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想利用他的身体来做坏事,其中过程太可怕了,就不细说了,”莫元白声音微沉压抑,“总之后来是秦姑娘,就是秦双……她本名叫秦晓霜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阿然。”
“秦公……不,秦姑娘救了阿然哥哥吗?”季灵惊讶极了,几乎忘记了自己方才的伤心难过,急切地问,“她那时候可能才七八岁吧,她……她好勇敢。”
“她确实很勇敢!”莫元白严肃地说,“换做是我可能也做不到,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逃出来了却又想尽办法冲进去救了阿然……”将秦晓霜与蔺烨然之间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难怪阿然哥哥喜欢她!”季灵冲口而出,心中陡然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讷讷道:“秦……姑娘人美心善……我……我……她……当得起任何人的喜欢。”
那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无论是容貌胆识,自己又哪里比得上人家。
恹恹地低下了头去,再不言语。
“季灵,你……没事吧?”门外莫元白的声音焦急,他似是迟疑了下又道,“我……其实跟你一样,我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
季灵倏地瞪圆了眼睛,飞快地打开了门,对着站在门外的莫元白招手道:“来来来,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我能帮上些忙。”
莫元白看着站在门内,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少女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思她始终不懂,即便在去年除夕夜吃年夜饭他说过自己心里有人了,她也只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连好奇追问一句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她喜欢的“秦双”是个姑娘,他估计自己都要被醋淹死了!
甜甜蜜蜜的时候看都不看他,现如今与他同样境遇了,倒是热情得很,不过他估摸着她只是想从他更为不幸的遭遇中获得心理安慰罢了……
不过,这不正也是自己方才说这话的目的嘛。
你看她此刻犹如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大好,也不哭了,还叫来刘嬷嬷在她寝房外间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请他边吃边说,仿佛他的伤心事正是治愈她伤心的特效药。
这小没良心的。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衣摆一撩坐了下来。
刘嬷嬷在备好酒菜之后就带着侍婢悄悄地退了出去,并悄悄地带上了门。
窗外夜幕低垂,室内烛影摇红,熏香袅袅,一派清宁。
季灵提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盏内斟满,双手执起黯然道:“没想到你我今日竟然都是天涯伤心人,同病相怜,我季灵这杯酒先干为敬。”
莫元白还来不及阻挡,她已一仰头将酒倒入了喉中。
喝得太急,这一大口下去呛得她猛然咳了起来,一张白玉般俊俏的小脸顿然涨得通红。
莫元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迟疑了须臾,终于还是俯下身子伸出宽厚的手掌落在她单薄娇弱的背上帮她轻柔地顺着气。
温暖的手掌落在背上一下一下舒缓着她的气息,如有魔力般瞬间止住了她的咳嗽。咳是不咳了,可不知怎的,心中的难过和委屈却排山倒海似地汹涌而来,不是为了秦晓霜是姑娘家的事,而是……他!
想起去年除夕夜听到他说他已有心上人之时的复杂情绪,明明那时她心中已经有了秦双,却依然感到震惊、难过和满满的妒意。
可她没让那种情绪蔓延太久。
若是说蔺烨然是她情窦未开之时的一厢情愿,仅仅是沉迷于他英俊的外表而并非真心心悦,但秦双总是她相处之后才认定的人了吧,从性格到容貌她无一不喜,她怎可以如此水性杨花,见一个喜欢一个?像她的父皇那般三心二意!
她极力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按耐了下去,虽然在之后的许多天内都感觉难过。
可方才听到他说他的心上人也不喜欢他之时,她竟然蓦地大松了一口气,不合时宜地生出了一丝狂喜和庆幸。
可等坐下来时,她心中的狂喜又一寸寸地退了下去:以莫元白执拗的脾气和莫家良好的家教,他喜欢一个人只会一条路走到黑,绝无可能变心!
何况她……她吸了吸鼻子想,她才不要成为他爱别人而不得之后的勉强呢!
思虑至此,心如被布满了尖刺的砧板碾过,疼得她眼眶中忍了半天的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滴滴如晶莹的珍珠般落在了梨花木桌面上。
背上温暖的手掌顿了顿,忽然用力,将她温柔地扳了过来拥进了怀中。
季灵依偎在他胸前,埋首在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抽抽噎噎地哭:“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坏蛋,明明知道他……她是个姑娘家,却不早点告诉我。”
明明伤心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别人,可她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来难过,只好胡乱找了个理由掩盖自己的狼狈,明知道这样的埋怨蛮不讲理。
“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别哭了,好吗?”莫元白手忙脚乱地哄着她,一边用大手温柔地抚着她绸缎般丝滑的黑发,一边柔声安慰着,“你如果想打我就打吧。”
听他这么一说,泪流得更凶了,却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只是咬着唇,伏在他胸口身子一抽一抽的:“我……我……”
莫元白心如刀割,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前的这张脸在烛光下哭得如梨花带雨,益发娇美动人,一双美眸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还有那如编贝般的牙齿咬着樱唇,柔软而诱人。他再也忍耐不住,眸中流淌的疼惜化作柔情似水,头一低,含住了那两片甜美的唇瓣。
淡淡的酒香在两人唇齿间蔓延缠绕,他将她抱得更紧,贪婪地吮吸着,描绘着她艳丽唇瓣的模样,在她唇上温柔辗转,须臾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轻而易举探寻到她的丁香小舌,舌尖滚烫,与她的交缠厮磨,越吻越深,肆无忌惮地汲取她口内的芬芳甜美。
心在胸腔内不受控制地乱跳,季灵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周身虚软无力,任那人在她唇间予取予求,直到两人呼吸急促,都快喘不过来了,莫元白才缓回些神,生生顿住,在她的唇上一吮一吸才慢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