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回去。】孟魂闻言把她的头推了回去。
秉承关爱下属的企业文化和人道主义精神,谢星河安慰道,【她还坐在这里,你怕什么。】
小春戳了戳孟魂的肩膀,她是一个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方冷静了不少,又低头看了看元宝,抱起它的头亲昵起来。
他们正在去京宁市最偏僻的区县。而圣墓陵园是那个最偏僻的区县里最偏僻的郊外。它远离一切有人烟的地方,虽然拨款重建,修得很是干净,但几乎不会有人去那里了。
谢星河开上一条土坡路,旁边还有村庄,再往前就没有了。路灯照得到的地方,昏暗的路灯底下,摆着一张木凳子,一个人坐在椅背上,踩着椅面,正在玩手机。看见有灯光,才抬头和一车人打了个照面。
谢星河看见他挥手示意停车,便停在五米的地方外,走了过去。他不怀好意的打量过来,谢星河关车门之前还不忘提醒,【别动手,我先跟他讲道理。】
小春又把头探到前排来,灯光打过去,她们看见半截黑黄的头发,军绿的豹纹背心,紧身的长裤包着两条皮包骨的腿,套着一件滑稽的貂皮大衣,脚下是一双没有洞的胶皮鞋。看他的手势,他想要多要点过路费,而谢星河也许是今天第一单,正被当猪宰。
【跟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小春说着,看见那人往这看来,露出两排黄色的牙齿,抛了个媚眼,吹了个口哨。
小春一阵鸡皮疙瘩,拉扯住孟魂的衣服,【元宝它大姨,你千万不能放——】话未说完,见谢星河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小春和孟魂都吃惊不小,又见谢星河把倒在地上捂住左脸翻滚呻吟的黄毛年轻人拖到一边的草沟里,场面宛如抛尸现场。最后,谢星河把椅子一并扔了过去,走了回来。
谢星河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扣上安全带,仍然感觉孟魂和小春紧紧盯着他。
【干嘛。】他理直气壮的说,踩下油门开了过去。
谢星河并不引此为傲,但过程确实非常舒适。下次还做。
他们几乎是大张旗鼓的进了陵园。
那里太过荒凉,就算是白天来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们摸黑走了进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被发现的时候可以把责任推卸给鬼。
没有费多大的功夫,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找到了程树新的墓碑。
她被埋葬在这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孟魂摸了摸自己的墓碑,走到一旁,命令道,【挖。】
虽然猜到了,谢星河还是一愣,他和小春面面相觑,还是敲了第一下锄头。
【愣着干嘛,你也挖。】
【可我是女孩子啊!】
【女孩子怎么了,挖。】
小春垮着脸,还是听话的扛起锄头,跟谢星河有一下没一下的掘开土层。
【那你怎么不挖?!】
孟魂靠在车前,默默看着这一切,小春不知死活的挑战她,她也理直气壮的回复,【这是我新买的裙子。】
【……】小春看向谢星河,【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小春一时语塞,再战,【那元宝怎么不挖?!】
【它昨天刚洗澡,不要废话,让你挖就挖!】
天已经泛白。
他们停停歇歇了好几次,才终于看到地底的棺木。那是上好的木材,几乎没有损坏。谢星河看了看孟魂,他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但他还是想给那个死去的人一点尊重。
【打开。】
小春跑到汽车旁和元宝抱在一起,谢星河只能深呼吸三口气,一举撬开棺木。
小春看见棺木的盖子掀开,她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但是天已经泛白,棺木里埋葬着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一旁。谢星河站在土坑里看向孟魂,孟魂居高临下看了进去。
果然。
他们曾经把她埋在这里,只是没想到79年后她重生为人。
她蹲下,拿出棺木里唯一埋葬着的东西。
是大仲马的《法宫秘史》。
鸟鸣声更大了。
他们驱车回去,孟魂看着腿上的书,仍然不言不语。
元宝已经睡着,小春在挖掉身上的土块。她和元宝把后座蹭得就像掘尸现场,【老板,看来你得找个不问那么多问题的洗车行了。】
车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