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这些年安到北燕的探子,可能怕都出了事。她近日所能收到的消息,不过是慕容迟故意放出来的,是不是一个布好的局亦未可知。
“对了,”姜应檀忽然记起一事,扫了眼傅则,口中唤得却是萧五,“萧五,驸马如今能否上战场?”
萧五迟疑一瞬,回禀道:“暂且不行,不过驸马有往日的底子在,只要驸马配合,再给属下半月,许能成事。”
姜应檀点头,“那就半月,傅则,你跟着萧五练习武艺、学兵法,绝不可懈怠。”
已是风雨欲来,傅则平日里是不拘小节的“纨绔儿”,当下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凝重应下。
倘若真开战,他这位怀化大将军避免不了上战场,无论是为了西北军,为了临城乃至大齐的百姓,还是为了姜应檀的安危,他都不会像前几日那般散漫。
待将方方面面都商议完,已过了用晚膳的时间。姜应檀让其他人都下去,吩咐白芨送姜暮窈回去并准备晚膳,一会儿他们会过去。
于是,小书房内只留下的姜应檀和傅则。最初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屋内变得十分安静。
姜应檀定在窗边,看外面未被乌云遮盖的明月,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傅则,我只懂人心诡谲,不懂什么战术兵法,若是接下来哪一步出了错……”
她竟是极为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不确定与彷徨。
傅则走到她身后,让姜应檀能放松靠过来。
他语调温柔又坚定,“我绝不会让百姓出事,定会护你平安。”
第47章 如今看啊,你与驸马感情……
姜应檀只是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平,有感而发地说了些担忧的话,结果却听到了傅则十分坚定的回应。
她心中一暖,并不表露在脸上,嗔怪地督了他一眼,“你连提刀上战场尚还做不到,口气倒是很大。”
然而傅则不觉得害臊,“夫人放心,接下来我定会勤学苦练。”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傅则瞧见姜应檀眸色一冷,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前段日子我跟着萧五练武,就发觉了这身体底子还在,重拾武艺不算难事。”
“而那些兵法战役什么的,周一诺与我说过一些,总觉得十分熟悉,应是脑海中残留了印象,暂且跟着未找回的记忆隐藏起来罢了。”
听他这么说,姜应檀心中一安,紧接着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记忆呢,可想来什么?”她定睛看他,不错过傅则眼中的任何变化。
傅则偏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老实地摇头,“没有。”
闻言,姜应檀说不上心中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安心多一些。她既希望傅则能早日恢复记忆,如此才能更有底气地面对虎视眈眈的北燕,但从私心上说,又不愿意傅则现在就变回那位冷冰冰的怀化大将军。
姜应檀不漏痕迹地敛去所思所想,一丝一毫的异色都不曾表露。
身侧的傅则像是突然记起什么来,大大咧咧地问出心中疑惑:“对了,今天那个人如果真是北燕皇帝慕容迟,为什么不当场捉了他,不是他人在我们的地盘,身边又没几个随从吗?”
“哪有那么容易。”这话使得姜应檀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不再靠在傅则身上,转而走到书案边翻找东西,最后递给傅则一封卷宗。
姜应檀神色淡淡,“你不知他是如何混入城中,带来的手下究竟多少人。若是人少还好办,一旦带来的大部分人隐在暗处,我们贸然动手,他们必会拿无辜百姓开刀,到时候血流成河,百姓何辜?”
“对于不知道底细的对手,要谋定而后动,绝不能冒进贪功。”
傅则一条条看完卷宗上所写,那是鹰卫暗部呈上来的北燕动向汇总,能从其中窥见大致形势,“那也能派个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之后是去哪儿了。”
姜应檀哼了一声,“方才萧五递了消息,派去的人说慕容迟带着一行人,在闹市里七绕八绕,最后进了城北民居之中,不见其踪迹。搜查那处的鹰卫还未回来,不过我估摸着他们是不在城中,许是乔装打扮,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暗道,悄悄出城了。”
看到傅则脸上略显不甘心,姜应檀多说了一些,“别看慕容迟脑子疯,但他素来是个心思缜密、敢想敢做之人,否则也不会从北燕老皇帝那么多废物儿子里杀出一条血路,生生弑父夺了皇位。”
“这种人,难对付才是寻常事。”
傅则哪里听不出姜应檀是特意关心自己,才会多说这么一长串的话,顿时喜笑颜开地走过去,小心体贴地为她斟茶倒水。
“行了,别老抢绿萼她们的活干,”姜应檀心底很是受用,笑骂一句,先一步往外走,“走吧,阿姐还在等我们用晚膳。”
傅则笑吟吟跟在她后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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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各司其职,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慕容迟如今顶着端王的名头,打的是重新两国旧好的名头,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对此,姜应檀就算知道他底下必然藏着阴谋诡计,也不得不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