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想,我这个金丹是不是有点水啊,这还能不能到九品啊?
这个念头刚动的一瞬间,周身的灵气黑洞一滞,随即整个剑池的剑意被一股无形的气机牵引,朝她涌过来,不,准确来说,是朝她结丹的那个灵气黑洞涌过来。
剑池外,第十二天,依旧没有人出来,剑池长老神色却比前日要从容了一点。
只见,源源不断的灵气宛如一条天幕长河一般从极品灵脉深处直直连入剑池高楼,灵气从早到晚由北到南,越吸越多,大有把天下剑池灵脉家底都吃空的架势。
很明显,这是有人要突破了!
突破好啊,既然突破就代表人没事,剑池长老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肉疼。
好在裴大剑仙终于看不过去了,抬手甩下一座极品灵石山,暂时供应了这个突破者庞然到可怖的灵气需求。
第62章 隐忍隐忍
但是, 剑池长老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那源源不断朝剑池高楼中蜂拥而去的灵力长河。
不过是结一个丹而已,这耗费的灵力未免也太多了吧。
淡青色灵石中的灵力被消耗殆尽, 自上而下宛如落雪一般纷纷化作没有机质的灰白色。
顾流霜傻了,她盯着如同昼夜不息滚滚向东的嘉陵江河水朝她奔流而来的剑意长河,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结个丹,还要吸收剑意吗?
她大为震撼, 但根本阻止不了, 那剑意长河滚滚而来肆虐纵横,涌入了她丹田的金丹处, 为她金丹的成型添砖加瓦。
她心下一滞, 连忙收敛心神, 内视丹田,陷入到了入定的状态中。
*
苟富贵和杀之剑意对峙了一会儿, 对方不动,他也不想动,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爱来来,爱走走, 随你便。
他转头, 盯着对面一柄浑身漆黑的匕首发呆, 那只匕首线条流畅, 刀尖淬着一点血色, 那点血不是溅上去的血迹, 而是随着铸造与生俱来的。
铸造这把神兵的人, 耗费心血给了这把匕首无双的锋利,用自己的心头血给它开了刃。
匕首浑身萦绕着肃然凝重的杀意,单单悬在半空中, 就给人一种底下尸横遍野的错觉。
下面的玉牌,写着这把匕首的名字:玉碎。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苟富贵不认识这两个字,但不妨碍他很喜欢这把匕首,他虽然是用剑的,但也有对神兵的基本欣赏素养。
他垂下头,咬着下唇,伸出瘦削苍白伤痕累累的手指,在玉台边缘轻轻地勾画一下这两个字的笔画和字体结构。
他希望自己能记住这两个字。
师兄说修真界有专门供修士使用的字典,只要把字在第一页空白处写下,字典便会告诉修士这个字的读音和字意。
玉碎,昔日凌天帝统治之下,一位绝世刺客的武匕首,他一生好武纵横天下,唯一心爱的女子却在凌天帝攻占南都城一战中辗转而死,他痛不欲生,铸造了这把神兵,在凌天帝入城之日只身黑衣轻骑行刺当时中洲最尊贵最强大的男人。
他是天下第一的刺客,匕首贯穿了凌天帝的肩膀,然后他被反应过来的侍卫乱刀砍死,临死之前那高居马上的君王执剑问他:“这把匕首叫什么?”
刺客被侍卫一剑贯穿了胸膛,含血慨然道:“它叫玉碎。”
“你为何来杀我?”
刺客仰头,尽管奄奄一息,却依旧桀骜:“有人告诉我,我杀了你,这中洲乱世才能结束。”
“他骗了你。”凌天帝转身,在这乱世中,唯有以战止战,他的死亡不会是和平,只会导致四方诸侯更酷烈的战争。
能结束战争的,从来只有更强大的武力!
一语成谶,凌天帝死后,便是比当年中洲纵横战乱更残酷冷血的“凌天之乱”,四方诸侯为权势抛弃了仅有的礼义廉耻与贵族的骄矜,子杀父,弟杀兄,此起彼伏,便是近年来麒麟王朝那场震惊中洲的叔叔夺侄子皇位的“血夜之变”,也被人说成是这场混战中留下的余毒。
他的肩膀汩汩流血,身旁侍卫担心刃上有毒,欲叫来太医,却被凌天帝给制止了,他握住战马上用失传已久的错金工艺制成的缰绳,道:“这般绝世的武者,我相信是不会用毒的。”
“不过,我这一生,终将会死于同样一柄锋刃之下。”
他仰天长笑,“就是不知道我这项上大好头颅,谁人来取了!”
三十年后,居临关一战,西洲狼王赫尔邦大汗率领三十万草原狼骑在居临关前同凌天铁骑厮杀了两月,这是两个洲帝王之间的旷世决战,直接决定了一洲之天险居临雄关的归属,以及居临关背后一马平川一望无际的十八部落的沃野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