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光给本公子送女人，本公子还未给你回礼呢，哪日你若是看上什么女人，和本公子说一声，本公子一定将她送到你床上。”
“啧，若是小蝶还活着，本公子现在倒是挺想玩玩她，想必她一定能让本公子……”
“咔嚓——”
瓷器裂开的声音十分刺耳。
“谢、云、铮！！！”陆泽彻底绷不住了，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不是人！！畜牲！！！我要杀了你！！！”
这一瞬，苏锦立即打开隔音结界。
陆泽红着眼冲了上去，提剑向苏锦劈来，大有玉石俱焚之势！
苏锦看着震怒的陆泽，心底的疑虑彻底放下。
确认了，陆泽确实是谢云铮的仇人。
既然是谢云铮的仇人，那便可以尝试与他合作。
不过……当下还是要先制服住陆泽。
苏锦手成剑指，寒冰被她所召唤来，寒霜立即冻住了陆泽的脚！
陆泽诧异地看着苏锦。
苏锦指尖快速掐动指诀，结出一道幻蓝咒印！
幻蓝咒印生出锁链，将陆泽的手脚制住！
“谢云铮你——”陆泽震怒地看着苏锦，恨不得将苏锦千刀万剐！
他的修炼天赋一直很一般，比不上天之骄子的谢云铮。
只是从未想过，他与他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他努力了那么久也无法企及！
更未曾想，谢云铮只用几招就将他制服了！
怎么会这样……
他这么弱怎么为小蝶报仇？！
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啊……
陆泽突然双目赤红，面色狰狞！他颤抖着抓住了锁链，手隐隐发力！
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他的体内叫嚣，似要冲破什么！
苏锦一怔，陆泽这是……
“啊啊啊啊啊——！！！”
陆泽突然痛苦地叫出声，无数黑色雾气缭绕在他的周围，眼看陆泽就要被这股黑气吞噬！
苏锦暗道不妙。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灵力通过锁链被陆泽夺走了！
几番思虑下，她只得取消咒术。
可不料，锁链已经由不得她控制了！
倏地，陆泽瞳色猩红，速度飞快！
只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苏锦背后，他伸手欲抓住苏锦的脖颈！
苏锦心底咯噔一沉，向后一仰，堪堪避过了陆泽的一爪子！
可陆泽根本不给苏锦生的机会，又一爪子掏了上去！
苏锦微微蹙眉，正要召唤出妖莲应对，忽觉肩上一沉，紧接着身体一轻，一道结界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陆泽的攻击！
“师尊还真是鲁莽，若是徒儿今日没有恰好路过，师尊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话语落下时，陆泽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退！
陆泽不甘心地看着苏锦，“谢云铮，谢云铮……你、你……你不得好死！！！”
“牺牲寿元魔化？呵，还真是够拼啊。”萧夜伸出手，掌心生出一个晦涩难懂的上古文字。
字符飘到陆泽的眉心，陆泽猩红的眼瞳逐渐平和，变成正常的黑色。
“嘭——”
而陆泽因为力量损耗过度，闷哼一声昏厥过去。
苏锦惊愕地看着萧夜：“你……”
“师尊万不该用‘谢云铮’的身份激怒陆泽的，你虽印证了他确实恨谢云铮，但得不偿失。”
萧夜沉缓道，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忧思。
“师尊有什么计划，该同徒儿商议一番才是。”萧夜定定地看着苏锦，“为何要独自行动？”
若不是她还戴着他送她的玉佩，他可能还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她。
他……不过是暂时离开了一阵子，她为何不愿等一等他呢？
难道他如此不值得信任吗？
若是如此，为何当初还说要与他并肩而立？
一段时间不见，萧夜长高了不少。
若苏锦没有变成谢云铮的模样，怕是只能仰望他。
“你突然离开，我以为你……”剩下半句话，苏锦未能说出口。
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让她鼻尖酸酸的。
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一句招呼都没有打。
这么想来，她在他的心里该是无足轻重的。他做任何事，都不必告诉她。
那她又有什么立场，问他的冷暖呢？
萧夜一怔，忽而一笑：“师尊是在怨徒儿不声不响地离开么？”
苏锦的手不禁收紧，干嘛突然笑得这么妖孽？
“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所以徒儿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去了哪……”萧夜顿了顿，“其实徒儿也不知道。”
苏锦先是不相信的，但看到萧夜认真的神情，心头微微触动。
“下次离开之前，会与师尊说一声的。”
“所以师尊，不要再一个人冒险了。”
第129章 试探
少年眉眼间褪去冰冷戒备，冰雪消融后，总会有几分暖意的。
旖旎的光落在他肩上，隽秀面容美好的让人恍惚。
苏锦微微移开目光：“……好。”
曾经的畏惧逐渐变成一种奇妙的情绪蔓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当萧夜收起淬了冰的目光，与冷冽的表情时，他温暖似暖阳。
大概这就是理想型？
苏锦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下最要紧的事是先处理陆泽的事。
“魔修也会入魔么？”
方才陆泽的样子，和当初沈莫愁入魔时的样子很像。
萧夜知无不答：“和仙修入魔有所出入，魔修入魔是献祭自己的寿元换取力量。但魔修也不可随意借力量，次数多了会失去理智，变成只会杀戮的疯子。”
“原来如此。”
“借来的力量多多少少都是很危险的。”萧夜意味深长地一笑，“不要随意使用‘外借’的力量呢。”
苏锦：“……”她总觉得萧夜意有所指，但她没有证据。
算了不管了，这不是重点。
“他什么时候能醒？”苏锦若有所思。
萧夜语气凉飕飕：“师尊很关心他？”
“……不是，我就问问。”
“呵，他精神恢复了自然会醒。”
“好吧，我去看看他，他……”
苏锦脆生生道，话还没说完，她就止住了声。
气氛骤然冷凝，如有芒刺在背。
但萧夜却是笑着的：“好啊。”
苏锦：“……”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就在这时，陆泽醒了。
“谢云铮！我陆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陆泽手指紧握，指节泛白发出咔咔声响。
他的怒意如同洪荒野兽，眸色猩红可怖，恨不得将苏锦挫骨扬灰。
苏锦是想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的，但是想到易形术有冷却时间，一旦她变回去，就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易形术，所以便没有变回去。
可是光凭一张嘴，她要如何让陆泽信服呢？
对了……
苏锦从空间取出一枚丹药，将变换的声音变回去。
此时再开口，已然是婉转的女声：“陆泽，不论你信不信，此刻站在你眼前的并非‘谢云铮’。”
陆泽瞪大双眼，不屑嗤笑一声：“谢云铮，什么时候你有扮女人的癖好了。”
苏锦：“……”
“不信？”苏锦神色淡然，“如果我是谢云铮，在你面前表现成这样，是要图谋你什么呢？”
陆泽不过一个极乐宗普通弟子而已，哪值得天骄之子谢云铮图谋？
“……”
陆泽思量片刻，半信半疑地看着苏锦。
“你与我过招时，应发现我所用招式与谢云铮不同，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陆泽眸中闪过疑虑，的确，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过招时，确实有所不同……不像是谢云铮常用的招式，也不像极乐宗的招。
谢云铮喜好用扇子，而方才的招式里，“谢云铮”就没用过扇子，用的都是一些奇怪的招式。
这么一想，陆泽面色的疑虑就退去大半。
“你……你是何人，怎么会假扮成谢云铮？”
“我是何人你无需知道，重要的是，我现在想与你‘合作共赢’。”苏锦微微敛眸，“若是合作愉快，便赠予阁下一份‘大礼’如何？”
陆泽戒备地看着苏锦：“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你这个连真实面容都不敢露的女人！”
苏锦正欲解释，萧夜冷冷打断：“何须如此麻烦，将此人关押起来，严刑拷打一下加以控制即可。”
看着苏锦喋喋不休地和一个陌生男子说那么多，萧夜只觉得心里莫名憋屈。
呵，她对自己都没说这么多。
陆泽这才看向苏锦身后的少年，少年眉眼俊朗明秀，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
看这气质便知不是谢云铮的朋友。
谢云铮身边多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谄媚之徒，少年与他们有很明显的区别，且谢云铮不会希望身边有一个比他更耀眼的“陪衬”。
“咳，这样会不会不太友好？”苏锦轻咳一声。
萧夜眸色冷沉：“不太友好？”
第130章 一只贱鸟
苏锦秒怂:“……没没没，我觉得还能再和他谈，暂时不必大动干戈。”
萧夜笑而不语。
“陆泽，若我说这份大礼便是谢云铮，你可愿意与我们合作？”苏锦正色道。
“你们……？”陆泽一脸难以置信，听这人的意思，是说他们抓到了谢云铮？
不，这怎么可能，谢云铮再怎么说也是个快分神的高手……
“不信？”苏锦“刷”地一下展开扇子，“你可认识此物？”
陆泽定睛一看，这不是谢云铮的扇子么！谢云铮丢什么都不可能丢了他这把武器的……难道说谢云铮真的被他们擒住了？！
“放心，我们的合作不会让你做出为难的事。”苏锦眸光犀利，“与我们合作是你为心悦女子复仇的机会，你当真不心动？”
陆泽思索片刻，“好，我答应你们。”
反正他早已一无所有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仇恨。若能让小蝶瞑目，他豁出这条命又何妨？
苏锦:“那么，希望我们合作……”
“等等。”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打断苏锦，“合作之前，先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决心’吧。”
说罢，萧夜指尖一滑，一枚药丸出现在陆泽面前。
少年嗓音凉薄:“此为‘断肠丹’，倘若合作过程你生出二心，你便得不到解药，最终全身从内部溃烂，引万虫啃食，饱受折磨而死。”
“——你可敢证明‘决心’？”
苏锦闻言一怔，微微侧过脸看向萧夜。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却让人觉得心里发凉，他的眼中没有丝毫信任。
或者说，只有完全掌控才能让他信任。
陆泽看着药丸犹豫了一瞬:“你们既然不信任我，又为何找我合作？”
“不吃也可以，踏出这房间之前，命要留下。”萧夜语气淡然。
“你——”陆泽瞪大双眼。
“你不会以为，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以后，还能让你活着走出去吧？”萧夜唇角勾起嘲弄弧度。
“……”
陆泽咬牙，说不出一字。
“是选择谋取一线生机，还是现在就死，选一个吧。”萧夜指尖勾起幽蓝火焰，强大灵压遍布整个房间。
这一瞬，陆泽呼吸一滞，喉咙间多了一丝血腥味。
陆泽无力的看着萧夜，眸中闪过复杂情绪。
原来，他早已没了选择权。
心底挣扎了几下，最终陆泽缓缓伸出手接过药丸。
*
出了花楼以后，已入了夜。
华灯初上，烟火缭绕。
不知不觉已入了冬，寒风凛冽，一片荒芜。
苏锦与萧夜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摊主为二人端上热腾腾的茶水。
“二位只要一壶热茶？真的不来点其他吃食？”
摊主暗觉奇怪。
这俩位衣着不像是穷得吃不上饭的，偏偏坐下只要了一壶茶便什么都没要了。
苏锦摇摇头，谢绝了摊主。
“哪抓的乌鸦？看上去贼眉鼠眼的。”萧夜盯着苏锦肩上的乌鸦，若有所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这只乌鸦的样子看起来很贱。
苏锦瞄了眼乌鸦，“贼眉鼠眼？？”
乌鸦:“……”
乌鸦的眼睛或许没那么细长，可这只眼睛细长，又散发着精明智慧的光芒，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