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元伸手推开房门,外面的几人还在交谈,没有注意到她。
果然是赵家姨母,她正在笑意盈盈地与赵眠星交谈。
“我今日有事,晚了一些才来赴宴,刚一落座要找你们,就听别人说你和贤侄婿突然离席,我心下担忧,就让陆贤侄带我过来看看。”
赵家姨母目光随意往门边一瞥,就看见了陈沅元:“啊贤侄婿,你出来啦?听陆贤侄说有侍从不小心把水洒在你身上了?怎么样?烫到了没有?有没有大碍?”
陈沅元与赵眠星对视一眼,她不知赵家姨母追到这来问这事,是有什么阴谋。
她温和的笑道:“我无事,姨母,不过是一些温水洒在了衣服上,换身衣服就好了。”
赵新德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吓得我赶紧过来亲眼看看,才敢放心,贤侄婿没事就好。”
赵眠星看向陈沅元道:“既然换完了衣服,那我们就回席吧。”
“好,”陈沅元转向赵新德,示意道:“姨母,那我们……”
赵新德摸了摸鼓溜溜的肚子,笑眯眯地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赵眠星不吭声,陈沅元只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连带着赵武赵月在陆府仆从的带领下,往大厅走去。谁知在路过一片假山时,几人突然听到了一些低沉的呜咽声。
这是在陆府,听到这个声音,陆府的这个仆从的脸色都变了,他不知道该当作看不见直接带着人过去,还是该停下脚步,提醒对方一下。
他身后的几人,显然也不是聋子,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什么。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纷纷看了对方一眼,赵家姨母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她低声向旁边的两个后辈道:“这回有陆府的热闹看了。”
赵眠星对这个姨母显然是不想再说些什么,他转向那个陆府的奴仆,低声道:“你先去把陆夫郎秘密地请过来吧,注意点不要惊动了别人。”
那奴仆脸上也跟着通红一片,他低声为难道:“从这里到大厅,只有这么一条近路能过去。若是要绕的话,就得走上个一刻钟。”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难办。
赵新德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凑热闹地低声道:“不若咱们直接把这俩人抓起来,省的让他们狡辩。”
陈沅元嘴角抽了抽,低声道:“这到底是陆家的宴席,咱们还是等陆家主来吧。”
赵眠星点头,看向奴仆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走快些,我们几人,”他看了看陈沅元,又看了看笑意深沉的赵新德,沉吟片刻道:“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卧房里吧。”
接着他转头看向赵武赵月,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问题就派赵月去找我。”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向赵武说的,赵武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沅元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而赵新德也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十分配合。
几人很快就回了刚刚的卧房,那奴仆也速度地去绕路找陆夫郎。
赵新德坐在椅子上,啧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陆府撞上这样一出大戏!”
陈沅元一脸尴尬地把目光投在屋内的一个古董花瓶上,而赵眠星则面无表情地坐在另一处,冷目看着赵新德演独角戏。
赵新德坐的离陈沅元很近,她目光不时地晃在陈沅元身上,嘴上说着为老不尊的话,观察着她这贤侄女婿,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她也好对症下药啊。
赵新德凑到陈沅元面前,看了眼赵眠星,之后悄声对陈沅元道:“贤侄女婿,你说,这大戏的主角是谁啊?你觉着是这陆府的人啊,还是像咱们这样来陆府的人?”
陈沅元脸色微红,讪笑道:“这,这晚辈也不知道啊。”
没有丝毫顾陈沅元的意愿,赵新德揶揄道:“啧,贤侄女婿怎的脸红了?咱这做女君的,可不能这么容易害羞啊,还是见的少了,心态不行,改日姨母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你一定要来啊!”
赵眠星冷冷的目光扫到两人身上,陈沅元莫名抖了抖身子,讪笑着推辞:“不用了,姨母,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读书。”
赵新德一点也不跟陈沅元见外,看向来像是完全把她当作了喜爱的后辈,就是本人十分不着调:“你这怎么行啊?咱们女君,就合该三夫……”
赵眠星冷冷的声音响起:“我房中的事情,就不用姨母操心了。”接着他的眼尾扫向陈沅元,“你,坐我旁边。”
陈沅元痛快麻溜地坐了过去,和赵新德离的远了,中间还隔了个赵眠星。
赵新德这才消停下来,不再拉着陈沅元扯东扯西,而是专心致志地把玩起了这个房间桌子上的茶具。
陆家比对赵家,不差什么,陆家主平时歇脚的地方的茶具,都非凡品。
赵新德坐在那处不再出声,而陈沅元与赵眠星坐在一起,两人之间却也是相顾无言的沉闷气氛。
一时之间,这个屋子里竟然只剩下赵新德把玩茶具,茶杯与茶盖不小心相碰的清脆响声。
直到敲门声响起,屋内的氛围才恢复正常,赵月的声音传了进来:“郎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