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仍是一阵痛心,苦劝道:“前辈,您若离去,撒手不管了,我……我怎么跟族人交代啊,哎。”说着示意三人也来劝说劝说。
一人道:“前辈,您德高望重,修为又高,也只有您才配当族长啊,您不能就这么离开啊。”
一人道:“是啊,前辈,难道是我们礼遇不周让您不舒服了吗,我们确实不该用柳姑娘迫使您跟我们结盟,但是我们也并没有伤害柳姑娘和她的家人,如今更是知错了,您可千万别因为此事就不管大家了,若是如此那就是我石某死也不足惜啊。”
另一人道:“前辈,您是不知道我们大家伙日日夜夜盼着您能统领壮大狐族,尤其是黎……黎兄,每每都会跟我们说起您当年的英姿,事迹,让人无不神往,现在终于得见,真如天人一般,以后属下定当竭力侍奉前辈跟前,还请前辈不要丢下我等。”
言辞无比诚恳,态度无比真挚,若是当年,钟楼一定会相信,这帮家伙才正是那成了精的老狐狸,心黑手狠,背地里不定骂了他多难听的话,安排了多少阴谋诡计算计他。
既然他们爱演戏,那他就配合他们一下,要不然还怎么玩儿下去呢!
钟楼道:“诸位好意,奚鸣不胜感激。只是人各有志,还望各位见谅。”
黎川马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到钟楼怀里嘤嘤嘤的哭泣起来。
抽抽噎噎地说道:“哎,既然前辈主义已定,我们又怎好强扭,若是有一日您老人家愿意回来,我们定当开城迎接。”
其余人也都上前抹眼擦泪地说道:“是啊,我们一定日夜祈祷前辈身体安康,天地同寿。”
钟楼道:“多谢诸位,只不过线下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儿需要和黎族长聊聊,可方便吗?”
黎川皱了皱眉,心道: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且看看他怎么说。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忙说道:“属下等去门外支应,但有吩咐,顷刻便到。”
三人出去后,钟楼伸手做了一个“请座”的动作,黎川恭敬地说道:“黎川在前辈面前不敢。”
钟楼笑道:“不必如此客气。”
黎川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多谢前辈,不知有何指教,还请明示。”
钟楼笑道:“指教谈不上,只是需要黎族长答应在下一件小事。”
黎川眉皱的更紧了,笑呵呵地问道:“不知是什么小事,倘若有幸能帮前辈略尽绵薄之力,那是在下的福气,只怕黎某人微言轻,力小才薄,恐不能帮前辈解决烦恼。”
钟楼道:“黎族长不必如此自谦,此事就是个傻子也能办到。”
黎川不解地道:“啊?”
就趁着黎川这惊疑不定,嘴巴微微张开的间隙,钟楼猛地一抛,黎川只觉得一个什么东西,小小的直接从喉头滚到胃里,他下意识地弯下腰,一阵咳嗽,又是用内力去催逼,但是毫无反应,根本吐不出来。
黎川面露恐惧和恼怒之色,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问道:“您这是何意?”
钟楼站起身,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黎族长莫要怕,死不了人,这不过是一个筹码和后路而已。”
黎川心道:这么快就要撕破脸皮吗?这小子可恨至极,待到有一天让他落到我的手里,一定让他哭的满地找牙,保证他爹都认不出来他。
黎川面上冷笑道:“我不明白。”
钟楼道:“黎族长是聪明人,怎么说不明白呢!”
黎川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钟楼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吧!卑鄙龌龊,阴险狡诈。”
黎川道:“不敢,黎某的小命还抓在前辈的手上呢。”
钟楼道:“就算骂了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我都是明白人,岂不闻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黎族长忌惮我,我也不放心你啊,刚刚你服下的只是我的几根毛发而已。”
黎川一愣,浑身冷汗直流,毛发而已?去他妈的,这一旦发作,毛发会直伸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疼起来可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是要人的老命啊!还不如毒药来的痛快。
黎川惨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楼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慢悠悠地说道:“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黎族长答应我从此天涯海角,绝不与我和我身边之人为难便是。”
黎川暗想:这小子想得倒美,只是此时还是先答应他为好。
遂痛快地说道:“这有何难,我本就有这个意思,还请前辈手下留情,帮我解了吧。”
钟楼道:“黎族长不用担心,只要你做得到,它便不会发作。”
黎川恨得牙根痒痒,也只好笑着说:“自然,自然,前辈多心了。”
钟楼道:“明日我就离开了。”
黎川关切地问道:“如何这么匆忙,再有几日便是大典,前辈何不等上一等。”
钟楼道:“又不是没见过,还是算了吧!”
黎川闻言大囧,心想就算你曾经享族长之尊,但是这一次我一定风风光光,大摆宴席,那将是狐族有史以来最恢宏大气的继任大典。
你既然要走,就走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第二十一章夫妻
因为不敢适用法术,怕吓到他们,但又太过于匆忙,狐族手忙脚乱地只搭了一个简易的车板子,第二日一早,钟楼也不待黎川等诸人出门送行,就带上粮食饮水驾着马车带着柳青青及其父母和佳敏一行人匆匆离开。
待人走远了,黎川带着众人追上赶来相送,虽然闹僵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好好的一个千年老妖精为了躲避和未来岳仗岳母的接触而做了赶车的马夫,而柳青青时不时地就跑过去跟他一起聊天。
显然柳青青只是和他们解释他和钟楼是朋友,但他们又不是傻子,猜都能猜出来二人关系不简单,基本上可以判定为是恋人。
柳父耷拉着一张脸,跟柳青青说道:“去,把他叫过来,让我看看。”
柳青青一看父亲脸色,有些担心,说道:“哎呦,爸,人家在赶车呢,你不说感谢就算啦,还拉着一张脸让人家怎么想啊?”
柳父说道:“怎么,他想娶我女儿就得过我这关,再说了也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情况,父母干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柳青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个该怎么给老爸解释呢,只好说道:“你可点声吧,这可是您闺女我千辛万苦才骗到手的,您别给我吓跑了。”
柳父惊疑地看着柳青青,说道:“我闺女还有这本事呢?哈哈,不愧是你妈的好女儿,追人都有一手。”
柳母说道:“去你的!明明是你追我的。”
柳父道:“你不能颠倒黑白啊,当年我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吧,也算得上校草,那有多少姑娘对我倾心你不是不知道吧!”
柳母怒极反笑道:“我还真不知道。”
柳青青和佳敏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马上都是心有灵犀地远离了这个马上就要流血厮杀的战场。一个挪向钟楼,一个挪向马车尾。
柳父越说越来劲儿了,继续说道:“捡到宝了,你就应该偷着乐,便宜你了!”
柳母马上瞪着眼睛一手薅起柳父的耳朵,说着:“我看你是皮痒了。”
柳父道:“哎呦,这么不经逗呢?我错了还不行吗?三个小辈儿,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柳母道:“那你就闭上你的臭嘴。”
柳青青想:三个小辈而?让父母知道钟楼都一千多岁了,得吓死他们。
钟楼轻咳一声,看向柳青青,揶揄道:“你以后不会也像你母亲一样吧?”
柳青青看着她,说道:“那又如何?”
钟楼耸耸肩膀,说道:“吓死我了!”
柳青青道:“反正你还没娶我,你后悔还来得及。”
钟楼颇为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问道:“真的吗?”
柳青青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不理你了。”
钟楼赶紧抓住她的手,回头看了一下柳父柳母,见他们没往这边看,然后轻轻地在她手上亲了一口,就跟偷情的奸夫□□似的。
钟楼说道:“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柳青青道:“呸,谁稀罕你。”
然后就跑去找佳敏聊天去了。
身后柳父嘟囔着:“这到底是哪儿啊,看这地界像南方,贵州,四川,江西一带的深山老林。”
柳母道:“不知道就别乱说。”
几个人直走了四五天才远远看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吠之声,俨然瞧见一处村装。
柳青青下去打听了一下,几个人又继续赶路,赶了几个时辰,几个人才匆匆买了车票往回赶,不得不庆幸两位老人深谋远虑,身上竟然还带着现金,否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而钟楼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黑户”,只好谎称自己先把马车处理了再乘下一趟的列车,众人也都毫不怀疑。
众人走后,和星才现身,钟楼吩咐他道:“和星,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也去过你的生活吧。”
和星突然就感觉到很茫然,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钟楼回来,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却告诉他去过自己的生活,这是又一次的分别吗?
钟楼继续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只想和她好好生活。”
和星还是忍不住说道:“她只是个凡人,会生老病死,到那时您又如何自处呢?”
钟楼也想过,但是他现在只想好好珍惜眼下的幸福,其他的事情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见钟楼没有回答,和星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最后他忍住了,只是苦笑道:“主人,以后但有差遣,小人无不尽心。”
钟楼点点头,和星闪身就离开了。
柳青青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她站在楼下望了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子,心里忍不住激动地充上了楼。
随着背影消失,两道影子才显现出来,真是张冉和和星。
张冉问道:“爷爷,青青可是……是……”
和星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就是宿命,躲是躲不过的。”
张冉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能相守几十年也算幸事吧!”
和星却不这么乐观,他很担心狐族不会放过他们,只是心存一丝侥幸,说道:“但愿吧!”
柳青青一把推开门,见到钟楼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再也顾不上疲惫,飞扑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钟楼,哭道:“我很想你。”
钟楼也停下来,回头抱了抱她,哄道:“快速洗手,准备吃饭吧。”
柳青青又抱了一会儿才走开。
半晌,柳青青看着盘子里一坨黑糊糊粘唧唧的不明物体愣住了,看看钟楼,又看看不明物体,引进忍不住腹诽:这……能吃吗?
钟楼尴尬地说道:“第一次做……嗯……确实不太好看。”
柳青青赶紧道:“你上次煮的饺子就很好啊,可能是老抽放的多了吧,一定……也不错。”
说着就颤颤巍巍地要去夹,被钟楼一把端走了,说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煮饺子。”
柳青青见他脸上有些失落,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亲自给我下厨我真的很开心,真的真的。”
钟楼背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又正色道:“嗯。”
柳青青见他回答地敷衍,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钟楼道:“没有啊,我只是想我既不能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你是不是就会不要我了。”