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我们没有要方夫子去死的意思。”
“山长,是岳灵衣言语过激,和我们没关系。”
其她的女学子们嗡嗡出声希望能平复钟语芙的怒气,而岳灵衣和三个刚刚说话最狠的三个女学生已经不安的看向闵柔公主,寻求帮助。
闵柔公主坐不住了,在老嬷嬷的搀扶下下马车,人还未走进,远远朝钟语芙伸手,牵她的手背,“山长,你别生气,依本公主看,灵衣她们也只是为了学院的声誉着想,毕竟方姑娘的确是失贞之人,留在学院恐遭天下人非议,只是说话太过激,稍微给点教训,小惩大诫就好了。”
钟语芙甩了闵柔公主的手,“公主,学院的事是皇上亲自命微臣办理的,后宫不得干政,公主还是别干涉微臣的决定的好。”
被甩了手,闵柔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绞着鲛绡玩,“山长,本公主也不是干涩,只是为你考虑罢了,所谓法不责众,你若是真都这么做,也不知这得多少女学生退学,万一退光了,想再招回来就不太可能了。”
钟语芙冷笑,她还真不怕这种威胁。
她翻身上,微微垂下头,睥睨的视线,从这些女学子的面上扫过,这个姿势让她极为有威压。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这世上,我们女子被各种规矩束缚着,我创办这座学院,我希望的是我们女子能友爱互助,相互扶持,为了一点子蝇头小利,张口便要置人于死地,你们和那些土匪无二,这样的学生再多,本山长一个也不想教。”
她拉了拉缰绳,又朝闵柔公主看一眼,“公主真是点醒了,方姑娘是失贞,但是她这贞失的特别,她是学院的夫子不仅不是污点,反而应该是荣光,本山长现在就带她进宫去讨赏。”
钟语芙朝方凝如伸手,将她拉到马后背,两人同骑上马。
钟语芙微微侧头,问方凝如,“你信我吗?”
方凝如双手抱住钟语芙的腰,下巴搭到她肩上,红唇轻勾,“钟语芙,我这辈子只活三个字,‘钟语芙’。”
皮鞭狠狠抽在马腹。
大马朝空中嘶鸣一声,马前蹄越在空中,又落下,像离铉的箭冲出去。
最后,钟语芙转了颈子朝闵柔公主看了一眼,做了一个唇形。
“公主,自求多福吧。”
闵柔公主瞳孔一缩,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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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玉佩,如见皇帝亲临,承恩门,太极门,午门,神武门,钟语芙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皇宫。
金殿之上,殿内362位京官手执笏板,官服官靴,整齐列在大殿两旁。
九龙御座上,天子一身明黄朝服,九爪金龙双眼锋利威严,爪尖锋利。
唱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太史寮大人殿外求见。”
队伍最前头,韩景誉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她又不用上朝,来这做什么?
冕旒后头天子的眼皮亦抬起来,正门外汉白丹碧处,钟语芙手撑地,头触地,单薄的背绷的笔直。
“宣觐见。”
唱礼太监重复了一遍,钟语芙撩起衣摆起身,走进大殿内,在殿中央停下,朝天子行跪拜大礼。
威严的声音从御座之上传下来,“钟大人,你今日闯金殿所谓何事?”
钟语芙:“求陛下讨赏的。”
韩景誉:“?”
“哦?”天子声音里带了调侃的笑意,“说说看,你最近是立了什么奇功,来找孤讨赏?”
“圣上误会了,”钟语芙道:“不是我立功了,是学院里的夫子方凝如立功了。”
“相信圣上已经听闻昨日奉县的祸事,事发之时,学院里教授琴艺的方夫子正在燕山娘娘庙。”
“方凝如原本是萧亦晗大人的未婚妻,因着婚期接近,萧大人亲母抱孙心切,每逢初一十五便带方夫子去那边求子,这是她的一片孝心,且事发之时,方夫子带过的两个身手了得的小厮是有保护她的能力的,只是危难之时,她将这保命的属下交给萧夫人,这才使得萧夫人不曾伤过一根头发丝,而她自己却被奸人所污,丢了清白,且萧夫人是安人,我朝以孝治天下,请问陛下。”
“方姑娘一介弱女,此番举动,救了朝廷命妇,算不算立功?”
韩景誉眼里有笑意滑过。
萧亦晗的手却是慢慢收紧,原来竟是这样吗?
心里愧疚于甚,目光紧紧盯着方凝如的背影,似是要把她看穿。
天子道:“算。”
钟语芙又道:“方夫子原本还有第二次机会逃脱,乃是为了折返回去,救通政司赵大人家的赵四姑娘,这可算是一功?”
通政司赵大人撩起下摆跪下,“皇上,这点微臣可以作证,四女儿昨日差点命丧歹人之手,却是方姑娘将她从歹人手下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