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轩晴递来的豆浆,紫月喝了一小口,便想起之前的事,心里难免堵得慌。
小姐与苏御是一对璧人没错,可当着其他两人晒幸福,也太...难为情了。
胡安之眼巴巴的看着,视线在三人间来回游荡,停留最长时间的就是苏御。
笨笨的紫月猜到了他的想法,“好你个苏兄,平时见你人模狗样,却抢兄弟看上的女人!”
老实说,紫月从胡安之眼中,看出他对轩晴的偏爱。
奈何紫月傻,看不出胡安之生苏御什么气。
两人早他相识,也共同患难过,而胡安之算什么?不过是半路捡到的苏御同僚。
或许连同僚都称不上,只是一起画画的共事罢了。
旁边那个,四方的脸上写满了求知欲,长得膘肥体壮,举止间却透露憨憨的可爱。
紫月之所以将他理解为憨,也是他动作下的无奈之举。
大眼睛上写满了好奇,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见与苏御坐在一起的姑娘美貌芬芳,便不住借着调颜色为由看轩晴。
若是普通的偷看,还不至于被发现。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傻憨憨,看轩晴之余,手中磨墨的动作不停。
许是没见过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不自觉失神起来,越看心潮越是澎湃,研磨的手不停,也随着心越转越快。
之后便发生瞠目结舌的一幕,那一抹粉嫩的桃红色,全部撒在男子身上。
衣襟、脸上全部都是,男子愣在原地,半天没了反应。
这时谈笑风生的轩晴、苏御将头转向他。
眼中的怨恨一刻没停过的胡安之,也移到他身上。
时不时盯着她的紫月,也透露出大大的疑惑。
男子愣了好久,在他愣神间,屋内没有一个人打扰他的宁静。
轩晴想,她来这便是客人,即便男子形象有辱斯文,也不能由她来阻止僵局。
况且她是个姑娘,若对方是苏御也就罢了,与其他男子这般,便叫不清不楚了。
其他两位共事迟迟没有动作,苏御见他将颜料弄身上,不适的皱眉。
他的家境虽贫寒,可也是位爱干净之人,即便蹭上颜色,洗洗还是能穿的。
可像他这般在日光中纯粹晒干,这是作甚?
不想洗了?
还是想回家丢给娘亲?
胡安之惊讶之余,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别人出丑也是一种乐趣。
在多道目光的注视下,男子迟迟回神,见身上的颜料,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啊!”
随着这声喊叫,像是屁股着火般,男子迅速溜没影了。
“脸上也有,洗的时候记得将脸上的颜料也洗干净。”见男子跑着离去,胡安之的笑点被戳中,送上一句‘好心’加嘲讽的话。
轩晴、紫月对视一眼,紫月倒没觉得有什么,轩晴却对紫月摇起头来。
胡安之满头算计怎么与苏御抢女人,却因没注意的举动,被女神打上不靠谱的标签。
包子你一个我一个,便吃完了。
轩晴在画坊等了会,苏御简单的收拾下,三人从画坊走出来。
临别时,见胡安之意犹未尽的样子,轩晴回眸留给他浅浅的微笑。
她敢保证这个微笑,绝对能让胡安之回味绵长。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轩晴实在是太想胡安之记住自己了,特别是记住她美貌风情的样子。
你以为轩晴喜欢他?
不不不,胡安之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不是轩晴喜欢的类型。
莫非轩晴只想撩一下他,展示自己的魅力?
她可是非常清楚,要成为首富的理想。
有这个动作,不过是看出胡安之心中的小九九,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胡安之与苏御这对塑料兄弟,吃饭的功夫,她便看的清清楚楚。
之所以留下来用膳,也是想在气气胡安之余,叫他拉哈麻还要想吃天鹅肉。
即便苏御贫穷,努力前进的样子,也比他帅气数十倍。
而她也绝非池中鱼,早晚有天会脱离这小池塘。
经过一番思考,轩晴对未来有着更长远的打算。
想要走的远,就得借助他人力量,敌人都是强强联合,她一个人走绝对不行。
于是她便选中了苏御,苏御是很好的盟友,展现她不可替代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轩晴:与苏御待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第97章 [VIP] 轩乃柔的仇家
“这么说, 七姨娘是打算对姑娘出击了?”
出了画坊轩晴也没瞒他,将紫月听到那些全部告诉苏御,苏御听后也是沉着一张脸帮她分析。
嘴上没说, 心里却对七姨娘这个称呼出奇的满意。
情不知所起, 却带来了莫名的舒适感。
“可以这么说。”轩晴回答,“好妹妹,应该是又在被后算计我了。”
想起轩乃柔的小伎俩,轩晴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时候不懂的道理很多, 被妹妹钻了空子, 大了不懂的依旧很多,却也明白得到的便不能轻易放手,除非有人拿来更好的。
这也是轩晴坚决要从商的决心, 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她的资历确实比不上,经营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大老板, 但她的意志从来没输过谁。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退缩的精神。
像打不死的小强般, 跌倒再爬起来。
从她决心从商那天开始,便必须丢掉很多东西。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艰辛, 在这个时代女子, 好像只能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作为独树一帜的存在, 即便现在面临的阻力, 被她控制在接受的范围内, 将来要面对的阻碍也丝毫不会减少。
她要出去,等她出去离开这座熟悉的小县城, 作为新人来到新城市,剥皮吃骨的考验才真正开始。
不熟悉的环境, 需要重新适应的风土人情,远离亲人、远离家乡。
面对着女子只能在家待着,给男人生孩子,宅斗的想法。
忍受着唾骂,甚至于女子的嘲讽,与男性老板厮杀,抢夺出自己的天地。
轩晴知道,将来的每一步都是困难的,每走一步都会让她骤停几秒。
即便如此,蓝图也在轩晴的规划中,不论它看起来多么难以实现。
她真的沉寂太久了,与其相信困难会打败自己,不如相信自己会战胜困难。
敌人强悍,一旦登上战场,注定是无休止的厮杀,也许片刻都不得歇息。
那又怎样,总好过拖着年轻的身体认命的生活,未来,知道会困难,可想到时还是会隐隐期待。
七姨娘的庭院内,轩乃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不得椅子来回窜。
竹月安静的站在一侧,她已经学会明哲保身的法子,与其为七姨娘担心,不如想想发生后,如何将自己摘出来。
经过上次的事,她再也不会傻到成为人的炮筒子,替谁效命。
没有任何勋章能大于生命,没有任何赏赐能高于她活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呼吸重要,即便有人要弄死轩乃柔,只要他能将竹月的保证,她都欣然配合。
对竹月来说,蛇蝎心肠对待轩乃柔,才能使心中的愤愤减少。
“这都过了一日,娘亲怎么还没找上来?”轩乃柔的脚不停在原地踱步,兜兜转转也走不出脚下的圈。
竹月当做没瞧见,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七姨娘要做的事,她不赞同,所以并不想发言。
轩乃柔问话没有得到回复,院落里也有其他丫鬟,可其他丫鬟都不能让她相信,唯一信任的还不出声。
丫鬟提着糕点走来,被轩乃柔一个眼神吓的瑟瑟发抖。
轩乃柔模样不算出众,可也算中规中矩,眼睛鼻子嘴哪样都不少,最出挑的还是眼睛。
大大的眼睛,虽因焦急眯紧了几分,却在丫鬟端着糕点进来瞪得大大的。
那个丫鬟比竹月年龄还大些,刚进来不久,便被轩乃柔用狐媚手段要来。
谁知要来还不好好珍惜,还得小丫鬟在院落里提心吊胆,不怕别的,她就怕七姨娘这双大眼睛。
七姨娘的眼睛总透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之前还是时不时的冰冷,从昨日起,她便听院子里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有了上一次砸东西的经验,轩乃柔老实了不少,可怎样都无法压住,在家被娇惯出的个性。
“实在太生气了,若不是生的我娘没用,我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如今倒好,让她帮个忙都还要犹豫的再想想。”
“依我看,外界传言不假,轩府的张姨娘早将亲生闺女忘在脑后,把轩晴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轩乃柔是越想越气,将桌子掀翻,亭亭玉立的椅子全部踢倒,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真舒服,这口气憋很久了!”
竹月惊的瞪大眼睛,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还以为七姨娘有了上次的教训,不会做让自己处境为难的事,偏生压不住火,又在院子里搞这一出。
轩乃柔哪里还能顾忌到这些,她扔东西扔红了眼,所到之处的东西皆被她扔了遍。
若不是竹月跟在她身边有一段时间,突然近身的婢女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七姨娘疯了!
七姨娘被东西上身了!
任何一句话传出去,都会让轩乃柔刚见起色的生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叫什么?
不是你的,便永远不是你的,即便拥有也会被打回原形。
这样想着,竹月就恢复平静,轩乃柔不想活,她可想好好留着这条命。
既然轩乃柔不长记性,她便不要劝诫好了,省得主子生气,将火气迁怒到她身上,竹月还要跟着一起遭罪。
竹月能淡定下来,院落的其他婢女便不能了。
她们是没胆子,直接将事情告诉县爷,大多数姑娘才被发到轩乃柔这里,对她的脾气性格不熟悉。
特别是年龄最小的那位,才八岁,见轩乃柔摔桌子又砸碗,吓的抱着姐姐哭起来。
三个婢女围在一起,她们虽是下等人,却是可以独立思考的人。
“疯了,七姨娘疯了。”抱着小妹妹的婢女,将三个姐妹的心声都说出来,
那姑娘躲在姐姐怀里,委屈极了,哭到实在没力气,才停下来。
而发疯后的轩乃柔向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
可这件事却在其他三位婢女身上留下阴影,其中一位婢女年长已经成年,伺候过正房,也在六姨娘身边待过。
该会的察言观色,小妮子也是头头是道。
七姨娘摔东西的事,虽然早有耳闻,亲眼所见时,还是极其震撼。
丫鬟打定主意,若轩乃柔疯得严重,她必将消息透露出去。
也不用告诉县爷,亲自做这件事,显得她是个大嘴巴,只需在无意中将消息走露给三姨娘,自有轩乃柔的好果子吃。
二姨娘抵不过三姨娘,三姨娘虽不得宠,却也是几位姨娘中最有手段的一位。
县爷虽在外面找姑娘,在轩乃柔身上花的心思也逐渐增多。
她不傻,县爷只有她生的一个儿子才好呢!
这样她即便不是嫡母,也可以凭借男丁母凭子贵。
这两日三姨娘徘徊在轩乃柔的院落,时不时伸出脖子,就等着抓她的把柄。
这等危机四伏的时候,其他姨娘都知道夹着尾巴,低调低调再低调,也只有轩乃柔在院子大喊大叫。
声音可以传出去,三姨娘虽不知她在做什么,有了她的通信,眼前这位自鸣得意的姨娘,便可从七位上拉下来,便成不得宠的太太。
连丫鬟都明白的道理,七姨娘都未必能理解,量她花容月貌,婀娜身段,固有的坏印象一旦形成,就会在心里结痂。伤口好了会变成疤,有些疤宿主想要修复,而有些疤却是无关痛痒。
她便是那可有可无的疤痕,轩晴的疤长在县爷心坎里,即使不如脸上的疤痕张扬,却也是难以割舍的存在。
妹妹的疤就没那么幸运,无论长在胳膊上,还是脚趾上,即便长在脸上,轩乃柔永远都是细小又可以忽略的疤痕。
可以将她隐藏在胡须中,长在胳膊上,又可以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