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心想你冒充的就是我,能不巧么?
时隔一日,她也听说了除夕宫宴上祝盈君力争冒牌货是真盛初雪一事,推测出目前还是让这个冒牌货继续冒充自己为好。
“姑娘有事吗?”阿初问。
冒牌货忧心忡忡:“我亲手做了些福饼,本想送给陛下,可是薛公公都不给通传。可惜了,这些福饼还是我姐姐亲手教我做的。”
阿初真想夸她一句勇士,整个皇宫谁敢在霍景煊面前提盛晚晴?
而且,她和姐姐都不会做福饼。
“姑娘真贤惠。”阿初不走心地称赞着。
“姑娘能帮我把这福饼呈给陛下吗?”冒牌货的语气愈发温和,同时给阿初塞去一包银子。
阿初瞥着她脖子里的璎珞,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宝贝首饰,默默收了银子,却没收福饼:“陛下不吃外头的东西,姑娘还是别白费心了。”
冒牌货第一次见到收银子不办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偏偏还不好把银子拿回来,只能忧愁道:“那我可怎么办?”
阿初学着她忧愁:“我怎么知道呢?”
冒牌货有点火了。无意间,她看到阿初袖口露出的一截翠绿,愣在原地。
霍景煊特地派人定制的帝王绿手镯竟然在这小宫女手上?
那长寿面呢?
冒牌货决定诈一诈阿初:“姑娘生辰刚过,我还没来得及给姑娘贺寿呢。”
阿初立刻戒备起来:“我生辰在七月,还早着呢。”她入宫时背过陈芳初的生辰八字,而且霍景煊给她庆生也没提她的生辰,就连长寿面都只当做普通的面食给她端过去了。
冒牌货心中稍定,推测这对帝王绿手镯或许只是霍景煊给阿初的新年赏赐,满腹疑虑地离开。
薛城一直在不远处盯着,确定阿初没吃亏,也没暴露,他才放心。
然而冒牌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到住处,跟赵太妃打听起阿初的经历。
赵太妃嗤笑:“也就是个长得漂亮些的小宫女而已,恰巧被陛下看中,就从浣衣局调去了含章殿。但陛下一直没宠幸她,料想也不是太喜欢,放在身边当个小玩意儿养着罢了。除夕宫宴上,陛下亲自为你说话,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等大一统后,想必陛下对你还另有打算。”
霍景煊都没正眼看过她,即使另有打算,也不一定会纳她为妃。
冒牌货没机会接近霍景煊,便想着深究阿初到底是用什么魔力蛊惑了霍景煊,派人悄悄去浣衣局打听。
银子开路,很快就找到了秀珠。
阿初入含章殿的事传得满宫风雨,但冒牌货细细问过秀珠,发现霍景煊是先看了她的手臂,才将阿初调入含章殿。
宫女入宫都要点守宫砂,所有人都以为霍景煊是检查这个,但联想起霍景煊从未宠幸阿初,冒牌货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趁着阿初去太液池喂鱼,冒牌货带着人迅速过去制造偶遇。
“阿初姑娘喂鱼呢?”冒牌货笑盈盈地走过去。
阿初不是太喜欢她故作软绵的语气,敷衍地点了点头,专心喂鱼。
冬天穿得厚,冒牌货看不到她的手臂,又不好强行抓着阿初的手检查,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假装问:“姑娘,您的手炉该添碳了。”
“是啊,都不热了。”冒牌货一边说,一边把手炉打开。里面满满都是炭灰,她手一翻,整个小炭炉就直接盖到了阿初身上。
阿初受惊往后退去,身上还是被碳灰沾到不少。
这是她才做的新衣,被弄脏了让阿初整个人都不大高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冒牌货急忙抓住她的手问:“妹妹被烫伤没有?”
她一边帮阿初把碳灰拍掉,一边假装检查她有无被烫到,趁着阿初无暇分身,迅速撸起阿初的袖子。
凉风直往袖子里灌,尽管阿初迅速抽回手臂,但还是被冒牌货发现了。
鲜红欲滴的守宫砂格外显眼,冒牌货指尖却摩挲到了一圈异样的凹凸,像是牙印。
这难道就是当初霍景煊看中阿初的原因?
阿初天蓝色的衣裙被整个弄脏,她气得都想把碳灰泼回去了。
冒牌货忙不迭说“姑娘人没被伤到就好,我回头赔姑娘一件新衣服,先送姑娘回去更衣吧。”
她还想再仔细检查下阿初的手臂,却被阿初气鼓鼓地拒绝了。
小丫头撅着嘴回到含章殿,遇见了正在院中与薛城说话的霍景煊。
黑色的碳灰在浅色的衣裳上格外显眼,霍景煊连忙走过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