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风云部下提前一天租下的小院,地方有些偏,但内里却很不错,再加一应东西都已换过,郑嘉央住得还算舒服。
晚间沐浴过后,单以菱躺在郑嘉央怀中,闭着眼睛静静听她念话本。
声音清淡干净,读起来不紧不慢,无论怎样缠绵悱恻的故事,经她一说出来,都平淡了下来。
单以菱抬手遮着嘴,打了个哈欠,又往她身边蹭了蹭。
郑嘉央一只手搂着人,一只手拿着书,话语不停,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热……”单以菱看往下推推,“都要五月中了。”
“嗯,”郑嘉央应了一声,继续念着话本里的故事:“‘他知她心中所想,他不过是勾栏里的人,哪里就能进得了唐府,哪怕是为侍君,也是不配的,可是如今被人明晃晃……’”
单以菱听着听着,忽然问道:“哎,你觉得,她们配吗?”
郑嘉央放下书,“灵泠和唐烜?不配。”
单以菱:“身份吗?”
“不是,”郑嘉央将书往回翻了十几页,指给他看,“唐烜她有正君。”
单以菱:“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郑嘉央道:“正君当然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
单以菱将书从她修长的手指中抽出,“话本嘛,什么样的都有,男主角也不一定要是正君吧?”
郑嘉央看他合上话本,道:“所以能看,但我并不喜欢。”
她从前不看话本,自陪他开始看的那一日起,便理所当然觉得女主角的良配定是她的正君。
毕竟她喜欢的就是自己的正君。
是真的困了,单以菱轻眯了下眼,仰头看她,“你觉得,无论唐烜的正君是什么样的,她都应该和她的正君在一起,而不是灵泠?”
郑嘉央将书放到一侧,“嗯。”
单以菱今日吃鱼游玩,看上去与平时无异,但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来过,他在她怀中躺了片刻,很想细细想想她方才的话,还有从前的,可脑袋钝钝的,除了想睡觉,什么都想不出来。
单以菱从前逃避,根本不敢想,如今真的思索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在乎。
天色这么晚了,听完话本,该睡觉了。
单以菱拉起被子,平躺着闭上眼迷迷糊糊道:“明日让雁烽找个陵淮的好大夫,请到这里看看吧?”
几息后,郑嘉央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什么……”
“你还哄我呀……”单以菱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郑嘉央,眼睛都没睁,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窝好,“给我看。”
那个大夫说得对,有病看就好了,忌讳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不管正君怎么样,她都觉得是最好的。
她和话本里的人、和这世间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
第二日。
雁烽起了个大早,询问后得知,陵淮有个卫大夫,人好医术精湛,于是去请卫大夫。
卫大夫原本是不出诊的,但奈何来请的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卫大夫仔细询问,“府上得的大概是什么病?”
雁烽道:“我家小姐只是请你过去,具体什么病,过去便知道了。”
卫大夫看在钱的份上,非常有耐心,“你要先说说大概情况,我好带出诊工具,要不要行针,需不需要验毒验病,这决定了我要带的东西。”
雁烽客气道:“带寻常药箱即可,烦请大夫快些。”
说话间倒是与昨日那个“不行”的女人有些像。
表面看上去客气,但其实我行我素。
“好吧,”卫大夫拿起药箱,吩咐一旁的徒弟,“你好好看着医馆,如果有人来了,就说我出诊去了,让她们晚点儿在过来。”
“好,师父!”小姑娘应道。
卫大夫转头对雁烽道:“走吧。”
彼时院落内,单以菱正在看郑嘉央练剑。
从前他只知道她箭术好,没想到剑术居然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