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许多吃食的调货需要去药铺买,是以熬汤需要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灶膛里的火一整天都是不熄的,庖房温度很高,沈知意在里面站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闻着熟悉的食物的香味,听着大堂里食客们谈论到兴处时的高声,沈知意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才渐渐落回原处。
她已经回到沈记了。
打了热水,净了面洗了手,沈知意才往后院待客的屋子走去。
“谢少卿,今日这么早。”沈知意不想谢凛担心,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换上往常那副笑盈盈的模样,才开了口。
“天色不早了。”谢凛正在饮茶,闻言抬眸看了沈知意一眼,淡淡地道。
沈知意被谢凛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走到他旁边坐下。
“谢少卿,我有要事与你说。”
谢凛难得在沈知意脸上见到如此郑重的神色,不由得皱了眉,莫不是今日出门遇上了什么事?难怪脸色不好。
“你说。”
沈知意探头看了看院外,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谢凛见她如此,心中疑虑更甚。
“这里没有别人,你可放心。”
听到谢凛这么说,沈知意才安心地舒了口气,然后开口将她刚刚撞见的事说给了谢凛。
“好,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谢凛听完之后,便知沈知意今日是吓到了,“这几日我会派人过来保护你安危的,你如往常一般便是,若无必要就别离开沈记了。”
耳边传来谢凛清冷却沉稳的声音,沈知意强撑着的那股劲儿瞬间松了。
“嗯。”沈知意勉强笑笑,应道。
“你好好休息,这事要紧,我得提前去安排。”谢凛说着,起身欲往外走。
蓦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沈知意身边,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了耳边,柔声道:“阿细,放心吧。”
待谢凛走远,沈知意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本想伸手摸一下那缕鬓发,没想到却摸到了一手冰凉。
她竟然哭了吗?
-
皇宫。
“看来朕这位皇叔,还有几分本事啊。”玄帝勾了勾唇,嘲讽似的说道。
谢凛坐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接话,权当自己没听见。
尽管那位安怀王不得玄帝喜欢,甚至想要谋逆,但总归是皇室中人,不是他作为臣子能说的。
好在玄帝也没指望他回答,说出来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
“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朕本欲留他一命,如今他自己找死,便怨不得朕了。”玄帝那双凤眸瞬间凌厉起来,露出浓重的杀意。
“既然如此,我们将计就计。”
……
从乾德殿离开后,天已漆黑。
谢凛抬头看了看天,天上连一颗星子也看不见,只能瞧见模糊的一轮弯月悬挂于夜空之中。
“天黑路滑,谢少卿路上小心。”玄帝身边的德公公笑着说道。
谢凛颔首,回道:“嗯,德公公请回罢。”
说罢,转身上了自家停在宫门口等他的马车。
如今的太平盛世来之不易,他绝不会让人因为一己之私而破坏。
当年,玄帝心软,不顾他跟云虚的反对,饶了安怀王一命,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安怀王任何机会。
三日后。
“皇上,长公主身体抱恙,派人来禀,说是想让您去看看她。”福德从门外走进来,走到玄帝身边说道。
玄帝皱眉道:“华阳病了?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请太医诊治?”
“皇上,这、奴才也不清楚。”福德面露为难之色。
“朕亲自去华阳府上看看,福德,你带几个人跟朕一起去。”玄帝吩咐道。
“诺。”福德行礼应道。
玄帝此行是为了出宫放风,去长公主府探病不过是一个借口,故而只带了平日里贴身服侍的几个人,并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