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府视着她的目光，让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仰起头。第一次感到，他眼里的光，竟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锐利的压迫，也许，还带多了一点，以前没有的东西……
“沅沅……”这一声低叹带着黑夜的盎惑，犹如花瓣绽开般的颤动，轻轻地划过她耳边的神经。
然后，他伸手，轻拥她入怀……她的脑袋开始彻底死机，当机……一片空白。
“回去吧。”
这句话马上又让她重启了，她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身体尽量向后仰去，尽可能地减少这种暖味的接触程度。
“皇上请您先放开好吗？我的腰都快断了。”
她不断地挣扎扭动着，却徒劳无功。
他低低地轻笑一下，霸道地说道：
“这面纱还真碍事呢！“
腾开一只手，她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已把她的面纱一翻而下……随后，擒制着她的另一只手，终于在他的震惊中不知不觉松开。
他一把拉过她的右手，狠狠地把她扯到跟前，那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几乎摇摇欲坠地摔倒。
“为何！这样一次一次的将朕拒之千里！”
充满怒气的眼睛狠狠地逼视着她，那痛惜而又受怒火仿佛要把她吞噬：“朕已经以后位相待了！难道这还不够换你的一吗？苏媚儿，你究竟想要什么！女人想要荣耀的朕都是了，这还不够吗！！”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疼！疼得她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他手上的力又加重了，她伸过左手用力地掰着他只不知轻重的擒拿手，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乱成样！
听到她的话和觉察到她的异样后，他反而轻轻抱声放开了，面色深沉地靠在红木雕花椅背，目光灼灼地她：“那好，只要你要，朕就能给你。”
她有过那么一刻的犹豫，自己的一再坚持，真的是对的吗？闭起眼，她承认，刚才那带着淡淡檀香味儿的怀抱真的很诱人……可是！那个怀抱里，抱过的女人有多少呢？那个后宫里有哪个女人不眷恋着那种温柔……
“说。”
他又轻呷了一口茶，是那么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控。
“皇上，您年轻俊朗，而且手握天下，当然是天下女子心仪之人，每个女孩子都曾梦想伴在您身边，或以得到您的青睐作为无上的荣耀。例如您的后宫的诸多妃嫔，她们也许只是您心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部份，您却是她们的全部，和她们每天活着的盼望和等待。”
“后宫勾心斗角的争宠，每个朝代里必不可避免，就算英明如皇上您，有时也是无奈的吧？”
他盯着茶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后位，后位能保证些什么呢？沅沅不想变成那每天都在待中算计的女人。皇上，也许您会宠爱我，但是，这宠爱能预防得了多少算计？就如逞亲王。一次，两次，皇上您也会不厌其烦啊！”
“最重要的是，”
她的心颤粟着，轻轻跪下：
“皇上的后宫永远都在不断的充裕当中，而这后宫的各种身份地位不同的女人，也对皇上的朝政互相起着某些平衡制约的作用吧，沅沅一旦爱上您，断然无法再接受皇上再用同样的语气和怀抱，宠爱别的女人，这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决然地抬头，直视着他深沉的眼睛：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些，皇上，也都能给沅沅吗？”
“啪”
细细的碎裂声在前方响起，她盯着他那只正被水晶碎片割出血口的手，刚才的淡定决然一扫而空，嗓子干得可怕……他还在用力……血流得更快了……
他用那只带血的手抬起她的下颌，复杂地审视着她：
“你要朕解散后宫只宠你一人？”
“既然你很清楚后宫其中的制衡，为什么还要这样异想天开地逼朕！”
他略带沙哑的声线，有丝丝几乎无法觉察的无奈。
“沅沅，朕答应，无论后宫有多少女人，朕只真心对你，好吗？”
她的心忽然隐隐地疼起来，这也许就是一个帝王能对爱情给予的最限度了吧！她轻闭起眼，可是，这种承诺的可信程度又有多少？维持的时间又是多长？在那样漫漫长夜里坐对红烛，脑里疯狂地想象，另一个女人倒在他怀中婉转承欢的情景？不，不，她真的不能忍受，光想着就觉得要疯了……
感觉到热热的气息轻轻地吹在她的眼睑上……
不，不可以！
她想起了小柏，然后沐妃，雪妃，玉昭仪……她们的脸交替的在她面前闪过，她清醒似地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拼命想甩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