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是则阳候抱养的,没有侯府的血统,却占着世子之位,则阳候又启肯轻饶他,也不知他小时候经历过多少磨难。
林虞伸手抚在陆悯脸上,轻轻抚摸,陆悯不自然地楞了一下,而后恢复常态,任由林虞动手动脚。
林虞的手指一直从陆悯的额头滑到下颌,他的眼修长妖冶,他的鼻高挺如峰,他的唇薄而精致,这样好的颜色,也不知他的亲生父母怎么肯把他送给旁人。
林虞嗫嚅半晌,说道:“你长的这样好看,亲生父母的颜色应当也很好。”她的声音很平稳,手指却攥在一起,紧握成拳。
帷帐内猛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林虞将目光投在陆悯脸上,陆悯看起来和往常无甚差别,依然是懒懒的样子,睫毛却轻轻颤动了两下。接着慢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林虞,你怎么这么八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陆悯的反应已充分表明他的态度,哪怕再亲近的人,也需要界限,林虞抿唇,不再多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林虞身子有些虚,气血不足,月事只来了三天便干净了,屋内的地龙每日都热烘烘的,三日不洗澡,身上便多了一些难闻的气味。身子一利落,她就急哄哄到浴房沐浴。
温热的水涤荡着身体,林虞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她眯着眼睛,仰靠在浴桶边沿,慢慢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粉色帐幔层层叠叠,在微风下微微摆动,像一朵绽开的巨大桃花,旖旎万分。帐幔内撒着五颜六色的花瓣,散发出阵阵香味,那气味有点像夜来香,又有点像玉簪,怪浓郁的,林虞猛然想起在杏花巷的店铺里闻过这种味道。
这不是花香,是催情的熏香。
林虞面红耳赤,暗暗责怪陆悯不要脸,撩开帐幔,想要把熏香熄灭,寻遍了整个屋子,却连熏炉的影子都没找到,她轻叹一口气,折返到床上。
盈盈的杏仁眼不由瞪大,床上的花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对姿态各异的瓷娃娃,瓷娃娃都是成双的,赤1身裸1体,呈现出各种交1媾姿势。她轻颤一下,压低声音斥道:“陆悯,快把这些东西放下,快放下。”
帷帐外响起慢悠悠的脚步声,又慢又轻,脚步声在帷帐前停下来,修长的手指将帷幔揭开,陆悯出现在林虞面前。
林虞轻咳一声,赶紧移开目光,背对着陆悯,小声道:“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陆悯脱掉木屐,凑到林虞跟前,带着她滚到床上,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捏起一个瓷娃娃递到她跟前,哑声道:“这个姿势好不好?”
第五十二章 林虞抬起眼皮掠了一眼,随……
林虞抬起眼皮掠了一眼,随即又赶紧阖上:“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觉得不好啊,我倒是觉得蛮好的!”低沉的声音响起,身前一热,衣襟被挑了开来。
……
林虞猛然睁开眼睛,白皙的脸颊染了一层红晕,渗出点点香汗,她愣怔片刻,手指无措得捏在一起。她,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怎么能做这样的梦,简直太可怕了,梦中的她轻1浮放荡,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汗珠,扶着桶壁慢慢站起来,这才发觉桶内的水已经半凉,也不知这个梦到底做了多长时间。
林虞拿起一侧的棉布,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打开衣柜,挑了一件颜色暗沉,最最保守的寝衣穿在身上,似乎穿上这件寝衣,就能遮掩住她旖旎的梦境一般。
寝屋内很安静,屋子中间放着陆悯做了一半的逍遥椅,墙角的红木箱子由两口变成了一口,给林杉准备的那一口,已随着嫁妆抬进了朱府。时间过得可真快,明日就是林杉出嫁的日子呢!
天微微亮,林虞和陆悯乘马车到达林府,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虽说下午时分才送亲,现下已然忙碌起来,因着是冬日,天气寒冷,林府凡是能摆席的屋子都支上了饭桌,院内也安排了几席。
厨房里人来人往,厨子比平时多了两倍不止,紧锣密鼓准备待客的菜肴。这样多的人,陆悯只觉得鼓噪,径直进了林虞的闺房,休息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林虞也不介意,穿过中院,来到林杉的院子,林杉倒是淡定,刚刚起床,正在洗漱,昨夜婆子给她绞了面,脸上一丝汗毛也无,光洁的像一白玉。
林虞忍不住赞叹:“二姐姐的肌肤真好!”
林杉莞尔一笑,抬手摸了一下面颊:“突然绞了面,感觉怪怪的,有些不适应呢!”说完看向林虞,林虞嫁人嫁的仓促,没来得及绞面,脸上还长着细细的绒毛,像一颗新鲜的桃子,又软又娇嫩。
林杉接着道:“成了亲的女子都要绞面呢,我帮妹妹绞一绞吧!”
女子嫁人之际,将脸上的汗毛绞了,不仅表示成人,还意味着洞房之夜与夫君欢1好,所以绞面还有另一个名字——开脸。
不知为什么林虞突然就想起了沐浴时做的那个春1梦,她羞憨一笑,也没拒绝,主动坐到梳妆台前,客气道:“那就劳烦二姐姐了!”
丫鬟捧来一条白色丝线,林杉扯住丝线两端,快速在林虞脸上绞了起来,绞脸也不算疼,只是有些微微的刺痛感,林虞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微微带红,光洁如明月。
林杉拿出一盒凝露,递给林虞,温声道:“刚绞了面,脸色难免发红,你抹上这凝露,一会儿就舒爽了。”林虞打开盒子,指尖挑出一点凝露,在脸上匀开,清清凉凉,十分舒适。
丫鬟拎着食盒推门进来,林家没有在寝屋用饭的规矩,因着林杉要出嫁,不适宜出门子,朱氏特特吩咐了将饭食送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