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的陈虎见状竟也没有上前阻拦,而是好像有些安静地出奇。阿罗心下顿时有些奇怪,一回头,才发现陈虎形容痛苦地竟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
他的脸色铁青着,连嘴唇都发了白。
她吓得赶紧过去顿下来,扶着陈虎的脸看:“喂?你怎么了?”
陈虎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望着阿罗的时候却仍是嘻嘻笑着道:“没事儿!可能昨天早饭吃多了。”
阿罗不理他的胡说八道,拿过陈虎的手来便给他搭脉。
那脉象和围场陈虎突然腹痛的那次,十分相似。微弱,但看不出任何不妥。如果说上一次陈虎故意运功弄假脉象来糊弄她,但是这一次,她一点都不觉得陈虎的痛苦像是假的。
只是她医术不精,一时间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时间,心下沮丧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阿罗?”陈虎唤了她一声。
阿罗听了那一声轻唤,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陈虎强撑着坐起来,有些心疼地将伤心的阿罗搂紧怀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细细哄着。
末了,他终是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道:“好啦,别哭了,我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我其实是个孤儿,从小漂泊,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后来被我师父捡了回去,做了个游侠,靠着官府的赏金过日子。我身份低微,自知配不上郡主,才胡诌了那一些话。”
阿罗哽咽道:“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陈虎愣了一下,道:“你是担心我身体?”
阿罗抬起头,拿那双未干的泪眼望着陈虎的脸,伸手握了握陈虎的手,认真道:“我既想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在乎那些身份地位。何况,我可以去求皇祖母,去求我皇帝伯伯,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又有何难。只是你这身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很疼吧?”
陈虎隐去面上准瞬即逝的苦笑,满脸宠溺地望着阿罗,道:“只不过是吃多了些罢了,不打紧的。我可是马上要靠着我的阿罗平步青云了呢!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阿罗带着未止的哽咽,靠在陈虎的胸口,道:“不管你现在到底是谁,只要我们能好好地在一起……”
望着怀中乖巧的阿罗,陈虎心中隐隐有些刺痛,虽然他说的,有一些也是事实,但是他的身世,却终究成了说出来都不会被人相信的,难以启齿之事。
这种事,比他身上中的那始终查不清来路的毒更叫他难受。
这种感觉像是一只大手,用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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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阿罗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漫天的,是流光的红色晚霞。
陈虎驾着马车将阿罗送到了接近王府大门的拐角。阿罗下了车,满心甜蜜地与心上人挥手作别。然后心怀喜悦地往王府大门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大门口。阿罗的心下瞬间便是一沉。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看到了她。他立时便堆着满脸的强笑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到了面前,阿罗才缓缓地喃喃出那人的名字:“平哥哥。”
这是婚约解除之后阿罗和陆平的第一次相见。
齐王府外是汴京城繁华的大街。此时正是人们结束了一天劳作开始休息的时候,因此更是热闹非凡。可是于阿罗而言,却寂静得就像另一个世界。她有些慌乱,一时间找不到面对陆平的合适态度。
陆平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人也越发瘦了,胡子也没有刮,虽是依旧华服在身,却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叫阿罗沉迷的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他的眼睛通红着,看起来像是熬了夜。但是那双通红着的眼睛还是在阿罗出现的第一刻便认出了她。
“阿罗。”他这样叫着她,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万千希望的星星。“阿罗,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急切,又像是有些委屈,小声喃喃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阿罗心下感慨万千,默默地站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怎么不进去等?”
陆平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阿罗立时便知道了,父王此刻还在宫中,一定是大哥赵镇把他赶出来了。
阿罗淡淡地道:“跟我走吧。”
阿罗带陆平去的是一间热闹街市旁边的小茶馆。
那间茶馆在汴梁城已经开了好些年头了。在阿罗陆平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玩,总要来这里的二楼,找靠窗点儿位子坐下,吃些铺子里的特色茶点。
那是他们童年里一段极快乐的回忆。
虽然那里的茶点都只是些极普通的点心,远没有家里的点心好吃,用料也没有那么讲究,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比任何点心都要香甜。
只是最近的一二年,他们都长大了,也便渐渐遗忘了这里。
阿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着陆平来这里,只是下意识里想要来,便来了。当他们的脚步在那茶铺门口停下时,两人均是一阵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