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行宫是先帝南巡时所建,近日翻整过。
龙辇停在行宫中央,往寝殿去还需再走约么小半刻钟。
纪信瑞又问:“皇上,可要乘坐撵轿?”
郑嘉央问单以菱,“累吗?”
单以菱轻缓摇了摇头,“不必了,都坐了一天马车,不坐轿子了,走走吧。”
郑嘉央道:“那便走走。”
周围随侍的人极多,有在宫中惯常伺候的,也有永芳官员,众星捧月般围着中间两人。
郑嘉央牵着单以菱的手悠闲漫步,如走在皇宫一般。
单以菱走在她身旁,抬眼,正看到她嘴角的伤口。
……他咬的。
单以菱抿了下唇,轻轻晃了晃手。
郑嘉央脚步不停,侧眸道:“怎么了?”
她声音不低,话一出口,周围凡是非近日在昭安宫伺候的,内心皆是纳罕。
虽说当今皇上温和,但如此柔情……绝不多见。
纪信瑞见皇上脚步不停,也不敢停,竖起了耳朵听,更加好奇这蓝衣男子是谁。
单以菱道:“没什么……你……”压低声音道:“疼吗?”
郑嘉央向他那侧倾身低头,同样压低音量,“还好,要不我咬回去?”
单以菱:“……”
还不如不问。
单以菱推了下她的肩膀,让人站直,“不要,你好好走路,不要东张西望的。”
明明就是他先与她说话。
郑嘉央捏捏他的手,目视前方,“好。”
纪信瑞引路,到正殿停下,郑嘉央与单以菱走进,纪信瑞与众多官员当即要跟上请安。
皇上到处,官员自然要恭敬认真请一次安。
才走到正殿门口,便被侍从拦下了。
杨怀道:“纪大人,皇上与君后才到永芳,想必疲累,纪大人和众位大人也等得久了,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来面圣请安吧。”
杨怀拦在殿门前,话说得柔和,可她身后,侍卫已经将正殿门关上了。
纪信瑞与同僚站在三月将暗的天色里吹着晚风,直接蒙圈了。
那个比邻家小公子还要活泼的蓝衣男子,居然是传说中端庄、清雅、高贵,宠冠六宫的君后?
况且皇上初来行宫,直接闭门不见任何人……
纪信瑞想起那蓝衣公子……不,君后说的话,这皇上,该不会真的是个假的吧……?
真的皇帝,难道真的会如此宠爱一个男子?哪怕那是君后。
念头才起,便立即自己否定。
看那阵仗,绝对不会是假的。况且算算时间,皇上确实该是这时候来到行宫的,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冒充,又不是不要命了。
实在太犯上。
哪怕理智上纪信瑞当即否定,脑中还是又不自觉思考了更多可能,才彻底放下这个念头。
着实是……太不正常了。
纪信瑞面上笑容有些僵,呼吸沉重的干笑两声,“多谢侍从提醒,纪某在此谢过。”
杨怀道:“大人严重了,众位大人请。”
早有宫里的人来到此处行宫,一应衣食住行已经备好,单以菱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郑嘉央颦眉看着放在正殿内间的床,久久未动。
单以菱走至她身旁,“在想什么?”
郑嘉央道:“这床干净吗?”
单以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