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那壮汉冤死了,心里又尊敬老书记,不能生气,只好委屈得原地跺脚,“书记!真不是我们啊!是他们自己人打架啊!”
壮汉一跺脚,屋子抖三抖。
殊桥差点都觉得屋顶上都掉灰了。
她想偷笑,被何秋露一胳膊悄悄撞了下,提醒她这个时候不要惹是生非。
纵横沪都野天野地你桥姐,也挡不过绕指柔。
她对美女的耐心是无限的。
特别是在徐文和符明诚这一众蠢货的衬托下,何秋露实在是显得清新脱俗让人想要落泪。
殊桥乖乖收了笑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这样快速的变脸,又把何秋露逗笑了,无奈摇了摇头,继续看向老书记,等着事情的进展。
一下听到这个真相的老书记头有点懵。
“啊?”
刚刚那人来叫他回来的时候,怎么没人跟他说清楚的呀?
“这——”老书记一时无言。
这一次支教队伍天南海北,他一早听别的村镇上了,有好多老师都跟当地人起了矛盾。
所以老书记心里一直都放心不下这件事。
人家支教队伍还没来,老书记就天天拽着这一堆群众开会,苦口婆心地跟别人说,“人家不远万里来我们这个偏僻地方,就是为了给我们的娃娃教书。就这一点,还不够让你们尊重一下别人的吗?我知道,你们之间的生活习惯,思想看法,都有差别,都不同。但是这些,不是都能够和平解决的吗?想想几十年前,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一个道理?”
一听老书记把自己和那群还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放在一起比,老书记的死忠铁粉不乐意了,哼哼两声,扯着嗓子说:“书记!那能跟你比吗!你能吃苦,能耐劳,能带领我们云县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他们要来的,说不准都是些少爷小姐,谁知道身上有多少毛病啊。”
“就是啊。”底下自己拎着自家的板凳来开会的大爷大妈都叨叨起来,“我前几天去赶集,听说那几十公里外的那个镇啊,来的支教老师,可挑剔呢。吃饭非要吃米饭,政府还为了留住他们,还硬得给他们找。我们这破犄角旮旯的,红薯都要吃不上了,怎么还给他们找米饭啊!”
“要是真来了这种人,我们可不惯着。那我得把他们都赶走!我家娃娃读书之前,那总得先吃饱饭活下去吧!自己都没得吃了,还得给他们找饭吃,我可不干啊!我不乐意!”
一人一句,一人一句,说得那老书记的脑袋嗡嗡作响。
“行了行了!”老书记一拍木头凳子,一不小心挂上了木头上的倒刺,明明掌心都有那么厚的老茧了,还能给滋啦出一道口子来,疼得他都想放肆嗷嗷叫了,可是现在又在聊这种严肃的事情,疼痛都得忍着。老书记把手掌偷偷藏在背后去,严肃着一张脸,说,“人家吃饭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们政府也会解决。你们都不用操心。等人到了,好好顾着别人,听见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点了点头,鸦雀无声。
这场会议散场的时候,一直在围观的小红枣跑了过来,她是个女孩,一张脸黑黢黢,小脸蛋上通红,是晒出来的伤痕。
小红枣拽了拽老书记的衣服,“书记爷爷,你疼不疼啊。”
顺着她的目光,老书记看到了自己破破烂烂的掌心里的那一道划痕。
老书记的儿女都不在这个破地方待着了,只留他跟媳妇儿常年住在这,一年见不着孙女孙子几回。
因此,老书记对小孩总是和善地笑着,笑嘻嘻,眯着眼。
现在跟小红枣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
“枣啊,这点痛不算什么。当年爷爷跟着党打-仗的时候,子弹都吃过呢!”老书记笑呵呵地说。
小红枣听了,有些困惑,“书记爷爷,党是什么啊?”
书记爷爷语重心长地说:“党啊。党就是给我们饭吃,让我们有房住,领着我们过好日子的人哩!“
小红枣一听,两眼锃地一下亮了,高兴地说:“那我也要和书记爷爷一样,跟着党去打-仗!”
“哈哈,傻女娃。”书记爷爷摸了摸小红枣灰扑扑的脑袋,这小孩,好多天都没洗头了。这地方,可没有那么多水。“现在不打仗了,和平了。”
“枣啊,过些日子,要来一群哥哥姐姐,他们就是党派来的,来教你读书认字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听他们的话。”
小红枣乖乖地嗯了一声,一口应了下来。
自从那天起,老书记就在为迎接支教队伍做准备。
谁能想到,刚到第一天,还没一个小时,队伍内部就打起来了!
这可是造了什么孽哦!
老书记急火攻心,差点晕了过去,手撑着椅子背,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