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无可逃——欧阳糯米
时间:2022-01-17 13:28:30

  “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那个言语凌厉锱铢必较的严小语仿佛一夕之间长大,终于能够体谅他的艰辛和不易了,惊诧于女儿的改变,严岩不禁湿了眼眶。

  不光如此,严小语还亲自下厨,让父亲看到她的自理能力不是一般的程度。

  “好,好,学会做饭就饿不着了。光会读书不行,总不能一辈子吃食堂,叫外卖吧,艺多不压身啊!”

  “放心吧,洗衣做饭就不是个事儿。”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父女俩在难得的温馨平和之中享用了迟到的年夜饭。

  临走时,严父又掏出了那只信封,却被严小语帮他放回了衣袋,她知道继母盯得有多紧,不想再惹是生非,让父亲难堪了:

  “爸,真的不用了,最近我在一个有钱人家做家教,薪水相当丰厚,抵得上普通工人的月薪,你不用担心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我操心。”

  ‘不要再让我操心’,这几个字,像一团火,温暖了父亲的心,他欣慰地笑了。

 

 

20 [VIP]

  春节过去了,寒假也结束了。出乎严小语的意料,她的班级换了新的班主任,肖安然居然离开了学校。

  自从他离职后,严小语听到了一些之前从未听过的闲话,有人说肖安然终究耐不住教师的清贫,下海经商去了;有人说他调去了新的学校任教;还有人说人家本来家里就很有钱,教书不过是个业余爱好,现在继承家业当老板去了……所有原本喜欢肖安然的人,现在说什么的都有,仿佛在同一个时刻卸去了笑脸,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仅仅因为人走茶凉,还是因为再也不可能得到肖安然的青睐,发泄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余恨?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严小语也是在重新回到李家做家教以后,这才知道,肖安然已经成了李元虎的助理。

  他几乎天天出入李家,从李元虎的日常行程,到处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一一地向李元虎报告。严小语有时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没有亲眼去看肖安然的勇气,这个身家不菲的富二代,为了肖家,为了他的妈妈,放下身段,居然做了另一个富二代的下属。

  一个旁观者,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已然不敢想像他将如何地隐忍,藏匿起个性中的锋芒,肖安然是怎样做到的呢?如果他不是深谋远虑,不是为了学习他人之长,又岂能做到甘居人下、安之若素?

  通常情况下,严小语会在完成对李思聪的教学任务后,与肖安然在走廊里不期而遇,严小语依然很礼貌地叫他一声:“肖老师”,从不多问什么,也不多说一句闲话,便会转身离开他的视线。

  肖安然似乎终于习惯了她自始至终的疏离的态度,也不主动与她攀谈,回以同样冷淡的礼貌。每到这时,严小语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肖安然,所有一视同仁的温和,只不过是他用来捍卫冰冷的内心的一张盾牌吧?

  周末的上午,严小语刚走进李家的客厅,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嗓音正在诵读威廉华兹华斯的《绿山雀》,她像是突然被一支剑击中了,不由得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

  “Beneath these fruit-tree boughs that shed

  (在果树繁枝密叶的下方,)

  Their snow-white blossoms on my head

  (雪白的花瓣落到我头上,)

  With brightest sunshine round me spread

  (周遭是一片耀眼的阳光,)

  Of spring\'s unclouded weather

  (春日里,晴朗和煦;)

  In this sequestered nook how sweet

  (多美呀,在这隐僻的角落,)

  To sit upon my orchard-seat!

  (在我家果园椅子上独坐,)

  And birds and flowers once more to greet

  (又一次欢迎鸟儿和花朵,)

  My last year\'s friends together.

  (去年的旧侣又重聚!)

  “安然哥哥。”

  “小调皮,怎么叫起我哥哥来了?”

  “我不希望你变老,所以,从今往后,我不再叫你叔叔。”

  “你不希望我变老,是想有人一直陪你玩吧?”

  “是的,我太喜欢你了,尤其是你念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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