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
虞渊看得心花怒放,当即给导演组发了调休的消息。
因为创意方案渐入佳境,虞渊心底还是放心不下,早上在书房里给众人开了个远程会议,确定了一下开幕式表演项目的原则,才将各个部分细分下去逐个突破。
会议间隙,辛儿还是忍不住,趁着无人说话,直接问道:“哥哥今天怎么突然调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虞渊说,“刚好我自己也想休息。”
“刚好?”辛儿抓住字眼,“该不会是嫂子要求你休息吧?”
“嗯?”虞渊没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听到这二人当众聊起虞渊的妻子,还不知道昨天的巫觋顾问就是正宫的几位大哥,饶有兴致地竖起耳朵开始八卦。
“嫂子那么强势,不支持你的工作,提出一些任性妄为的要求,也不奇怪。”辛儿阴阳怪气道,“女人嘛,还是不要那么蛮横,温柔贴心一点比较好!”
听到辛儿这么说,几个大老粗的爷们也都听出话里的意思,辛儿这不单对虞渊有意思,甚至还话里点他,说自己比那家花更香呢!
正好奇虞渊会作何反应,但众人却意外发现,虞渊压根没在看屏幕,而是抬头,对着镜头外同谁说着话。
镜头外,一个女人声音柔美甜蜜,说了些关怀的话。紧接着,镜头就录制到女人不经意伸进来的手,拈着茶杯的五指晶莹洁白。
一看就是不沾阳春水的、娇宠惯了的主儿。
而镜头内,虞渊也弯了眉眼,笑得温和,“谢谢夫人。”
镜头外的女人慌慌张张说了句,“学长乱讲什么呢!”
然后一阵脚步声,像是跑远了。
导演组的成员们开始迷惑,刚才这位眉眼带笑的男人,是平时他们见到的那位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总导演吗?
只有看透一切的老大哥庄毅摸着下巴默默思考,这表情,似乎昨天也见过。
跟谁呢?
跟那个巫觋顾问!
窥破了天机的老大哥抿了口热茶,笑而不语。
“你刚才说什么?”虞渊喝了口夫人送来的茶水,注意力转回,问辛儿。
但辛儿被场外那位,与昨天所见之人截然不同的“小娇妻”惊到,一时间只能慌慌张张搪塞过去。
怎么有人,拽起来那么拽,娇起来又那么矫!
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多瘪的辛儿,内心不甘,但也只能自己消化了。
那二人越是恩爱一分,越是在她心头扎一针。
会议结束后,虞渊信守承诺,陪了赵越一整天。
但赵越这天是个学生人设,没有缠着虞渊,而是独自坐在阳台,对着花园阳光,描摹了一个下午。
虞渊没有打扰,只是坐在她身后,安静地陪伴。
妻子是个白富美,家境优越,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当时自己的名气还没有这么大,但才华和眼见已经令人瞩目,所以赵氏的老总看中了自己,想把女儿托付自己。
虞渊这辈子没谈过几次恋爱,对男女之事不是很热衷,反而一门心思投身在导演事业。所以综合各方面考量,这笔“交易”对自己无害,于是就顺势而为。
也是婚后他才慢慢了解到,妻子是个艺术高材生,与自己在同一所大学就读,比自己小两届。
自己对设计院的风云知之甚少,所以大学时期没了解过任何关于赵越的事。
但如今,赵越一口一个学长,表情青涩,绘画的背影却优雅而倔强,虞渊依稀感觉自己重返了校园,好像和妻子又有了那么点链接。
好像他们确实是从校园时代就开始热恋,毕业成婚后立刻的一对璧人。
天色逐渐昏暗,虞渊没有顺着赵越的意思让她继续画,为了保护视力,连哄带骗把人叫进了屋。
晚饭后,他接到了先前那位心理医生的邮件。
郝老师邀请他们到大学的研究室里,给赵越作进一步的检查。
虞渊征得赵越本人同意之后,就把人带了过去。
这次有了些设备支持,赵越得到了更加系统的检查,还做了些问卷分析。
很快,结果出来,郝老师把虞渊单独叫到一旁。
“从夫人的表现来看,大致符合我们对多重人格的定义。”郝老师解释着手中的各项数据,“对现实事物的认知没有障碍,不存在器质性病变,各项人格互不干涉但完整。但是,有几个疑点,让我们无法下出多重人格的诊断。”
“什么疑点?”虞渊神情严肃。
“首先,多重人格的成因。一般来说,主人格经受了持续或突然的精神冲击,生出副人格来保护主人格。可夫人却表明,没有任何类似的冲击。但是,这点不是所有多重人格患者的通用特征,先按下不表。”
郝老师翻动资料。
“其次,多重人格的年限。虽然多重人格都有各自的身份和年龄,但出现的年限是符合客观实际的。
“也就是说,一个副人格可以是个一百岁的老人,但他产生的实际时长,不可能超过主人格的年纪。但是夫人这……副人格的实际时长,甚至比主人格还要久。”
“怎么会?”虞渊当即反驳,“昨天之前,我从没看过赵越有多重人格的倾向!”
“是。但这是我们从绘画与问询中得到的信息,也许存在夫人表述上的失误,所以也按下不表。最后一个疑问,科学的仪器和数据,我们相信,不会有误。”
郝老师严肃道,“我们通常认为,人在撒谎和回忆时,动用的脑部区域是不一样的。撒谎时,更多的是动用逻辑和语言中枢,回忆时则是记忆中枢。而我们在对夫人进行问话时,脑电波探测到的数据,来自于记忆中枢。”
“也即是说,夫人没有撒谎,也没有编造。她所说的,至少对她而言,是她所经历过的。”
从郝老师那获得的信息,对虞渊而言不算喜人。
返程的路上,虞渊一直冷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赵越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地问:“学长,刚才检查的结果不好吗?”
听到问话,虞渊回神,忙拉住赵越的手,笑着安抚,“不。你很好。只是我有个疑问。”
“学长你问。”
“辛儿,你认识这个人吗?”
还没见过辛儿的学妹赵越自然不认识,但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心口一揪,而情绪上的反应,也自然作用到表情上。
她说:“我不认识。”
“那你听到这个名字时,是什么感受?”
赵越捂着心口认真感受,“我好像,不喜欢她。”
“那,她对你来说,算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吗?”
赵越看虞渊表情激动,很认真开始回忆,但无论如何也不觉得如此,便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妻子突变的原因,虞渊有些挫败。
但赵越对辛儿的介意,却是实际存在的。
在工作上,对于男女,虞渊向来没存太多的心眼。但辛儿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孩,这一点他是有概念的。
自从接了开幕式的企划,他就成天不着家,对于本来交流就少的夫妻而言,突如其来的异性,确实会成为致命的存在。
尤其是,如果赵越一直以来,都是隐忍着爱意的话,那辛儿的存在,就更加……
想到这,虞渊握紧了妻子的手。
赵越不解地看过去,看到虞渊微微心疼的表情。
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
“昨天我让你把委屈告诉我,是我考虑不周了。”虞渊说,“我不该总是逼着你主动,我应该承担好我的那一份责任。”
赵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从这天之后,虞渊虽投身于工作,但下了工之后,则会花更多时间,陪伴着赵越。
但也正是这相比于过去的额外陪伴,让他对赵越“多重人格”的表现,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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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呆甜妹已上线
这一天,虞渊醒来时,意外地发现,床边已经空了。
他自己的生物钟惊人地准,每天早上七点睁眼,误差在五分钟之内。而工作相对自由的妻子,一般都是在自己之后才会醒来。
所以每天赵越起床时,他都已经不在家了。
虞渊此时环顾四周,没在卧室里找到妻子的踪影。
原来这就是她每天一个人起床时的感受。
这想法一闪而过,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沉湎,对妻子的担心先占了上风。
考虑到赵越现在,脑子不算清醒,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虞渊披外套下床离开卧室。
沿着宅子的每个房间敲门查看,直到,他在书房里找到伏案苦干的一个小小身影。
虞渊站在门口,眼看妻子专注到连自己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不敢妄然出声惊吓到对方,便自然走过去,伸手轻轻抚过妻子的肩背。
感觉到身后有人,赵越这才抬起头,见这人已经走到桌边,便也不遮不掩,把正在绘制的一份产品图纸大大方方露出来。
虞渊粗略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机械义肢之类的图纸。他有印象,昨天替赵越查看工作邮件的时候,确实发现有个任务已经到了ddl。
本来他还想着她状态不佳,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把这任务推了,但今天一看——
这状态一点问题没有,甚至图纸上的设计数据精准,符合力学与美学的双重标准。
“走走,在赶工吗?”虞渊问。
赵越看着他,眼睛异常明亮,像个小孩一样。
那眼神虞渊之前没见过,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得试探着问:“怎么了?今天想跟我去导演组?”
赵越没说话,目光毫不偏离地落在虞渊身上,摇了摇头。
“那你要在家画图吗?”
赵越依旧盯着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妻子今天算是什么人设,不像之前遇到的霸气巫女,也不像清纯学妹。今天看起来,有点……
呆。
但也还是很可爱。
虞渊嘴角上扬,揉了揉她的头,“那今天要记得按时吃饭哦!”
赵越任他揉着头,等对方心满意足收了手,才继续点头。
好乖。
虞渊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怜爱的感觉,冒着泡的,酸酸涩涩的。
见妻子的状态不错,他就没强求她跟着,只是出门前又顺便叮嘱了下负责起居的阿姨,要盯好赵越的三餐。
回到导演组,各位大神都已就位。因为前阵子思路被打通,今天的众人都才思泉涌。
“开场必须震撼,才能镇得住场子!”
“我估算了下时长,一个节目六分钟的话,我们准备八个节目,加上过场和烟花秀,一个多小时没问题。”
“八个不错,那就前四个古代篇,后四个现代篇。”
卡壳了一个月有余的导演组会议室,此时总算有了生气,一些执导过不少城市印象表演秀的艺术家甚至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地展示自己的创意。
先前,这会议室里的十余个能人,谁也不服谁,加上没有个共同目标,各种稀奇古怪不合时宜的创意都敢提。当时虞渊的工作重点,与其说是指点江山,不如说是费尽心思找出合适地话术否决掉对方的提议。
如今,大方向定了下来,这些五花八门的建议也都有了用武之地。
会议结束之后,虞渊解散众人,自己和庄毅留下来,对所有的点子作最后的分类和拣选工作。
不知不觉忙碌到天黑,庄毅按着后颈活动关节,提醒对方该回家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八点有余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虞渊刚开了家门,却意外地看见阿姨手揪着围裙,局促不安地走到门边,似乎想报告什么。
虞渊心下一惊,慌张脱鞋,也顾不上摆,直接问:“怎么?是走走出事了?”
阿姨苦着脸点头,“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今天,三餐都有做,也都有叫夫人,可是她都不吃。最后可能是嫌我烦了,直接关在书房里不出来了……诶!先生!”
虞渊跻了拖鞋,越过阿姨,文件袋往沙发上一抛,直接上了旋阶,站在了书房门口。
他贴着门,没听到屋内的动静,便屈起手指猛叩了好几下门,边叩边呼唤。
也许是专注的缘故,屋内的人过了许久才有动静。赤脚踩地的脚步声咚咚传来,门打开,露出赵越那一张看起来无辜的脸。
虞渊沉下脸,调整呼吸,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不是很凶,“走走,你今天吃饭了吗?”
听到问话,赵越如梦初醒般张着嘴,“啊”了一声,没了下文。
“为什么不吃饭?”虞渊隐忍怒意。
赵越抬头,肆无忌惮地盯着虞渊的脸看,甚至歪着头,好像没理解对方的表情。
“走!下楼吃饭。”虞渊忙了一天本就疲惫,现在也不想废话,拽着她的手就直接往楼下走。
楼下的阿姨看懂气氛,连忙钻进厨房忙碌。
整座宅子里只剩下赵越被拽着走时,咚咚的脚步声。
没走两步,虞渊停了下来,回头垂眸看了眼木地板上那双趾头被冻得微微发红的脚,叹了口气,还是弯下腰蹲着,把自己的拖鞋脱了,一只一只套在对方脚上。
虞渊牵着人进了餐厅。不多时,阿姨上好了饭,见虞渊脸色不佳,也不敢多留,匆忙撤离。
夫妻俩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剩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冒着热气,弥漫在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