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意外地看着他,“裴先生出国一趟,编故事的本事见长。”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您是否在国外注册了公司,是否私下里联系了薄氏总监职位的所有人,用薄总合作的借口想要劝他们去国外?”
“据我所知,没有人同意吧?薄氏的员工是不是很出乎裴先生的意料呢。”
时延镜片后的目光冷漠又犀利,淡然又带着沉重的威压,看向暴跳如雷的裴翰清。
裴翰清迅速给自己找了借口,“我确实注册了公司,但是没有法律规定我不能吧?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我注册个公司怎么了?”
“至于你说我私下联系,要真是私下,怎么会被你发现,这个项目我很早之前就跟锦夜谈好了,他一定会注资的,所以我也不算是撬墙角。”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时延的手机铃声忽然炸响,打破一室寂静。
“怎么啦我不是说了没空回去吗。”时延接起来,声线温和。
“嗯?好,我知道了。”
时延放下手机,端起茶杯,“不好意思裴先生,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份合同呢你不签也无所谓,你哪怕跪在薄总面前,他也不会改变心意。”
“我先走了。”
时延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会议室。
“你!”裴翰清的助理气恼,想追上去,裴翰清喊住他,“算了。”
“不要在这多费口舌,你马上回公司让他们做损失报告,我去见一个人。”
裴翰清大步流星地离开。
安家,裴翰清弯着眉眼接过姚曼诗递来的茶,“每次看到夫人我都不想叫阿姨,把您都喊老了。”
姚曼诗掩唇笑,“就你嘴甜,等一会如月就该回来了。”
裴翰清转了转茶杯,陪姚曼诗说着话,把人哄得时不时低笑。
“翰清,你怎么来啦。”安如月从名媛俱乐部回到家,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惊喜道。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都不知道。”
裴翰清笑着站起身,“刚回来就找你来啦。”
“这还差不多,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安如月抱着裴翰清的胳膊娇俏地问。
在裴翰清和薄锦夜跟前,她安如月就得是最受宠的小公主才对。
“当然,怎么会忘了你呢。”裴翰清浅笑着。
“妈妈我和翰清聊会。”安如月拉着裴翰清上楼。
卧室,安如月接过裴翰清递来的项链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面色严肃下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锦夜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把安笙接回锦园了。”
裴翰清皱起眉,“安笙?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她?”
“现在简直对安笙言听计从,对我是不理不问,任由安笙羞辱我,我去了锦园两次,都被赶出来,锦园都要变成安笙那个贱人的了!”
安如月满脸不快和冷怒。
裴翰清忽地想起来,“原来他亲的女人,是安笙?”
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副娇媚入骨的好嗓子。
安如月冷笑连连,“不知羞耻,当年趁机而入有一夜情,现在还要百般勾引。”
那晚的事,只有安如月清楚是怎么回事,连裴翰清都不太清楚内情。
安如月要钓京城的金龟婿,当然要保得自己的清白身子,不能给薄锦夜。
更别说是个私生子的裴翰清。
安如月不过是想要设计安笙,再把这两人当做跳板,一步一步接触到真正的权贵圈子。
裴翰清沉了声音,“不仅如此,锦夜还要从裴氏撤资,他甚至都不愿见我。”
“什么?!”安如月大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翰清摇头,“我要是清楚就不会特别跟你说这件事了。”
“薄锦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
安如月望着他,“安笙,一定和安笙有关。”
“我会尽快查清楚,你那边一定不能让薄氏撤资。”
不然,裴翰清在裴家的价值就低了很多。
她现在一时半会还需要裴翰清,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家族丢弃。
……
锦园里,安笙端着杯酒慢慢抿着,“阿夜不在这,还请你跟我说实话。”
“阿夜要你们对裴翰清做什么。”
时延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您要问薄总和裴先生是不是那种关系呢。”
安笙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阿夜当然不会是那种关系。”
“您这么确定?”时延开玩笑地问。
“当然,因为阿夜亲亲我就能对我硬起来。”
时延剧烈地咳嗽着,表情古怪。
小夫人威武!
第25章 笙笙把我捆起来吧
25
安笙看了时延一眼,微有讶异,“我想时私助应该没有把我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看待吧?”
时延咳了咳转了转身,“当然没有。”
只是万万没想到您能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薄总要是知道了,准能高兴疯。
“裴先生送来的项链,我看了,里边有一圈字母,写的应该是,安如月。”安笙笑了笑。
“我不知道,裴先生是拿错了礼物,还是故意的,想要借阿夜的手送给安如月?”
时延微微皱眉,“这我就不清楚了。”
安笙放下手里的酒杯,“阿夜还真是,蠢呢。”
“这两人在他眼皮底下苟且,他之前一点也不知道。”
时延推了推眼镜,低叹口气,“我也不是要给薄总辩解,但他和您结婚之前,确实很少关注安如月小姐和裴先生之间。”
“结婚之后,那就更避嫌了。”
“他们是一同长大的,裴先生对女性又颇为照顾,我就这么说吧薄总直到傻了之前,都是个不懂情趣甚至不明白男女恋爱的蠢直男。”
“指望他发现裴先生和安如月小姐的不对劲,那是不可能了。”
安笙笑起来,“这么说,他傻了倒是会追女人了?”
时延看着锦园里的夜景,“大概是因为,他变傻了才把心神放在追女人这件事上。”
“您可以去问问西元,他姓薄,有些事,知道得比我更多。”
时延说完,欠了欠身,回客厅拿了外套离开。
他还有工作要做,没法在锦园留下。
安笙若有所思地站在阳台上,垂着眸思索时延的话。
薄西元在房间里画素描,安笙敲了敲门,“西元。”
房门打开,安笙浅笑了笑,“有些事想问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薄西元打开房间门请她进来,“请进。”
安笙看到了画板,“西元还会画画?”
“业余爱好罢了,您有什么要问我。”薄西元走过去,把画板遮起来。
“我想知道阿夜小时候,以及和我结婚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安笙看着他。
薄西元坐到安笙对面,眯了眯眸子,“宁絮夫人是一个要求很严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狠心的母亲。”
“薄总从小就是精英教育,甚至更残酷,如果做不到,就会被体罚,打到昏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宁絮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不能陪伴薄总成家立业,所以逼着他提前学会一切。”
“还好,薄总没有辜负夫人,但他辜负了自己。”
“薄总是个工作狂,他也是个不懂情趣,没有浪漫因子的人,每年给安如月小姐的礼物,除了珠宝就是珠宝,哪个贵,买哪个。”
薄西元说着说着都要笑了,“所以薄总出事之后,我和时延都很震惊。”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时延说,可能是因为没有正常的童年和少年,所以趁机重来一遍。”
“所以他现在的心里,只有小夫人你,他会倾尽所有去讨好你,去爱你,做他以前完全不会做的事情。”
安笙望着他,“那么,他为什么会忽然态度转变呢。”
“这件事只有薄总自己知道,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清楚薄总确实是要和他们两个人决裂。”薄西元侧眸看向房间外。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洗好澡的薄锦夜来找人了。
“公司的事,您可以随便问时延,他会告诉您的,因为薄总说了,一切都可以交给您。”薄西元说完,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气呼呼地瞪着薄西元,“笙笙为什么在你这里!”
薄西元仗着薄锦夜这会还得装,慢悠悠地呛他,“小夫人想来。”
薄锦夜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安笙,“笙笙……”
【竟然被薄西元比下去了??不服,我绝对不服!】
安笙勾起唇,眉眼蕴着揶揄笑意,“哎呀,被阿夜发现了呢。”
“其实早就想来找西元了,只是阿夜一直缠着我才没有空。”
薄锦夜已经冲进来了,抱着安笙猛地再跑走。
薄西元看着自己屋里被撞倒的沙发椅,以及被薄锦夜故意推倒的花架,翻了个白眼。
小心眼子。
薄锦夜简直要哭,把安笙抱回卧室之后,把人往床上一放,自己坐在地上,靠在安笙腿边委委屈屈地抿唇瞪她。
慢慢地红了眼圈。
开口就是哽咽的泣音,“笙笙抛弃我。”
安笙垂眸注视着他,看着此刻的男人,心头浮起刚才薄西元的话。
因为没有正常的童年和少年,所以想要重来一遍。
安笙心尖一抖,对薄锦夜疼惜起来。
看来,他们都是童年不幸的人。
区别只在于,一个没了妈妈,一个没了爸爸。
薄锦夜见安笙只是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哽咽得更厉害,“笙笙不要我了吗。”
安笙回过神,深吸口气,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怎么会呢。”
薄锦夜马上得寸进尺地要亲她,“那为什么会在那个人房间里!”
“只是问一点事情啦,吃醋鬼。”安笙吻了吻他。
“我就是吃醋鬼,笙笙都跟我结婚了,要去别的男人房间,得带上我!”薄锦夜追着安笙的唇不放。
“说什么呢我去别的男人房间干嘛。”安笙被压倒在床上。
薄锦夜撑起身,眸子微微亮起来,“哦?笙笙说西元不是男人,记住了。”
“不正经的话倒是记得快……”安笙搂着他的脖颈,微微一笑,“阿夜,我还没有去过你们公司。”
“明天我要去看看,你同意吗?”
薄锦夜一脸不解,“公司?不要,笙笙要出去,不带我,我委屈。”
安笙抚了抚男人垂下的发,“我倒是想带你去,可惜公司员工心里的阿夜是高冷总裁,不是黏人精。”
“我只是笙笙一个人的黏人精,在他们面前,我还是薄锦夜。”男人俯下身,霸占着女孩的怀抱。
“带我去,带我去嘛,我不要一个人在家。”
“阿夜现在知道一个人在家的难受了?可我一个人,在老宅里待了四年呢。”安笙揪住男人的头发轻扯了扯。
薄锦夜难过得要命,把脑袋往安笙怀里拱来拱去,“我错了。”
“我是混蛋,大混蛋。”
“笙笙也把我关起来吧,好不好,把我捆在你身边。”
第26章 我可没有这种习惯
26
男人声音缠绵,带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然后安笙把人推开,“我没有这种古怪的癖好。”
“阿夜,不会你有吧?”
薄锦夜眨眨眼,装听不懂。
【不知道笙笙喜欢什么颜色的链子,或许可以当做情趣呢。】
薄锦夜走神地在脑海里幻想,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安笙看他的表情不太对。
略有古怪。
男人歪歪头,“嗯?”
安笙摸了摸鼻尖,“咳,没什么,咱们该睡觉啦。”
“我去洗澡。”
等走到浴室门口,又回头警告薄锦夜,“不许偷看。”
“我是笙笙的老公,为什么不可以。”男人委屈得要命。
又拉开自己的浴袍,“我给笙笙看,笙笙也给我看看嘛——”
安笙靠在门边勾勾唇,“阿夜瘦了快一个月,哪里还有多好看,我不看。”
薄锦夜整个人呆住,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安笙。
虽然瘦了点,但也不丑啊。
【被笙笙嫌弃了,我对笙笙没有吸引力了。】
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头发都塌了,默默地把浴袍穿好。
滚进被窝里,连脑袋都裹住。
安笙勾了勾唇,进去洗澡。
她当然不是嫌弃薄锦夜,只是薄锦夜放血这么多天,身体肯定受了影响。
她这两天都在做好吃的给他补呢。
薄锦夜表示只要多亲几下笙笙,什么都能补回来了。
等到安笙洗好澡出来,发现薄锦夜还在被子里捂着,不由得好笑,走过去轻轻拉开一点,“阿夜在跟我躲猫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