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煊不确定祝盈君有没有在梅园见到阿初,但好奇她现在对阿初的态度:“长姐莫急,就让祝姑娘看一看吧。”
长公主倒不怀疑自己找到了假盛初雪,只是担忧祝盈君与贺文远合谋诬陷她欺君。
但霍景煊已经发话,她也不好再反驳,只能示意身旁的盛初雪站起身。
冒牌货紧张地握住双手,脑海中不断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反驳祝盈君。
谁知祝盈君望着她好一会儿,朗声道:“这位的确就是是盛家妹妹。”
长公主张口就想反驳,话到嘴边才意识到祝盈君说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贺文远最为震惊,低声呵斥:“你仔细看看!她不可能是盛二!”
“为什么不可能?”祝盈君反问,“我与盛家妹妹自幼相识,难道这还能认错?”
贺文远眼睛瞪得老大,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咬牙道:“祝姑娘,陛下在这儿,你可要看清楚了再回话。”
“我看得很清楚。”祝盈君道。
这下轮到长公主笑了:“贺大人,祝姑娘是你请来的,怎么不相信她的判断呢?难道你有证据能证明本宫身边这位不是盛二姑娘?”
贺文远半晌没能再说出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问:“陛下,盛泰南逃,他女儿也是罪臣之女,不能轻易放过。”
长公主白眼直翻:“得了吧,一小姑娘能做什么?贺大人当初怼不过盛泰,如今欺负起小姑娘倒是一套一套的。咱们陛下是明君,怎么会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贺文远:“陛下……”
“行了,好好的除夕,难道非得见血不成?贺爱卿有心了,入座吧。”霍景煊不咸不淡地说。
他这态度就说明不想再谈这事,贺文远暗暗瞪了眼长公主,不甘心地坐下。
长公主也拉着盛初雪笑盈盈地坐下:“你别怕,有本宫在,谁也动不了你。”
“谢殿下庇护。”盛初雪心中惊慌,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祝盈君若说她是假的,她还镇定些。可祝盈君竟然说她是真的,反而让她心中不安。
一直到晚宴结束,她都没能想清楚其中缘由。
霍景煊瞧着时间差不多,起身离开,打算早点回去陪阿初。
其余人也纷纷离席。
祝家的马车在驶出一段距离后,被人拦下。
“祝姑娘,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贺文远神色阴鸷地等在外面。
祝盈君走下马车,隔着侍卫对贺文远说:“大人来请我之时,我就说过,长公主找到的这位盛初雪是真是假,还得到时候见了真人再说。现在我见到了,她是真的盛初雪,大人还想如何?”
贺文远冷斥:“你糊弄谁呢?她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怎么就不能是真的?”
“因为……”贺文远说着意识到什么,强行压下话头,改口道,“如果她是真的,你就打算放任她在宫中?”
祝盈君有条不紊地反问:“贺大人,让她住在宫中是长公主的意思,陛下想必也是默许的。我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难道还能跟这两位抢人不成?我知道您与长公主之间的宿怨,可真的就是真的,您难道还要我帮您欺君不成?”
“你现在就是在欺君!”贺文远怒斥一声,见祝盈君铁了心认定那是真的盛初雪,气冲冲地离开。
等他远去,祝盈君重新上车。丫鬟不解地问:“小姐,您为何要认定那个冒牌货是真的盛姑娘?”
“盛家南逃,阿初还有个做南齐皇后的姐姐,她身份特殊,最好还是别暴露。而且她见了我们就逃,可见处境如履薄冰。如今有个冒牌货转移视线,那最好不过。”祝盈君面色忧愁,“改日再找机会入宫一趟,想办法去见见阿初。”
她更好奇的还有贺文远的态度,他从未见过阿初,为什么就那么确定那是冒牌货呢?
同样好奇的还有霍景煊,他暗中派人盯着贺文远,自己则敲响了阿初的房门。
阿初意外:“陛下,您怎么来了?”
“随便走走。”霍景煊瞥了眼屋内,阿初侧身让到一边,请他进去。
屋内摆了瓜果茶水与话本子,小姑娘显然是有守岁的打算。
“一个人守岁,不寂寞吗?”霍景煊问。
“是有一点点,不过不用干活,已经好很多啦。”阿初今晚还为这事偷乐了好一会儿。
霍景煊的心微微泛疼,哑声道:“朕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