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菱抬眸看她。
这种……这种完全平静如常的反应,是最让人无措的。
郑嘉央笑道:“这样看着朕做什么?君后既然带了琵琶来,就弹一曲吧。”
单以菱坐着没动。
郑嘉央道:“难道君后不想弹给朕听?”
明知故问。
单以菱拿来,自然是为了给她听的。
昨夜他确实……确实有些过分,他拿琵琶了,是想和她示好。
可是她如今这样……
他来这里,是真的有病吗?
这辈子都不会再弹琵琶给她听了。
单以菱抱着琵琶站起来,抬步便走:“不是,臣侍要回昭安宫思过去了。”
两人错身而过,郑嘉央行动先于思考,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单以菱转头看她,郑嘉央皱了下眉,却没放开,“你……”
单以菱抽手没抽出来,恢复平日端庄,语气平和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郑嘉央道:“你……用过晚膳了吗?”
单以菱道:“臣侍用过了。”
郑嘉央:“……”
郑嘉央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使什么……手段。
她是明白了他之前的做法是为什么,但却没想明白该如何应对,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顺着他了。
她不是没有被人算计过,但这是第一次,她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反应过来,尤其他利用的还是她对他的……怜惜。
她自己先前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
于是她想着先让人回昭安宫,等她想清楚了到底该如何对他再说。
可是现在,见他真的要走,郑嘉央抿了下唇,声音有些轻,“今夜君后就留在这里。”
单以菱用力抽回手腕,“皇上还是召其他宫侍来吧。”
他脚步很快,快到几乎是跑着出了正殿殿门。
郑嘉央呼吸有些重,闭了下眼。
欣荣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郑嘉央倏然睁开眼,咬牙道:“把他绑回来!”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说是绑回来,欣荣也不敢真的把君后绑了,在路上拦着人千求万求,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人求回来。
郑嘉央坐在御案前,一个时辰看了一本请安折子。
单以菱重新回到乾元宫,郑嘉央抬头,问道:“你的琵琶呢?”
单以菱道:“扔了。”
郑嘉央:“?”
欣荣赶紧招手,一个侍从把琵琶呈上来,放在桌上。
单以菱确实把琵琶放在了乾元宫宫门墙角,但欣荣派人偷偷带了过来。
单以菱转头瞪欣荣。
郑嘉央:“做得不错。”
欣荣:“……”
闹别扭的是两位主子,受伤害的是她。
欣荣道:“……奴才谢皇上夸奖。”
郑嘉央道:“坐。”
单以菱站着没动。
郑嘉央道:“那你就这么站着。”
单以菱找了个凳子坐下。
郑嘉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