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前夫他爹——粉桔
时间:2022-01-17 18:42:01

  话音落下,前一刻还笔挺的人,轰然倒下。

  他像是一个病重的人,散了最后一口气,来西域的路上,金戈铁马,回去的路上,虚弱的躺在马车里,似是永远也睡不醒,历时半年才回到上京,却过长宁侯府而不入。

  方凝如只好上门来见。

  两个士兵却是守住门,韩忠略弯了一腰,“凝姨娘回去吧,侯爷说了,不见。”

  方凝如珉了珉唇瓣,“那我明日再来。”

  方凝如离开,门枝呀一声打开,韩忠见是韩以骁出来,躬身回,“侯爷,人已经走了。”

  韩以骁什么也没说,手背在身后,缓缓下了台阶,朝院子里的梨花树走过去。

  “侯爷是不敢见妾身吗?”

  他转身,不成想,是去而复返的方凝如。

  她一身素白萝衫,青丝只用一根簪子随意挽了一下,和以往总是妆容精致的模样大相径庭,素净的像一尊玉像,那双眼睛,深渊一样凝视他。

  “侯爷,同妾身去见一见故人吧。”

  伶俐的下属想拖方凝如出去,方凝如眼睛定定看着韩以骁,大有一种,你今日不见,我明日再来,一直到你去见为止。

  “罢了,”韩以骁抬手,止住下属放了方凝如,“本候跟你走一趟便是。”

  他也没问是去哪,上了马车,手肘撑在车相璧,虚虚撑着脑袋,身上一股子暮气。

  方凝如亦无话,坐在另一头。

  宣平坊和长乐坊不同,这里是贫民区域,街道逼仄,简陋的茅草房挨在一起,鱼目混杂,正是炎热的夏季,穿着粗布杉子,光着膀子的码头壮汉到处皆是。

  低洼的水坑里积着浑浊的脏水,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粘汗腥臭味。

  大苑宝马,宽敞精致的雕花车厢,一驶入这里,似是山鸡里来了一只凤凰,称的这里更加残破。

  车厢前头坠着的描金乌木清漆牌上,长宁侯府四个字在淡金色的阳光下,闪着晃人眼的光。

  这里的人几乎没人识字,虽有木牌,却并不知是哪位贵人,但这样豪华的马车,一定是贵人的。

  待马车停下,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以骁先下了马车,抬头,杨木牌匾斜了一点,“红香室”三个字,字体没有任何章法,墨色斑驳,似是很久了。

  看着像是个青楼的名字。

  且还是最下等的那种。

  高等级的青楼用“院”,“阁”,“馆”之类命名。

  低等级的青楼用“班”“室”“店”命名,服侍的都是最下等的粗人。

  韩以骁一侧浓厚的眉折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方凝如亦下了马车,“侯爷。里头请吧。”

  韩以骁什么也没说,掀起直裰,踩着缺失了一块的老旧石阶进去。

  一年约五十的圆胖女子迎上来,劣质的香料味迎面刺过来,脸上都是横肉,鬓边簪了一朵艳丽的花,衣衫大红大绿,嘴唇涂的鲜红,脸上的脂粉厚的有一堵墙,配上横生的皱纹,处处叫人不舒服。

  她朝方凝如屈膝行了一礼,“姑娘,您过来了。”

  又朝韩以骁行了一礼,“贵人安。”

  方凝如见韩以骁没有亮出身份的意思,她便也懒的提,只道:“人呢?”

  老鸨咧着大嘴回,“在里头接客呢,我去喊她出来?”

  “不了,”方凝如素手捏着鲛绡掩在鼻端,“我和贵人亲自去看一看。”

  竹竿塞了一锭大元宝放进老鸨手中,老鸨笑眯眯应下。

  方凝如走向前头带路,这屋子小,一进院,还没有长宁侯府下人居住的院子大,只抬脚过了照壁影墙,北边抱厦里的声音便清晰起来。

  青天白日里的,除了叫人羞臊的声音,还有男子粗俗下流的荤话,伴随巴掌拍在皮肉寻求刺激的声音。

  叉竿没羞没臊的撑着摘窗,丝毫不避讳人。

  见韩以骁顿住脚,方凝如眼睛倪过去,“爷不想看看里面是谁?”

  韩以骁:“本候没这等癖好。”

  “是故人呢,”方凝如将摘窗往上抬了抬,看向床帐里的人,“表姑娘,你不来见见你的骁哥哥吗?”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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