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哥哥居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怎么可能?
她怀疑自己眼花,可怎么看那人都是她熟悉的哥哥。
她瞪大了眼睛看侍卫们将酷似盛嘉奕的刺客带走,阿初压着语气中的担忧与惊奇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
霍景煊的眼神从刺客身上挪开,垂眼看向阿初:“阿初觉得呢?”
盛嘉奕年少成名,阿初不知道他与霍景煊有没有见过。若是见过,霍景煊刚刚又有没有认出他呢?
阿初打量着霍景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说不定是有人指使,还不能杀他,得问出幕后之人才好。”
霍景煊知道她心底的小算盘,自己也对刺客身份存疑,便点了点头:“阿初说的是。”
他看到阿初手上染血,蹙起眉头:“受伤了?”
阿初摇摇头,意识到这应该是刺客身上的血。血腥味那么重,也不知道这人伤得有多重。
如果只是单纯和哥哥长得像,她也不会多管。可偏偏当初那个“哥哥没死”的念头又一次在阿初心底疯长,让她心乱如麻。
如果真的是哥哥,她一定得救哥哥出来。
“这事你就别管了,去沐浴歇息吧。”霍景煊道。
阿初乖巧地点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回到屋内,脱下衣裳,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全是刺客的血,甚至连里衣都浸透了。
阿初胡乱把身上的血迹洗掉,换上了身干净衣裳,揣好了药悄悄出门。
刺客被关在地牢,由侍卫们严加看管。见到阿初,守门侍卫感到疑惑:“姑娘怎么来了?”
阿初右手持马鞭,在左手掌心拍了拍,佯装凶恶道:“那个混账刚刚差点杀了我,还想刺杀陛下,我来抽他几鞭子,教训教训他。”
侍卫们对视一眼,尴尬道:“陛下吩咐了要留活口,而且这刺客身手也很好,万一伤到姑娘也不好,姑娘还是别去了吧。”
“我知道,我下手有分寸。你们怕他伤我,别开牢门就是。”阿初说。
侍卫们拗不过她,最后说好阿初只是在牢房门口看看而已,才放她进去。
地牢还算干净,但刚走进去就有一股阴冷渗人的气息涌来,让人心底发毛。
阿初强作镇定地往里走,在侍卫的带领下,看到了躺在地牢中奄奄一息的人。
阿初脸色发白,给了带路的侍卫一锭银子后,争取到和刺客独处的时间。
她压着心底的不可置信与几分不真切的希望,走到牢房外面。
听到脚步声,牢中的人抬起眼皮。本以为会是霍景煊或审问官,没想到是自己先前挟持的小姑娘。
小姑娘来报仇喽。
玄风露出一道自嘲的笑,再次闭上眼,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阿初在牢门外慢慢蹲下,一想到这可能是哥哥,鼻子发酸。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玄风听出她话语间的哭腔,意外地撩起眼皮。
小姑娘的确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仿佛此刻被关着的是她一样。
玄风不解,歪头打量阿初:“你哭什么?”
他先前说什么要割掉她耳朵,也不过是吓唬霍景煊而已,难道小姑娘到现在还害怕?
“我没哭。”阿初倔强反驳,但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匆忙把眼中泪珠擦掉。
这人比哥哥黑很多,阿初很想借此告诉自己这不是哥哥。可除了皮肤黑些,他与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刚刚疑惑发问时微微歪头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这是阿初小时候遇上不懂的事,就会这样歪着头懵懵地等人解答。盛嘉奕逗她的时候故意学她歪头,一直到他出征都没来得及改掉。
而且,这人也不是天生就黑。他领口破了,露出里面的雪白肌肤,应该也是晒黑的而已。
哥哥阵亡前给阿初写信时,也曾提过到自己黑了很多。
不止是外貌,连很多细节都对上了,着实让阿初揪心。
看四周没有外人,阿初道:“你,把衣服脱了。”
玄风错愕地看她。
见阿初的确是这个意思,玄风愈发困惑。他忍着疼痛慢慢从地上撑起身子,让自己靠着墙角的稻草堆坐起来,故意痞痞地问:“没看过男人的身子吗?”
他顶着和哥哥一样的脸,阿初本想乖乖回答没有,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他语气不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借故道:“我这里有药,你处理下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