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没有发现,当他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元初澄愣住了。
因为没有发现,所以他还在继续道:“据说,聂奕卿还有另一个侧妃,是因为当初申若华得了一场怪病,被一个高人指点说需要代劫才娶来的可怜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传言,也没见他带出来见人过。
而且,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的人的话,可能也早就死了吧,申若华可不是什么善类,也就聂奕卿那个傻小子,把她当成个宝贝护着,我跟你说,那姑娘,狠着呢。”
又说了一些,姬无夜才察觉有些不对,身边竟然已经没有元初澄了,回头看去,才发现元初澄已经落后了自己几步,正捂着额头,满脸汗水,很是痛苦的模样。
“初澄!初澄你怎么了?”姬无夜赶忙跑了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元初澄。
元初澄捂着自己的额头,脸色有些惨白,勉强回应道:“应该是头痛又发作了,无夜,我们回去吧。”
姬无夜赶忙同意,并招呼后面跟着的侍卫上来帮忙。
被姬无夜扶着,元初澄低着头,眼中闪着莫名的色彩,带着恨意的低语在她心中响起:“聂奕卿!申若华!”
想起了被申若华恶毒陷害!想起了被聂奕卿无情的赶出了家门!想起了自己被夺走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绝望下的跳崖!
她全都想起来了!
第17章 筹谋复仇
她想起了聂奕卿的绝情,想起了申若华的恶毒。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回想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头会那样痛!
因为,那几乎是绝望的深渊,能把人永远吞噬!“初澄,你没事吧?”
姬无夜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认为元初澄身体已经无碍了。但没想到,元初澄的头痛又犯了。
元初澄看着姬无夜的脸色,她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已经想起过去的事情。
因为,她要报复!但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扳倒申家,更不要说号称与国同休的永王府了!
而姬无夜,也只以为元初澄变幻的脸色是因为头痛,这让他更加着急了。
“快!快回府!”姬无夜一再催促。
元初澄,却只能忍下心里的愧疚,她还要借助姬无夜的力量。
大凰王朝,只有两位王爵没有就藩边疆。
一个就是以「永」字为号的永王。
永王,既是因为王爷名为聂永,也是因为元初澄曾听聂奕卿提起过,先皇曾承诺聂家与国同休!
永王,更是大凰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加封大将军号,可谓大凰王朝第一勋贵!
威震天下数十年,让西北的大夏王朝不敢犯边疆丝毫!
而另一位,就是姬无夜的父王,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以皇姓为封号,也就是姬王!
他也是最受天子信重的一个人!
更恐怖的是,当今天子自幼身体孱弱,已至知天命之年,却仍然没有子嗣!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在当今天子龙御殡天前仍没有子嗣的话,姬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
在朝臣中,也是唯一一位能稳稳压过永王一头的人!
过去的元初澄,是从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但想到她要面对的人,还有自己那个孩子,她只能逼迫自己尽快成长起来!
一路上想着这些事情,她和姬无夜回到了姬王府。
太医诊治后,只是嘱托让元初澄好好调养。
得到太医并无大碍的回答后,姬无夜才松了口气。
面对对她关切不已的姬无夜,元初澄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但她只能让自己狠下心肠,一个矢志复仇的女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能尽可能少的对姬无夜造成伤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元初澄仍然装作自己没有回复记忆的模样。
通过旁敲侧击,从没有丝毫防备的姬无夜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申太师府和聂王府的事情。
她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在聂奕卿口中冰清玉洁的申若华,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心机深沉、狠辣、视人命如草芥等等,都是姬无夜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申若华的评价。
因申若华而家破人亡的数字,不少于数百家!
只是因为她老父亲的滔天权势,和没人抓住切实的证据,所以才让她逍遥法外。
“也只有聂奕卿那个傻小子,才会被申若华骗了。或者说,是被耍的团团转,不过申若华也真是喜欢那个傻小子,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的在他面前装淑女了。”姬无夜笑着评价道。
这话,让元初澄心中仿佛打翻了酱油一般,五味杂陈……
第18章 请叫我安华郡主
从聂奕卿口中了解到的申若华,是完美的。
端庄、美丽、大方、知书达理,简直集齐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因素。
这也是当初元初澄那么轻易就放下了防备的原因。想到在江边曾听姬无夜说过的话,元初澄心中有了些明悟。
“怕是自己的「死」,总算让聂奕卿看清楚了一些那个女人吧。”
这是元初澄心中的念头,而这个念头,让元初澄心情越发复杂。
“他只是被申若华蒙蔽了。”
但想到聂奕卿当初对自己的无情,元初澄又马上让自己的心冷硬了下来。
如何对自己,元初澄都能接受,但她接受不了申若华用阴谋,从她手中夺走了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收集到的信息,让元初澄的心中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她要让申若华身败名裂,她要让聂奕卿看看他深爱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对着姬无夜,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无夜,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府中调养,最远也只是去过江边,有些烦闷,我对你口中女眷聚会,有些兴趣,不知下次,能否带着我一起去?”
姬无夜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允,甚至还带着点欢喜。
元初澄看到姬无夜同意后,又带着点羞涩的说到:“可我这幅病容,却又怕去了宴会,给主人家看见,难免不喜。”
当初的那番变故让元初澄的身子亏空的厉害,即使经过了御医的调治,也只是恢复了自理能力,但苍白的脸色,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她的病态。
姬无夜毫不在意,反而大手一挥,昂首道:“我去了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他们哪敢说三道四,真有有不开眼的,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拆了他家府门!”
元初澄内心感动,她多么希望聂奕卿能如此对自己,可他却从来没有回护过自己,反而总是冷着一张脸,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她也从没有跟着聂奕卿出席过宴会。
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她继续道:“那终归也是不美的,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免不了要埋怨几句的,聚会游玩的日子,总不能给主人家添堵不是?”
“这……”姬无夜一时语塞,人家心里骂街,他可没办法知道。
想了想,姬无夜眼前一亮,道:“有办法了!”
,扭头打量了一下元初澄,姬无夜一拍手掌,道:“你和我妹妹安华郡主体型仿佛,前段时间她嚷嚷着要回凤阳祖宅,找她儿时的玩伴,被我父王打发去了凤阳,最少要去半年,你正好可以用她的身份去,再在面上罩上一幅面纱,她本就因为长的快,个子高,面上也起了一些小痘痘,近期出门就带着面纱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元初澄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她的本意只是想带着一幅面纱出去,防止被聂王府上的人撞破。
现在顶替了安华郡主的身份,她就更有把握实施心中的那个计划了。
想到这里,元初澄促狭一笑,轻轻施了个万福:“姬哥哥。”
第19章 仇人见面,初次交锋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姬无夜带着元初澄不停出入各大勋贵的聚会宴席,搞得不少勋贵一头雾水。
不过姬无夜的身份极为尊贵,能够让他来到自己的宴会无疑会大大增长自己的脸面,看到姬无夜最近热衷于参加宴会,勋贵们举办游玩宴会的场次就更加频繁了。
而元初澄,也在这两个月的时间中,得到了不少想要的情报。
她顶替了安华郡主的身份,所以陪着她的都是一些贵妇贵女们,而女人间的八卦交流,是最能获取到有用的情报的。
至于被揭穿的问题,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让元初澄担心,但后来她发现,安华郡主性格本就比较安静,加上其他贵女们又听闻她脸上有了些小恙,所以对她态度都比较小心翼翼,只是暗暗吹捧,得到她的微微点头后,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
这让她省了不少唇舌。
一来二去,安华郡主安静娴熟的名号反而传了出去,让姬无夜和元初澄哭笑不得。
而在两个月后的今天,元初澄也终于等来了自己想找的机会。
永王府,今日由永王世子的侧妃申若华举办了一场交谊宴会。
元初澄已经知道,申若华又住回了永王府。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差点当场失态。
“我的死也只是让他们两个争吵了一架而已吗?”元初澄当时的内心充满了悲哀。
现在,她则在宴会上冷冷看着那个游刃于诸多贵妇之间的女人!
似是察觉到了元初澄的目光,申若华的视线投了过来,看到元初澄后,脸上绽开了笑意,走过来笑道:“常听家父提起安华郡主温柔贤淑,是难得一见的贤惠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说着,就想拉元初澄的手。
元初澄强忍着心头的恨意,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回应道:“偶染小恙,抱歉。”
看到元初澄不愿搭理自己,申若华动作一僵,脸上的怒色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幅虚伪的笑意,笑着道:“是我唐突了,郡主有恙,要好好在家调养才是,不然小恙变大病,岂不是不美了。”
感受着申若华话里的刺,元初澄没有动怒,继续淡淡回应道:“不劳侧妃娘娘费心了。”
申若华的神色更是难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好不容易才取得了聂奕卿的原谅,但自己想要扶正的心思还要再忍忍。
侧妃名头本就是她的逆鳞,而这个传言中安静娴熟的安华郡主,今天就像吃错了什么药一般,一直和自己过意不去。
申若华一甩袍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别人怕安华郡主,她可不怕!
既然她不给自己脸面,就不要怪自己让她下不来台!
在元初澄和申若华交锋的时候,附近的几个贵妇贵女都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不管是安华郡主还是申若华,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过在申若华离开后,她们就马上聚拢了过来,貌似愤慨的道:“哼!太无理了,哪怕她父亲是当朝太师,也不应该这么对郡主无礼啊!”
“就是就是!看她那样,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
“靠着花言巧语骗过了永王世子,咱们里面,谁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啊!也就聂世子觉得她是一朵白莲花了。”
申若华在她们的圈子中,名声本就不好,只是她的父亲和夫君太过厉害,让她们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次看到申若华和安华郡主起了冲突,她们都不介意拱拱火。
第20章 回到王府,复仇开始
元初澄心知肚明,但这本就是她要达到的效果。
碍于申若华那个视她为心肝的太师父亲,这些女眷对申若华从来是又畏又怕,但申若华做出的那些事情,又让她们觉得不耻。
平时没有和申若华地位相当的人与她抗衡,这些女眷也只是在心里咒骂两句而已,最多背后嚼嚼舌根,让她们去对抗申若华,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加上一个安华郡主就不一样了。
论身份,论地位,安华郡主都在申若华之上。
一个是皇族之女,一个是大臣之女,天然存在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元初澄就是要让这些女眷敢于发声,开始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申若华曾经所做的那些事,都会被一一拿出来,早晚会传到聂奕卿的耳中。
她一直在默默引导着这件事。
从小生长在商贾之家的她,曾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布匹行业的大商贾,因为垄断了一地的布匹,打压当地的布商和农户,搞得自己怨声载道,但却没有人敢反抗他,直到另一个外地大布商到来后,将这些小布商和农户聚拢了起来,轻易的就打垮了那个大布商。
元初澄要做的,就是那个外地大布商!
当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还要做其他准备。
与女眷们又聊了片刻后,元初澄借故离开,并且将姬王府指派给自己的婢女支开了。
七拐八拐后,她就轻易的来到了自己当初在永王府的院子。
若论对永王府的熟悉,申若华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梧桐仍碧,庭院依旧。
当初因为聂奕卿的不喜,她住的地方本就偏僻。现在,则更显得人影寥寥。
府中的人都忙着外面盛大的宴会去了,申若华可不想自己举办的第一场宴会就办砸,所以动用了永王府几乎所有的人手。
正好方便了元初澄。
可是,闪身进屋后的元初澄呆了一下:“这……”
本以为屋内已经满是灰尘,蛛网遍地的场景,但推门进来的她,却发现,房间仍然整洁如初。
仿佛她还在这里时一样。
“难道聂奕卿一直让人在打扫这里?”这个念头让元初澄目光复杂。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死」后,反而会被聂奕卿感动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而已,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杏儿,元初澄的目中重新被仇恨所填满。
没有耽搁时间,她熟门熟路的打开自己的衣柜。
看着自己过去的衣服仍然在,元初澄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她的计划就能继续下去了。
挑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她没有换,而是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她看上去稍显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