来就对我议论纷纷了,说我是一个霸道至极的皇后,不仅将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还将你除了上朝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占了。从没有人在意过真相,到底是你将我绑在身边还是我将你绑在身边的。”
他莞尔一笑,相较而言,确实是他更离不开她,而这个小没良心的……
淡淡噙笑,眸光深深地凝着那斜斜倚靠在软榻上绝色佳人脸上。
成婚近三年了,可每看她一眼,依然能感觉到心内如潮的爱意又浓了一分,仿佛永无止境。而与她分开的每一刻都如煎熬,恨不得在上朝的时候将她也带在身边。
他确实很认真地想过了,可她生性活泼,让她坐在朝堂之上无异于如坐针毡,而且每天让她那么早起床他也于心不忍,只好放弃了。
而今她清丽的脸上已脱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即将为人母的柔静。可他知道,这只小野猫的性子依然野着呢,时不时地张牙舞爪挠他一把。可他心甘情愿,任她挠打,成全她的为所欲为。
“皇上叔叔,小弟弟踢我了。”莫吟渊扑了过来。
他一把抱起亲了亲,塞给后面跟随进来的莫元白:“小白,跟小渊再说一次,很大可能是妹妹!”
季灵和梅太妃相视一眼,捂嘴偷笑。
虽然不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他和她的孩子,他都爱极,但蔺烨然想要个女儿的心朝廷上下无人不知。
他在梅太妃让开的地方坐下,指腹揉捏着秦晓霜小巧的手:“饿不饿?我熬好了燕窝,现在回去吃刚刚好。”
莫元白抱着儿子拉起季灵:“走走,不看了,这么多年了还腻腻歪歪。”
莫吟渊小脸板得紧紧,一本正经:“平叔和安叔也这么说爹和娘呢。”
在亭子外的林子平和林子安齐齐以手掩唇轻咳。
众人哄堂大笑。
莫元白倒是毫不在意,将脸红耳赤的季灵搂在怀里,大大咧咧道:“又不是别人,我跟自己娘子腻歪怎么啦!”
蔺烨然与秦晓霜相视一笑。
扶着她变得粗重的腰肢,蔺烨然将她小心翼翼抱起。
此时桃花正是盛期,开得稠丽风流,目光所及,花光浮动,灼然如霞。春色明媚,午后的阳光洒落枝头,照拂得片片花瓣粉嫩如玉。
他抱着她缓缓往前,如捧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花随风落,片片洒在她头上、肩上,落满她衣袖。她脸微仰,迎着光,长长的睫毛覆在潋滟的眸光上如羽扇轻展,凝脂般的小脸透着粉,如一块无暇的美玉,比这无边桃色还艳上几分。
目光,越发柔软起来,他温醇的嗓音好似染了春风的柔情:“小霜儿,我们回家。”
回家!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而如今这个家里,马上要添两个小宝贝了,从此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三日后,秦晓霜临盆。
这个场景,宫里的太医和稳婆已经演练了无数回,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并且都找到了应对之策。可真到了这一刻,一切有条不紊进行时,先慌的是那个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皇上。
他在产房内陪产,可据后来宫婢们私下说,当时的皇上比皇后娘娘还紧张,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仿佛生孩子的是他不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硬气得很,痛了整整两个时辰,顺利产下两个娃娃,硬是一滴泪都没掉,可皇上却心疼得眼泪直流……
而且,孩子生下之后,只顾着照顾皇后,看都没有看一眼皇子和公主。
那两个小殿下可真是漂亮啊,眉目精致,集合了皇上和皇后的优点,不用说日后又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稳婆喜气洋洋地抱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到偏殿去给等在那里一整天的一堆皇亲国戚看。
一阵阵的赞美和感叹之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爹娘,妹妹太好看了,我喜欢妹妹,我愿意娶媳妇,把鸡腿都给她吃……”
然后莫元白耳边响起蔺烨然气急败坏的声音:“莫元白,管好你儿子,那是我女儿,想都别想!”
莫元白偷偷地笑了,慈爱地瞧着那两个粉装玉琢的小人儿,小声道:“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以后决定去吧,由不得我们。”
蔺烨然的脸立时黑了下来。
等亲自动手将秦晓霜收拾干净,服侍筋疲力尽的她睡下之后,才去偏殿看他的两个宝贝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