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此时也看出一丝丝的端倪,待太后一走,她便喜滋滋的跑到冯乐儿面前,咬着唇一脸鬼灵精地问:“乐儿姐姐,你们刚刚也是去谋划什么了麼?还有你刚刚的舞,看得连我的骨头都酥了……哈哈哈!姐姐,你是男女通吃呀!”
冯乐儿一听这话,顿感额头处冒出无数黑线,一脸的尴尬加无奈看着怀里这个鬼精灵一般的嫂子,她好怀疑自己哥哥的品味……
路太后一回显阳殿,后面刘骏便跟了进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酒壶就直接摔到地上,厉声质问:“母后,你好歹也是一国的太后,那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您是否也该为我刘宋的江山和你孩儿我的脸面考虑一下?大庭广众之下,把北魏的宠妃搂在怀里,你还像一个太后样子吗?”
路太后更是怒意正浓,三两步上前,一巴掌扇了刘骏一个耳光,气愤道:“我乃一国太后,谁敢说三道四?倒是你,刚刚当上皇帝,这便要管起自己的母亲来了吗?”
“你!”刘骏气得手抖,可是看着路太后又无能为力,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良久后,刘骏一拂袖,愤愤然离去!
“哼!”路太后没好气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大声对身后的呙秋道:“呙秋,今夜邀请冯贵人来我的寝殿陪我聊、聊、天!”
聊聊天三个字说得尤为挑衅,刘骏自然听见了。只见他身形一顿,更加用力的离开!
第166章 面对
春日宴还在进行中,路太后与刘骏一走,几名与冯乐儿熟识的大臣纷纷前来敬酒,尤其是当沈庆之与王玄谟这两员虎将竟也对着冯乐儿毕恭毕敬饮酒,不敢有丝毫造此时,众大臣更是纷纷猜测不已好奇这个冯乐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但让萧赜、蔡渊这般的少年精才环绕左右,更让沈庆之这般的虎将臣服?
冯乐儿饮完酒,问沈庆之:“听说臧质等人竟攻破西岸,我们这边损失了崔勋之和垣询之两员大将,可是真的?”
沈庆之叹气道:“正是!姑娘走后,这臧质竟丝毫不受那刘义宣战败影响,第二日便集中兵力攻打西岸,我处这边猝不及防,所以落了败势!”
冯乐儿点头,思忖了一下,道:“臧质身经百战,且擅长战术,你等蛮打自然不行!这样吧,你与蔡安都蔡将军联系,他擅长破阵,加上刘季之和宗越等少年先锋,想必会助你和王玄谟将军一臂之力!”
王玄谟虽然在一旁与别人谈话,耳却听着这边,听到此处,他急忙道:“可是蔡安都将军与我等,并非一党,恐怕……”
“无妨!蔡渊?”冯乐儿召唤一旁的蔡渊,蔡渊急忙放下酒壶过来。
“贵人。”蔡渊毕恭毕敬道。
冯乐儿笑着握住蔡渊的手,笑道:“今日乐儿便作为中间人将你蔡家与沈王二位将军牵线,你等可倾力合作,联手如何?”
蔡渊看向握住自己的手,低头羞赧一笑,道:“当然,我家父其实也很欣赏沈庆之与王玄谟二位将军,如若我们强强联手,自然日后会更好的为我刘宋江山效力!”
此言一出,冯乐儿的手轻轻拿开,笑着冲着他点点头,蔡渊果然是她看中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王玄谟欣喜不已,拉着蔡渊过去亲谈,而留下的沈庆之则在看旁边无人时,道:“贵人,听说贵人桎梏于此,可需要沈某相助?”
冯乐儿浅笑着,颔首道:“谢沈大人的关怀,乐儿尚且能应付,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乐儿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大人相救。到时候,大人可不许,坐视不管哦!”
看着冯乐儿俏皮的样子,沈庆之忍不住笑出口,伸手从二人空中接过一朵花瓣,接到的同时,手掌平铺开来,递到了冯乐儿面前,冯乐儿看了看那花瓣,轻举手指,捏起那花瓣,轻轻放到手心。
沈庆之看着她,道:“以此为信,待我看到这花瓣之时,便是我来宫中带你出去之时!当日,是我掳你而来,到时,便由我再次将你安然送回北魏!也算我沈某,有始有终!”
冯乐儿没想到沈庆之一介武夫竟然也可以心细若尘,一时竟十分佩服,微微颔首后,拿起一杯酒竟与他喝得一干二净!
北魏境内,几乎每一处得告示栏前都集中了大批的百姓,熙熙攘攘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一而足的幸福的笑容。
“太好啦!陛下实行贫民首年免税,第二年半稅制,还给我们百姓拨发种子,这样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啦!”
“是啊!只有我闺女,太武皇帝时被强掳为奴,此时这释奴政策一出来,我们闺女就可以回家嫁人了!”
“是啊是啊!当今陛下真是体恤我们百姓,瞧,还有寺庙也重新修缮,让我们百姓去拜菩萨拜神灵,让老天爷保佑我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就说明,我们大魏有救啦!”
“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这政策是冯贵人亲自撰写的,陛下一字未改就颁布了!
哎,只可惜呀,我们贵人被南朝掳去做人质,此刻生死未卜,那么好的人,一心为了我们百姓,竟然落到如此下场!”
“那我们赶紧去给冯贵人磕头烧香拜佛,保佑她平安归来吧?”
“好好!”一群百姓簇拥着往附近的寺庙走去。
而不远处的拓跋濬和陆丽看着百姓们离去的身影,忽然看了对方一眼,双双走到旁边的酒馆坐下。
小二将酒端上来后便下去了,拓跋濬一把拿起酒壶正准备倒酒便被陆丽一把抓住,蹙眉道:“从她走了以后,就跟失了魂一样,为什么不能把她找回来,将一切告诉她?或许她可以谅解你,也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呢?”
拓跋濬冷笑一声,看着陆丽,道:“谅解?谈何容易?我苦心安排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她并没有生下孩子!
如今再将这一切说出来,难保哪一天这件事情不会宣扬出去!到时候,我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你和她之间便会一直有一个心结,而这个心结可能会在你们未来的日子里一直困扰着你们,她这一次伤心远赴南朝,一方面是临危时为了救弘儿,更多的是伤心至极,几欲赴死啊!拓跋濬,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看着她痛苦却丝毫无动于衷?”最后,陆丽几乎咬牙道。
他顿了顿后,继续说:“听说她如今身陷刘宋皇宫之内,而刘骏此人又极其爱好美色……”
说话间,拓跋濬忽然一个酒杯扔到他的脸上,他抚了抚脸上被打的地方,道,“我只是提醒你,至于你去不去,救不救她,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好了,我马上就要大婚了,家里忙得人仰马翻,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那我便南下一趟又如何?”说完,拓跋濬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夜色妩媚,漆黑的宫路两旁悬挂着一长串的灯火通明的金色串灯一直通到显阳殿的大殿内。
冯乐儿穿戴好一身隆重的金色锦服后,又让燕君为自己仔细上了桃花妆,整个人瞬间仿佛从花丛中幻化而成的花仙一般,连看惯了她的燕君也看得发了傻。
“我这样,如何?”冯乐儿轻摆裙衫,一双灯纱织就的半透明的玲珑袖轻轻摆动,仿若蝉翼一般。
“很好,贵人,您这样,路太后必定把持不住!”燕君恭敬道。
“好!我要的就是她的,把持不住!大臣们都转到晚宴上了吗?”冯乐儿回头问。
“是,全都转到了晚宴上了。”
“好,那我们这便去邀请路太后一同前往晚宴!”
“是!”
显阳殿内,路太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呙秋一下又一下的给自己竖着头发。梳着梳着,一根白发露了出来,呙秋急忙将它藏在发内。
“是又有白发了吧?”路太后坦然道,“没事,有就有吧!谁不会生白发呢?我这一生经历那么多的纷争,又岂会在乎一点白发?行了,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吧!”
“好的太后!”呙秋的手很巧,三两下便将她的头发挽起,刚挽起,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二人一回头,看见了一身金色华服款款而入的冯乐儿,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燕君。
“燕君,你先下去吧。”冯乐儿回身说了一句后,便自顾自地向路太后走去。
路太后此刻早已呆住,手上的玉扳指掉了也不知道,直到冯乐儿从地上捡起递到她的手上,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女娃给迷到失魂落魄的地步!
想及此,她刻意保持冷静问:“乐儿,你是来邀请哀家一同前往宴席的吗?”
冯乐儿摇了摇头,妩媚一笑,道:“当然不是,乐儿是专程来找太后娘娘的呀!”
“找我?”路太后看着冯乐儿妖娆妩媚的身段一时竟又晃了神,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冯乐儿的腰。
冯乐儿一看她中计了,于是周身一软坐在了她的怀中,柔情似水道:“太后娘娘,乐儿可是专程来陪太后娘娘您的呢……”
路太后仿佛被什么牵住心神,整个人忽然浑身出满了冷汗,周身颤抖间,一把抱住冯乐儿便大步往寝殿内走去!
冯乐儿观察路太后的神情,此刻她如同一个英俊威武的男子,连步子迈得都与往日不一样了,周身都散发着男人的那种征服的欲望和光辉。
她自认善于观察,可是她的这种反常反应,着实让她捉摸不透……
晚宴设在太初宫的后殿,后殿廊檐曲折,杨柳青风,到处悬挂着红色的灯笼,是以到处灯火通明。
刘骏坐于席上,看了看周遭的座位,发现竟然就路太后与冯乐儿二人的座位空置。
刘骏心头隐隐感觉不好,于是转身对身后的小太监道:“快!去看看太后娘娘怎么还没来?如果还在装扮就催促一下!对了,顺便看一看冯贵人那边,到底为何没来……”
他的话还没落音,就听到大殿外响起一个女人哭泣呼喊的声音:“陛下!陛下快救救我家贵人哪!我家贵人被路太后抱到寝殿内欲行那……那不齿之事!”
刘骏一听这话,吓得七魂失了六魄!
他好不容易苦心经营,才将路太后的隐疾隐瞒起来,今日却在这一众大臣面前这样的曝之于众!
简直……他的手缓缓握拳,急忙站起,大步走到外面,厉声道:“休要胡说,待寡人前去看看!”
第167章 陷害
刘骏刚走,大殿内便沸腾了,大臣们一阵喧哗之后,也不知谁开了头,竟然一众前往那显阳殿,浩浩荡荡的,一百多名大臣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喧喧闹闹地跟了过去!
刘骏气喘吁吁的进入显阳殿的大门,刚进来就听到内殿传来女人的哭声,刘骏喉间一梗,急忙抬起前襟拾阶而上!
内殿内,冯乐儿一边哭一边将路太后的双手挟制住,眼睛却不时的冲她发光,让她神志更加混乱,最后竟然全身上下颤抖着,嘴角也开始不断的往外冒泡!
冯乐儿蹙眉,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在刘骏进来的那一刻,故意将冯太后拉在了自己的身上!
“救命啊!”冯乐儿故作挣扎状大喊着。
刘骏吓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衣衫不整的路太后拉开,路太后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好像瞬间清醒了过来,在看见床上的冯乐儿时,也恍惚地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啊?”一众大臣此时也跟了过来,当大家看到地上的路太后,还有床榻上哭哭啼啼的冯乐儿时,都纷纷嫌弃地指指点点。
“路太后竟然有此等嗜好?简直是我南宋的耻辱!”
“是啊,难怪外传陛下经常在太后宫中召寝,却原来是给太后的!简直就是淫秽宫廷!”
“哎,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安抚冯贵人吧!此时北魏的军队就在边境,如果让拓跋濬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刘宋宫廷受到此等奇耻大辱,还不踏平我南朝吗?”
“是啊!人家冯贵人可是为了天下共和来的!怎地可以如此薄待人家?”
大臣们的议论自然也落到了刘骏的耳中,恼羞成怒的他此时简直是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所以,也不顾路太后的脸面,直接大声道:“太后失德,从今天起不许踏出显阳殿半步!来人哪,将冯贵人好生照顾,先送至皇后宫中休养,待身体恢复,再做辩论!”
冯乐儿被燕君扶着离开,萧赜和蔡渊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蔡渊上前道:“陛下,听说陛下的玉玺一直存放于太后处,臣以为,这极为不妥,不如,就此收回?”
此言一出,路太后顿时看向刘骏,那样子似是祈求却又一副强硬的对抗表情,刘骏略一思忖,对着身后的太监道:“去,把朕的玉玺,一并带走!”说完,一转身,先一步离开这显阳殿!
不一会儿小太监便搜到了玉玺,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时冲着蔡渊道:“大人好谋略,真是解了陛下两大难题了!”说着,将玉玺夹在腋下,小跑着离开这里!
这时大臣们已然散去不少,蔡渊和萧赜是最后走的,接过二人刚转身,就听到路太后在身后阴森森道:“回去告诉那个小贱人,她害了我,这事,还远远没完!”
蔡渊和萧赜对视后,纷纷不做声便离开。待到二人走后,路太后忽然猛地一把抓起旁边的一把剪刀用力的扎在自己的手腕上!瞬间,鲜血蜿蜒流出……
“看起来,这一次我们算是把太后给得罪了!不知道乐儿在王皇后那里是否可以住的好一些?”蔡渊道。
萧赜看了看不远处的永训殿道:“王皇后本性纯良,想来也不会出错,怕就怕太后派人加害。对了,你不是在这宫内安插了几个自己人吗?他们可分别安置到了永训殿和显阳殿了?”
“自然是安排了!此时我们也只能祈求在贵人与刘骏签署协议之前,千万别再发生什么事情出来才好!”
相较于路太后的显阳殿,王皇后永训殿则低调朴素的多,一色的黑色幔帐颇显压抑。
而王皇后在宫内时也是衣着朴素,头上连头钗都不戴,素面朝天,宛若一个普通的妇人一般!
王皇后的这种扮相倒是让冯乐儿颇为吃惊,她虽然假装此时受惊过度,却也因王皇后这个样子出现而惊得打了一个停这才继续盈盈呜呜的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