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央知道他在问什么,“怎么会?”
单以菱凝眸看她。
怎么会?
可以理解为怎么会真的,也可以是怎么会是假的。
他抿了抿唇,忽然想到很多不对劲。
比如南巡所有准备,她丝毫没让他插手,全是她自己准备的,不带两个孩子,在永芳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她怕护不住她们。
沿途还哪里都不让他去。
单以菱想着想着,吃了颗绿葡萄,把葡萄皮用力扔到了郑嘉央身上。
龙辇一路不停,已经快至衡封行宫,郑嘉央拍拍衣服,拿过手帕擦手,起身走到单以菱身旁,容色非常镇定。
凡事碰上他,她的洁癖总是浅淡,譬如被扔了一路葡萄皮,也丝毫不觉得难以忍受。
单以菱伸手,准备用她的衣服擦手。
一路以来,他穿得一直随意,都是普通富庶人家的公子会穿得衣服,她倒是一直都穿着明黄色衣袍,虽不是龙袍是常服,但依旧是皇上会穿的常服。
他的手还没碰到腰际衣服,便被郑嘉央抓住了。
郑嘉央在他身侧坐下,垂眸用手帕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单以菱能看到她纤长的眼睫,很长,遮住了眸中神色,他却能猜出,应当是含着喜欢与认真的吧?
这样想着,轻皱了下眉。
单以菱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他真的就是很信她喜欢他,爱慕他。
估计她现在反手将他的手骨折断,他下意识、第一时间会想的是,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等再反应过来一些,才会躲,而后冷静下来思考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像她现在明显瞒着他什么,说起来时轻飘飘盖过。
什么都不和他说,还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人怎么能这么傻啊?
这样不行的。
单以菱慢慢往回抽手。
抽到一半,又沉默着自己把手递回郑嘉央手中,让她继续擦。
先……先等等吧,万一真的是有什么呢。
再说手还是总要擦干净的吧,
郑嘉央察觉得到他的退缩,惊喜于他的信任。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食指指尖,“一会儿告诉你。”
单以菱瞬间抽回手,低声气愤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龙辇已经在行宫内停下,窗布还束着,内里若大声说话,外间必然能听得清楚。
倒是郑嘉央依旧用如常声音:“这不是担心你玩得不开心吗?”
单以菱差点去捂她的嘴。
龙辇外面站了许多官员,距离都很近,她这一说话……
单以菱低声道:“我们先下马车。”
郑嘉央眉间微展,尾音上扬,“你不生气了?”
不气了不气了,大庭广众的,丢不起这个人。
单以菱道:“我们先下去,而后再说。”
郑嘉央得寸进尺,“不下去,等你什么时候不生气了,我再下去。”
单以菱:“……?”
单以菱瞪了她一眼,起身下了轿撵,和众多穿着官服的人面面相……哦,没有,她们都低着头,各个安静等着。
郑嘉央随后下车,牵起他的手,“都不等等我?”
她话音刚落,众官礼拜。
礼拜后,一时间安静下来。
众官在等皇上平身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