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若是肯降,倒是好办。只是晚晴怀有身孕,着实难办。”
盛嘉奕惊讶:“她怀孕了?”
祝盈君点头:“我也是才听母亲说的。据说霍长风已经放话,只要是个男孩儿,立刻就封为太子。有这层关系在,霍景煊会放过她吗?”
盛嘉奕倍感头疼。
祝盈君看他脸色不好,拉过他的手为他诊脉,蹙起眉头:“脉象这么乱,你是不是治疗到一半就跑了?”
盛嘉奕虽然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经历,但怕祝盈君担心,一直都避重就轻。
如今被抓了个正着,他有些尴尬地抽回手:“我没事。”
“没事才怪,忘忧蛊的治疗得一气呵成才好,怎么能像你这样治到一半就跑了?”想起他是因为担心妹妹,祝盈君也不好多说,起身道,“我先去给你开服方子调理,明日你就继续治疗忘忧蛊。你若倒下,还拿什么去救盛相与晚晴?”
“祝姑娘说的是。”盛嘉奕从善如流。
祝盈君嗔了他一眼,吩咐丫鬟去将厢房收拾出来:“治疗忘忧蛊得一个清静的地方,我这里还算可以,要不就在这里治吧?京中见过你的人太多,最好还是先别露面。”
盛嘉奕自然听从。
祝家家庙如今只住着祝盈君与贴身丫鬟,两人住在后院,盛嘉奕与治疗蛊师则住在前院,互不打扰。
霍景煊清楚盛嘉奕的能耐,他一回京,霍景煊就总觉得阿初的心飞走了。
他怕小丫头再悄无声息地跟盛嘉奕离开,还派了一队侍卫去祝家家庙,保护盛嘉奕的同时,还能监视他,免得他再拐走阿初。
时间一晃而过,阿初收到了盛泰的回信。
盛泰一手蝇头小楷写得极好,但这次的字略微潦草,可见心中对女儿、儿子都平安活着极为高兴。
他叮嘱阿初路上危险,别轻易南下。又询问盛嘉奕忘忧蛊的治疗情况,还说就算忘记了过去也不要紧,人没事就好。
一贯条理清晰的盛相,在这封信中却显得啰嗦而唠叨,零零碎碎地嘱咐了许多,足见内心之激动。
阿初美滋滋地写完回信,连带着上次让盛嘉奕写好的信一起封好,欢天喜地地去找霍景煊。
“陛下。”她糯糯地喊。
霍景煊一听就知道有求于他,抬起了手:“拿来吧。”
“陛下真聪明!”阿初把厚厚的信封教到霍景煊手上,越想越觉得他好。
霍景煊把信交给密探,见阿初还笑着,也不自觉勾起唇角:“笑什么呢?”
“开心。”阿初都不知道该怎么谢霍景煊。
“开心就好。”霍景煊看着她笑,自己心情也跟着好。
同样开心的还有盛泰。
扬州的众多同僚都发现自打丢了小女儿就愁眉苦脸的盛相,这几日终于展露笑颜,像是得了喜讯。
有机敏的官员前去打听,被盛泰随意敷衍过去。
但霍长风一直都关注着京城的动静,迟迟没见到水袖将阿初带回来,也没见到水袖等人的其余消息,推测出这支小队应当是全灭了。
即使盛泰还是愁云惨淡,他也要去探探口风。
两人谈了会儿国事,霍长风不动声色地过渡到阿初身上:“朕听说霍景煊找到的阿初妹妹是假的,盛相可曾听说了?”
若是从前,两家姻亲,霍长风对阿初又一直不错,盛泰肯定会如实相告。
但霍长风自打登基后便奢侈无度,与做皇子时做出的谦逊有礼完全不同,盛泰这才算看透他的本性。
两人在政见上也多有龃龉,只是盛泰为了盛晚晴一再隐忍。
霍长风生性多疑,若是让他知道阿初一直在霍景煊身边,难免不会多想。
即使没有阿初的叮嘱,盛泰也不打算说实话:“听说了,不瞒陛下,老臣担心女儿,暗中派人去京城看过。那不是阿初,估计是霍景煊故布疑阵,信不得。”
见他没怀疑自己,霍长风心中暗松口气:“看盛相这几日面色不错,还当是有了阿初妹妹的消息。”
盛泰年轻时耿直,但当官久了,也学会了演戏。他摇了摇头,感叹道:“前几日去查了国库,发现去年收成不错,故而心中欣慰。只希望阿初是好好的躲起来了,千万别有事。”
尽管已经知道女儿平安,但一想起这事,这两年的牵肠挂肚再次流露出来,盛泰不禁老泪纵横。
霍长风跟着叹了口气:“她一个女孩子失踪这么久,朕与皇后也担心得很。盛相莫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盛泰点点头。
霍长风指了指他手边的茶,“这是皇后特地收集了梅花上的雪水所泡,盛相也该多年没喝过了,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